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淵握著茶杯,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壁,“事實上,那天的刺殺我以為是因為張卉的老公,先入為主在第一時間認為他是在報復,可現在我才意識到自己多么愚蠢,壓根就不是他。”
“那……你認為是誰?”
路知淵抿著嘴唇,看了一眼杯中透明的液體,認認真真的思考這個問題,許久之后,才出聲道,“之前是我想簡單了,從你突然出現在京市,然后成為一名優秀的談判專家,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而為之啊!”袁野并未多說,她看著眼前的男人。
隨后,瞳孔放大,只聽他道,“反聯盟組織。”
路知淵眸光漸深,“意味不明,你怎么和他們扯上關系的?”
袁野驚訝的看著他,心里猛跳,卻仍舊面無表情的出聲,反聯盟組織雖然神秘,但全世界知道的人不少,他們什么都會參與,尤其是破壞和平的事。
事實上,她了解的不止如此,她還知道反聯盟組織大多數成員都是西方發達國家的政府要員,他們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世界和平發展,讓自己國家成為世界霸主。
所以,這些年,他們在國際上使了不少手段,這些都無足輕重,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們現在采取的生物實驗的方式,也被稱為軟世界大戰,研究某種能破壞人體健康,并且具有超強傳播能力的病毒。
可她實在想不出,路知淵怎么會知道這些,好奇問道,“這些你怎么查到的?據我所知,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這些。”
“想要查到這些確實不容易,但并非說完全沒辦法,而且我查到這個組織目前在京市活動異常,像是在找什么,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東西,”路知淵懶懶的呼出一口氣,“不過,我更偏向于是某一個人。”
袁野緩緩道,“其實你的意思更想說他們在找我,準確來說是曾經的我。”
路知淵隨意的瞥了她一眼,“真聰明。”
袁野撇了撇嘴,“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將我帶回來,就不怕自己深陷困境?”
這時,秦默延打來電話,說起他查到的資料,說是有很多人在調查袁野,不過都被攔截,但是很難保證他們不會采取其他方式。
袁野還有其他事,直接去了路知淵給她準備的房間。
看樣子是客房,裝修簡單大氣,沒有過多的裝飾品,簡直就和路知淵一個德行。
好在袁野并不在意,回到房間,就開始工作。
她一直帶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就是方便隨時隨地工作,像他們這樣的人,壓根就沒有休息時間,在工作時間之外,還需要學習。
其實,她不經常休息,因為有很嚴重的失眠癥,以前那份工作的后遺癥,過了三年,仍舊沒能改變,她仍舊每天只睡三個小時,有時候幾乎不睡。
一來,是因為任何地方對她都不安全,二來,她有很多事。
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的心境異常平和。
仿佛,不用擔心危險,不用擔心會發生什么,無比安全。
她眉頭一皺,快速在鍵盤上敲打幾下,又開始工作。
路知淵同樣工作到很晚,回房間時注意到客房的燈還亮著,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卻沒有進去。
嗯?擁有多重身份的談判專家,即便陷入殺人風波,也能全身而退。
可到底他們在隱瞞的是什么呢?秦墨延當初又是因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當年到底還發生了什么??
他站在那門口想了許多問題,卻百思不得其解,這些疑問就是問當事人,她也不可能說實話,干脆放棄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他出去了一趟。
半夜回來時,擔心有燈會讓那個女人醒來,干脆摸著黑回房間,畢竟在這里住了些時間,早就熟悉了里面的布局。
可還沒來得及躺下,就感覺到床上有人,有很微弱的呼吸聲。
路知淵向來五感靈敏,尤其是聽覺,房間里有其他人,這是他第一感覺。
可從他進來時,就沒發現任何危險的氣氛,所以這個人不是壞人。
他是一個任何時候都不希望有人侵犯自己領地的人,尤其是屬于他的私人地方,很不慌不忙的打開床頭燈,卻在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拋諸腦后。
袁野居然躺在他的床上,說是躺也不準確,更像是……暈倒在床上。
通過分析,他認為袁野應該是想來找他,結果他不在,不知發生了什么直接暈在這里,他很清楚她不會私自闖進別人的房間,除非有很重要的事。
她這是怎么回事?路知淵猶豫著要不要叫救護車,可見她似乎只是睡著了,只能放棄。
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陌生女人,路知淵不滿地擰了眉。
猶豫了半晌之后,他才不情不愿的給她蓋好被子,站在一旁,抿著嘴唇,眸光陰郁,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恐怕她已經渾身傷口了。
他很確定,袁野身上藏著很多秘密。
可這個女人沒有清醒的跡象反倒睡得極為安穩,眉眼舒展,巴掌大的臉光潔白皙,猶如一塊上好的美玉,拋開其他的不說,她長得的確好看,在他的審美上。
路知淵默默看了她幾秒,原本的怒氣卻莫名的消失不見了。
“好吧,看在你長得滿足我的審美,姑且將床讓給你好了。”
他有很嚴重的認床毛病,家里的床,只有這一張能讓他有較好的睡眠,他想了想,兀自說了一句,“反正床足夠大,一人一半。”
說完,在另一邊躺下,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這個外來生物。
袁野的身體仿佛陷入休眠狀態,一夜之后,眼皮沉重極了,她用力揉了揉,然后緩緩睜開,眨了眨幾下眼睛,這好像不是她的房間。
還沒想清楚怎么回事,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路知淵走了進來,十分坦誠地說:“袁隊,這是對我的房間情有獨鐘,還是對我情有獨鐘呢?”
