第7章 過節
- 時光與我皆愛你
- 柒玥貍
- 3275字
- 2023-09-04 15:43:12
秦默延很想路知淵離開,滿眼心事,果然,他們都有事。
他怎么也沒想到,路知淵說要帶的人竟然是袁野。
路知淵和袁野站在停車場,身邊時不時有車快速駛去,可他們兩個人完全不受干擾。
路知淵依舊站得筆直,常年訓練,有些習慣已經養成,就是一輩子,他的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不知從哪里出來的風輕輕拂過,衣角飄動,而他巋然不動。
袁野輕靠在車上,她需要時間緩沖今天發生的事,不過顯然有人不允許,她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冬天的夜總是格外的冷,尤其是沒有暖氣的停車場,燈光昏黃,襯得人仿佛日暮遲年,然而,他卻格外的清晰,仍舊是那張帥氣的臉,仍舊欠扁。
袁野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不開口時很好看,賞心悅目,他的眼睛很好看,漆黑明亮,和黑曜石無異。
她一直覺得長得漂亮的男人一定很溫柔,畢竟相由心生。
可……這個男人倒是個例外。
路知淵絲毫沒察覺到袁野對他的打量,很專注的看著手機上的資料,眉梢微微一皺,好似有什么突然困擾著他。
袁野撇了撇嘴,既然他想耗著,那她便耗著吧,反正現在也沒其他事。
她拿出手機,快速點了幾下,隨后唇角勾起。
路知淵的眸色忽然一深,抬眸看向袁野,他的眸色很深,好似幽深的寒潭,望不見底,卻能吸入其中,如果不是那雙眸子透著光,袁野極容易認為他在動歪心思。
他這樣看了她好一會兒,隨后出聲,“你做的?”
袁野挑了下眉,云淡風輕的看著他,問,“你很在意我?”
“我只是覺得這次的案子有點意思。”路知淵點開一條新聞頁面,遞到她面前。
袁野這才發現他看的是關于張卉遇害的新聞,標題十分醒目。
“豪門闊太被刺身亡,是自我終結還是替天行道?”
京市這座城市,新聞總是傳播得極為迅速,任何事,只要發生,不過短短幾分鐘,就可能鋪天蓋地,傳遍大街小巷。
所謂豪門闊太,也不過是因為一己之私,謀害無辜者性命。
在綁架案發生后,十分遺憾的,張卉的孩子因為手術后出現的排斥和并發癥再次陷入危險,她剛接到消息,隨時都有可能搶救無效。
新聞很長,仿佛看客一般的訴說著一段豪門秘辛,她完全想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寫的。
路知淵還在繼續看著新聞,發覺她沒反應,便解釋道,“因為沒辦法到達,所以才會羨慕和在意別人的生活。”
這句話的意思基本等同于吃瓜群眾隨時等候吃瓜,是不是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
果然,人們永遠存著最大的惡意,希望別人過得沒有自己好。
袁野現在完全不想提這件事。
路知淵見她低頭不說話,抿著唇看了她好幾秒,問,“你和秦默延認識?”
袁野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她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不錯,而且他們曾經一起接受訓練,很早之前就認識,并且是很好的朋友,說是鐵哥們也不為過。
只是,她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見面時情緒不穩定,”路知淵收起手機,淡淡開口,“你們認識,而且應該還有什么過節。”
袁野抿抿嘴,“聽說你們是兄弟,難道不知道他是個渣男?”
路知淵微微轉過身來,面對著她,開始提問,“渣男?據我所知,你不會是他喜歡的類型。”
袁野沒想到他居然會這般毒舌,愣了愣,才道,“你很了解他?”
“這是自然,”路知淵嘴唇微微勾起,“他之前確實有一個女朋友,我沒見過,兩個人關系很好。”
“可是最后沒在一起。”
“嗯,”不錯,路知淵低頭,問,“你知道他們為什么沒在一起?”
袁野何止知道,而且很清楚兩個人的交往過程,甚至知道如果沒有意外,兩個人現在可能結婚生子了,可是,世事無常。
路知淵看著她,聲音忽然輕下來,“你認識那個女孩子?”
這句話讓袁野莫名的心跳一頓,認識那個女孩?
認識,當然認識,可是她不能說,明明知道很多事,就是沒辦法告訴任何人。
“關你什么事?”
“也許我們可以交換信息,這是不錯的合作方式,你也有想知道的,不是嗎?”
“我不覺得我們會合作,況且你認為秦默延想你插手這些事?”袁野挑眉,如果秦默延希望他插手,早就將事情告知于他。
顯然,他一無所知。
“作為兄弟,我想弄清楚是什么事讓他變了一個人,你知道……”
“對不起,我不想知道,況且人總是會變的,誰都不例外。”袁野目光平靜,“如果你覺得知道的事很重要,不會對我說,而是對你的上司。”
“當年的恐怖襲擊還發生了什么?”
