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除了討論那些興趣愛好和經驗，還約好下次去探討那支隊伍里更擅長的生物制藥，那才是另一個吸引人的地方。

于是，一個上午，就這樣愉快的快速結束了。

袁野心情不錯，路知淵也滿意，等到吃飯時，他才漸漸收了笑意，突然問了句:“袁野，和我在一起會不會覺得無聊？”

“啊？”袁野還在想等會要吃什么，還沒回過神。

“那就是無聊，”路知淵忍不住想，不高興的抿了抿唇，“袁野，你好像沒那么在意我。”

“你怎么會這樣想？”

“如果你在意我，就不會因為我的問題而感到迷茫，是因為你也會覺得無聊吧？”

“他這是怎么了？”

想想這些天，他們的相處模式，無非是各做各的。

他分析案件，順便處理一些工作，她就坐在電腦前，進行視頻會議，在他家的時候也多半是捧著一本卷宗看的認真。

各自在忙自己的事，偶爾，會抬頭看對方一眼。最多的交流反而是做飯時，他驚訝于她的處理方式，而她則是平淡的笑笑。

這樣一想，難道他怕她嫌棄她無聊，所以才陪著她做這些無聊的事？

袁野心里溫暖，回答:“不無聊，很有趣。”

路知淵的臉色緩和了些，又問:“現在不會無聊，以后呢？”

袁野搖搖頭。

“一天兩天不無聊，一個月之后呢？”

袁野又搖頭，這次難得開口:“我們認識也不短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覺得格外的充實和滿足。”

雖然是他誘導的，但路知淵仍然覺得這是她的心聲和贊美，眼中閃過淡淡的的滿意:“那……如果是十幾年后呢？”

袁野還是搖搖頭，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們在一起，那一定會是很久很久，我覺得不會無聊，我們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路知淵笑了笑。

袁野自顧自的感慨他也會患得患失，剛準備說些什么，沒想到這家伙挑了挑眉，頗為驕傲:“袁野，我很開心，從我們認識后，你終于發現了我的好。”

袁野愣了半秒:“可是發現一個人的好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我修過行為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

路知淵臉色僵了一下，低聲對自己說:“反正，我是與眾不同的。”

袁野不太理解的將繼續收拾起來，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想什么。

小狗趴在她身側，在她腳踝處蹭了蹭，覺得路知淵追妻路漫漫。

“袁野，你有沒有想過以后？”

“嗯？”這個問題將袁野難住了，以后？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的身份，她的處境，從來就沒想過。

可有一個詞，叫不問過去，不懼未來。

周穎慧希望她想正常人一樣生活，可她可以嗎？

她不知道，也很忐忑，甚至還有些擔憂。

這次，路知淵沒有嘲笑她的反應。

他低眸看著她，那么安靜，那么順其自然，就出聲道:“如果你想過以后，有沒有把我計劃在其中？如果你沒有想過，可不可以，在做計劃時也考慮考慮我？”

袁野臉上瞬間沒了表情，只是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盯著他。

這一連串的循序漸進，滴水不漏的問題，他想做什么？

他側著身子，將袁野的手握在掌心，隨后指尖一點一點向上，似乎在確認什么，咚咚咚，袁野激烈的心跳聲落在他掌心。

他明亮漆黑的眸子直直和袁野對視，極輕的嘆了口氣后，仿佛帶著一絲蠱惑:“袁野，你心中有恨嗎？”

袁野緩緩搖搖頭。

“那你想和我發生關系嗎？”

她再次搖頭。

路知淵淡淡一笑，提手捏了捏她白皙光滑的手指，一下，兩下:“袁野，不要擔心。”

她不知所措無非三個原因:“害怕。憤怒以及難過。”

袁野欲言又止，原本還在擔心和緊張的心一下子舒緩了，深深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是，我害怕，也擔心。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什么都不在意，可自從有了在意的人，也就害怕了。”

“怕什么？”

“怕你因為我受傷，怕我們不能在一起。”她淡淡一笑，可神色卻異常悲涼。

路知淵卻不在意:“知道每天都會有多少人因為自然災難遇害嗎？各種意外的更多，無論是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出現任何意外，一輩子順順利利。”

袁野陡然有些哭笑不得，為了安慰她，他竟然那這樣的話來堵她。

她心里又酸又澀，偏偏卻覺得夸大其詞:“可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生生命安全的意外，況且在危險來臨之際，不都會想著遠離嗎？”

“可你不是危險。”如果他認真辯論，誰也不是他的對手，“袁野，我不在意生命長短，也在意是否存在危險，我在意的是你。”

袁野抿著嘴唇，不知所措。

他知道她會明白的，“袁野，我認為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為無聊或者孤寂，是因為和你一起，我很快樂，所以才會這樣決定。”

袁野的心被震撼到了，當初那種擔憂一點一點消散。

即使永遠無法逃脫，她也要努力過好每一天，她問心無愧，即使生命突然戛然而止，也沒什么可遺憾的。

至于他，他的愛，還有他的選擇，從來都是這樣，無所畏懼，坦坦蕩蕩。

想到這些，袁野微微抿唇，“好，我不想這些。”

路知淵緊緊握著她的手，拇指有意無意丈量著她的手指，緩緩覆蓋，輕輕摩挲。

他若有所思，她喜歡那些珠玉寶石，他可以去找姐姐問問有沒有適合袁野的，或者去找奶奶，她有很多收藏？

或許，可以一樣給她準備一點。

手心她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似乎有所察覺，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路知淵抬眸，見她微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忽而笑了起來:“哎，真可惜，你不太喜歡戴首飾，所以很多驚喜都沒辦法。”

這么一說，他剛剛是在想給她送首飾的事？是戒指嗎？

這樣的想法一經證實，袁野更緊張了，剛才那一切，難道是……

她強自鎮定，耳朵里全是咚咚咚的心跳聲。

不過，他突然靠近她，抓著她的小手，低唇在她手上落下一吻，很輕很珍重，仿佛什么寶貝一般，這是記號。

她的心一顫，路知淵已經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吃飯。”

袁野眨了眨眼睛，就這樣？

難道不是……自說自話嗎？

來不及弄明白，路知淵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秦墨延打來的，說是有一個人過來找他，希望能見見他，秦墨延告訴她路知淵不見陌生人，但那位小姐堅持，還說和路知淵有一面之緣。

袁野立刻警惕起來，總不能是那個家伙吧，為了見路知淵男扮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