袁野沒去想他這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而是發現了其中的含義:“你回來后就發現我在這里?”
路知淵很少和異性打交道,沒聽出這是個問句,自動認為這是陳述句,于是開口,“剛準備睡覺就發現了,或許,是因為我的房間有助于睡眠。”
袁野無語,“既然你回來就知道,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路知淵靜靜看她,“自己犯的錯,為什么要別人告訴你?總要讓你意識到給別人帶來多大的不便,這樣才能長記性,不是嗎?”
袁野越發覺得這個男人的腦子和其他人的不同,心里憋著氣,不過她也清楚和這樣的人爭論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她干脆開口道:“你昨晚睡得沙發?睡得可舒服?”
路知淵的眼眸動了動,隔了半刻,竟然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啊,忘了說一句,我昨晚就在這間房間睡的,而且還是這張床。”
這是想說四舍五入,他們算是同床共枕了嗎?
袁野:這個男人……
她頭一次想要抓狂,隔了半刻,憤憤的從床上坐起來,還忍不住埋汰:“我來找你你不在,太困了能怎么辦?”
“夜深人靜找我做什么?想對我意圖不軌?”路知淵很費解,哪怕太困了,回個房間不成問題吧,不過就幾步路,不到一分鐘的事。
袁野極度無語地看他,他這句話是認為她是故意的么?至于嘛?
“我找你當然有很重要的事。”
路知淵淡定的看著她,“好吧,沒有得到我的允許進我的房間,請問方隊這是什么意思,是想找什么嗎?”
末了,很不給面子地說:“剽竊機密可以犯法的,在申城可是很重的刑罰。”
“……”
袁野坐在路知淵家里的客廳里狠狠咬著灌湯包,偶爾用余光瞥對面的男人一眼,后者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豆花。
秦墨延坐在另一邊,問他,“昨晚發生了什么?”
路知淵沒動靜,靜靜的喝著,片刻之后,抬眸看了一眼好似跟包子有仇的袁野,唇角微微一勾。
覺察到他的目光,袁野狐疑地看他,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想看著她出丑,卻沒搭理。
又過了一秒,路知淵沉悶的開口:“昨晚才睡了四個小時,而且睡眠質量極差。”
袁野之前不覺得,但現在當著另一個人的面,總覺得這個男人莫名的小心眼。
但路知淵明顯不是說她影響了睡眠,自然這也是個原因,有些苦惱的嘆了句,“可能是家里多了個別樣的生物。”
然后又低下頭,繼續沉默。
秦墨延莫名其妙,壓根就不知道這兩個人發生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向袁野:“難道你們昨晚打了一架?我很好奇,誰贏誰輸?”
袁野表示這個男人實在太無聊,可想起昨晚的事,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怎么會睡得那么好,即便是因為體內藥物的影響,但身體的本能應該會抵抗的,可是沒有。
她白了秦墨延一眼,嗤了一聲,“不是人人都那么無聊。”
“相信我,任何人第一想法就是你們互看不順眼,打上一架,說不定還能打出感情來。”秦墨延深深看了她一眼,直覺告訴他昨晚一定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路知淵輕哼了一聲,“你很想和人打一架?”
“不過是沒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