“當年發生了什么,你都能查到,”袁野蹙眉,“至于其他的,我這里沒有你想要的答案。哪怕有也不是你能知道的。”
“我清楚你們隱藏了一部分信息,而且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你有所懷疑,可以上訴,”袁野沒想到他竟然堅持到這種地步,輕聲道,“我們的職業很特殊,但有一點是相通的,無條件服從命令。”
“是啊。”路知淵似乎因為這話改變了主意,原本的凝重氣息突然變得柔和,“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那個女孩……為什么和他分手?”
分手?當年是她們最重要的一次任務,可是……
袁野咬咬唇,眸光閃了閃,“我的確認識他的女朋友,不過我并不清楚他們分手的事。”
路知淵眉梢微抬,似笑非笑:“你真的不清楚?”
袁野一愣,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知道了多少?
可她畢竟不是那些心理薄弱的普通人,勾唇道,“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至于是否是你想要的答案那是你的事。”
不曾想,路知淵挺配合地哦了一聲,又看向那輛緩緩駛出來的越野車,“我聽說,當初有一支鐵血超強的維和部隊,里面女性多于男性,而且地位很高,連隊長和副隊長都是年紀不大的女性,你知道這回事嗎?”
鐵血超強的維和部隊?
女性多于男性,而且地位很高?
這樣一支隊伍,對于他們這樣行業的人來說并不陌生,那是十分厲害的存在,無論是特警,還是刑警,或者是武警,都以能進入這樣的部隊為終極目標。
只是選拔極為嚴格,可以說近乎苛刻,不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而是幾十萬,幾百萬分之一。
不僅要求健康的體魄,還要求各種專業能力,就連考核都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完成。
最后進入這支部隊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職位很高,同樣的危險系數也很高。
所以,他們一旦進入這支隊伍,就會有兩個不同的身份,一個真,一個假,一個誰都能查到,一個只有直屬領導,其他人沒有權限。
因為,這支部隊行走于國際之間,并且每次任務都是游走生與死之間。
但是,這樣一支隊伍竟然……
袁野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忽然眉眼一松,她為什么要和他討論這樣的事?
哪怕遭遇滑鐵盧,哪怕只有她一個人,她都會完成最終任務。
這是她身上的職責,也是那些人留下的遺憾。
“路隊,我勸你不要多問。”袁野拉開車門,“我還有其他事,就不陪你瞎嘮嗑了。”
她忍不住皺眉,是啊,總有人記得這樣一個組織,記得有這樣一個隊伍的存在。
可是,這又如何?命令高于一切,離開后誰也不會提起一句。
這種使命,還真是與生俱來。
“一起吃飯吧。”路知淵淡淡說著,目光瞥向已經停下來的車。
袁野一怔,轉過身來,他已經恢復了那幅清冷的模樣,仿佛剛剛執著于答案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他,或許他只是因為兄弟情深,才會破格和她說這些,然后邀請她一起吃飯。
袁野深深吸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剛剛分了心,沒有注意天已經黑了,她斟酌半晌,還是問道,“你懷疑我?懷疑我是兇手?”
此時,路知淵剛給秦默延發了條信息,聽到袁野的話,慢悠悠地抬起頭,看她,“沒有。”
袁野剛準備開口,就聽他繼續說道,“從客觀角度分析,你不是兇手,不過和你有關。”
她被他氣笑了,“客觀表明,我有嫌疑!”
路知淵很正經道,“客觀證據不足,”他皺了下眉,又道,“不過,以我對你的觀察,如果你殺人,一定會像是死亡芭蕾舞一樣優雅,會選擇會受害人沒有多大的傷口卻足夠的痛苦,當然,對于接受過正規訓練的你來說,殺人方式有很多。”
袁野:“我……該認為這是在稱贊??”
路知淵:“當然。”
袁野唇角抽了一下,沒再出聲,眸中有一道光一閃而過,某一瞬間,森林中的那股迷霧突然散去,活著這些年,她還沒有這種感覺。
原來,撥開迷霧見月明是這種感覺。
嗚嗚嗚,汽笛鳴了好幾下。
袁野挑了下眉,坐進車里,剛抓住安全帶,竟頓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抬眸,看向車外的人,問了句,“在哪里吃飯?”
路知淵驚訝于她改變主意,卻還是看她,“答應了?”
“嗯。”
他哦了一聲,拿出手機敲了好一陣,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剛剛在和誰發信息,“秦默延請客,想吃什么都可以,如果你不挑食,我們就吃烤肉……”
他見她眸色閃了閃,像是在壓抑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于是頓住,默了默,才開口,“這種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