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她是否是你的性幻想？”

“我沒……”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打斷。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袁野是你的性幻想嗎？”

“……”

“請回答。”

“……是。”

“你和她發(fā)生過性關(guān)系嗎？”

“私人問題，拒絕回答……”

再次被打斷。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

“你和她是否發(fā)生過性關(guān)系？”

“是。”

“是在這些案件之后？”

“是。”

“你是受了這些案件的影響？”

“不是。”

“對以前的你來說，和異性發(fā)生性關(guān)系，是壓根不可能的事？”

“……是。”

“她和那些案子是否有關(guān)。”

“不是。”

“昨天早上，你們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

“……是。”

“她是你的同事？”

“不是。”

“你曾指導(dǎo)過她干什么事嗎？”

“不是。”

“你認為她是這些案件的兇手？”

“不是。”

“你是否認為她是神秘人？”

“不是。”

“你現(xiàn)在還認為視頻中的那些受害人是神秘人搜集的一整套性幻想？”

“是。”

“你認為袁野包含在這套性幻想中？”

“……是。”

“在你很小的時候，你母親對你不好？”

“……”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因此，你仇恨女性？”

“不是。”

“家里的女性長輩曾經(jīng)懲罰過你？”

“……是。”

“這樣的情況下，有人出面保護了你？”

“是。”

“你仇恨女性？”

“不是。”

“你認為袁野是那個神秘人最終的性幻想？”

“……是。”

“你喜歡你哥哥？”

“是。”

“你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

“是。”

“你覺得女性是很麻煩的物種？”

“是。”

“所以，你討厭和女性有身體接觸？”

“情況……”

“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袁野是你的最終性幻想嗎？”

“……”

“袁野是你的……”

“是。”

“袁野是那個神秘人的最終性幻想？”

“……是。”

“你是那個神秘人？”

“不是。”

“你知道袁野在哪里？”

“不是。”路知淵飛快回答，畫上句號，“到此為止吧。”

可崔敏還是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認為袁野被埋在廢墟里？”

兩個人同時發(fā)聲，可路知淵卻不再回答。

他表現(xiàn)平穩(wěn)，即使只在只言片語就將他內(nèi)心的痛處剝開，侵犯了他的隱私，他自然平靜無波，沒有憤怒，也不難過。

整個人的修養(yǎng)，詮釋到淋漓盡致。

審訊室里再度陷入靜謐，路知淵目光平靜，看了崔敏好幾秒，疑似贊賞:“你很會問問題。”

崔敏淺淺一笑:“我曾經(jīng)跟著一位厲害的人學(xué)習(xí)過。”

“看出來了，”路知淵點頭，“一套問題次序頻率，干擾糾正，排除矛盾，都設(shè)計得非常巧妙。”

崔敏愣了一秒，路知淵竟然注意到她問這些問題的結(jié)構(gòu)？

那么，他剛才的回答是真是假？

眾人已經(jīng)無話可說，審訊暫時終止。

而路知淵因為嫌疑重大，暫時留在警局，不能自由行動。

曾志謙很頭疼，一方面路知淵完全符合他們對兇手的畫像，加上李娜死亡，還有袁野失蹤，讓他的嫌疑更大。

按照死者都是路知淵見過的人這個定律，他們推測失蹤的袁野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可現(xiàn)在，完全沒有她的下落，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另一方面，協(xié)助他們調(diào)查AI俱樂部的陸嶸和秦墨延也沒有任何進展。

案子所有的調(diào)查和線索都擰成了一團麻花，疑點重重，似乎只有一條出路，路知淵。

只要路知淵是兇手，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可，唯獨沒有證據(jù)。

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路知淵也清楚。

上次之后，警察一直在路知淵公寓附近盯梢，沒有異常，而今天的搜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他們最多能扣留他24小時，在這之前，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就只能放他離開。

現(xiàn)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審訊上，要么路知淵自己親口承認，要么在審問中讓他露出馬腳。

可誰都知道，無論是那種可能性，幾乎都不可能。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商量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

像這種確定鑿鑿某人就是兇手，卻不能捉拿歸案的時候，他們遇到過，他們知道，某些高智商犯罪者的確是這樣。

明明懷疑，就是沒有辦法，只能被動的等待對方出現(xiàn)紕漏。

只能……等下一次犯罪時留下證據(jù)。

路知淵站在走廊盡頭，深邃的眸子倒映著窗外的落日余暉，可卻那么悲涼。

他其實想象得到袁野現(xiàn)在的情況，一個人，抱著自己縮在角落，警惕又緊張，害怕又期望。

也許，他在想:路知淵，什么時候能找來？

她沒有發(fā)抖，也不害怕，可眼淚止不住。

正想著，面前遞過來一杯咖啡，崔敏靠在墻壁上:“今天估摸著要通宵了。”

路知淵搖搖頭:“不需要，我很清醒。”

崔敏收回杯子，自顧自的喝了另一杯:“路知淵:你和袁野是什么關(guān)系……”

“男女朋友，未婚夫妻。”路知淵語氣淡淡。

“你不要擔(dān)心，她會沒事的。”崔敏安慰。

“我知道。”

崔敏一愣，心中疑惑，卻沒有問，沒想路知淵卻突然問她:“崔部長，你認為我是這一切事件的幕后兇手嗎？”

崔敏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路知淵，認識你這么多年，，我很相信你，但我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必須的，希望你能理解，這只是正常的流程……”

“我知道，”路知淵打斷她的話，“可我等不及了，二十多個小時，隨時都可能發(fā)生任何對她不利的事，你能看在我們認識多年，并且我從未有任何紕漏的份上，幫我離開這里，不會被警方追捕嗎？”

崔敏驚訝不已:“什么？”

路知淵緊緊盯著她，像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袁野并沒有被那些人抓住，她被張之言藏了起來，他們也在找她，所以，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她，否則……”

“可你不是說她被那些人藏在廢墟里嗎？”

“沒有，如果他們抓到了袁野，根本就不會多此一舉，浪費精力，那反而會轉(zhuǎn)移警方對我的注意力，仔細一查就會發(fā)現(xiàn)并不是我做的。”

“張之言中了那么多槍，處處避開了關(guān)鍵部位，是在泄憤。后來的爆炸。更是無處發(fā)泄的憤怒，原因很簡單，張之言非常成功的將袁野藏了起來。”

正因為如此，才惹怒了那個人。

所以，他生前才會遭遇那些。

崔敏瞠目結(jié)舌:“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袁野現(xiàn)在在哪里？”

“嗯。”路知淵看向外面的黑暗里，臉色平靜，“張之言說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