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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追殺

和小時候一樣,過年這么快樂的事情,總是很快就過去了。

幾個哥哥忙著和大臣們見面,衍琞知道后,也沒說什么。

這是在試探如今皇帝的態(tài)度。

不過期間幾個皇子還是有空便陪一陪衍昭,帶他去很多地方玩耍。

畢竟四個皇子中,如今看來有直接競爭關系的,還是他們?nèi)齻€。

長大了一歲,課業(yè)也多了起來。

原大家還是老樣子,不修邊幅,不過對衍昭的要求也嚴格不少。

:“原師,父皇讓我跟隨張大宗師修煉”。

:“怎么,你不想”?原青壽問道:“青云宗宗主,那是何等的地位,能被他看上,你就偷著樂吧”。

:“弟子當然想,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說”。

:“青云宗其實同我大衍關系并不好,如今突然收弟子為徒,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原青壽喝了一口茶:“你覺得有什么想法”?

:“是不是玄天宗這些年給了青云宗壓力”?衍昭道:“青云宗地位超然,以前只是尊敬大衍,但如今,不但主持祭司,還要收弟子為徒,弟子還聽說青云宗準備在軍隊里派年輕一輩才俊,感覺好像在討好大衍”。

:“哈哈哈”,原青壽大笑:“大衍雖然為新土國力最為強盛的國家,但青云宗在新土經(jīng)營了八百年,他們不會,也不用討好大衍”。

:“那他們怎么想的”?衍昭問道。

:“青云宗和你父皇達成了默契,你父皇想的比我遠,你為什么不直接去問陛下呢?”

衍昭心里吐槽:能問我來問你干嘛。

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是不是因為“三天”的緣故”?

一看衍昭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tài)度,原青壽搖頭:““三天”只是一個方面,你忘了大雪山嗎”?

衍昭若有所思。

“大雪山”是個特殊的地方。

新土原來是有土著的,他們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信仰。

“大雪山”便是他們的信仰所在。

衍昭讀了很多書,雖然許多歷史不太清楚,但大概的脈絡還是詳細的。

故土來的人,和新土的土著爆發(fā)過許多戰(zhàn)斗。

無論是軍隊之間,還是修煉者之間,死傷無數(shù)。

“大雪山”一向不管世間事,但土著面對這些“入侵者”節(jié)節(jié)敗退。

最終導致“大雪山”出手。

現(xiàn)在的西域其實就是當初的土著敗退后,在“大雪山”的幫助下建立的。

“大雪山”很神秘,幾乎不和人接觸。

:“大雪山?”衍昭道:“他們不問世事,和青云宗有什么關系”?

:“大雪山自三百年前,插手故土事務,著實給了新土各國一個驚喜”。

看衍昭好奇,原青壽也打開了話匣子:“原來土著們一退再退,“大雪山”是他們的信仰,再怎么超脫世外,也不得不管,后面大雪山出手,這才有了西域諸國

但那時候忙著抵御故土,對“大雪山”這個勢力,沒有過多的關注,大家心思都在故土上,甚至還想著故土,況且“大雪山”實力也不差,所以新土格局就這么成型了”。

衍昭繼續(xù)問道:“原大家還是沒有解釋青云宗和此事的關系”。

原青壽白了一眼:“著什么急,想聽就別說話”。

衍昭悻悻一笑。

:“原來的大雪山,無論是對大衍,亦或者“三天”,都其實比較敵對,這從他們后來扶持北宛也能看出來。不過那會兒沒人當回事,一個青云宗就把“大雪山”卡的死死的。

但三百年前,“大雪山”突襲故土,居然出動了三位大宗師,著實讓“三天”乃至整個新土忌憚”。

衍昭點頭,心中了然。

無論哪個世界,頂級戰(zhàn)斗力就那么幾個。

大衍這么大的地方,也就出了一個張挽,或許暗地里還有,但大宗師不是大白菜,這可真的是能“移山填海”的人物。

不是靠著所謂“天資聰穎”就能達到的境界。

“大雪山”當年能出動三位,且能保持對西域的掌控,最少還有一位大宗師坐鎮(zhèn)。

整個大衍皇族,大宗師就一個,年紀比張挽還大,已經(jīng)走到了生命的末期,且一直對外宣稱閉關。

或許還有隱藏的,衍昭目前還接觸不到。

:“那“大雪山”不還和“三天”是敵對關系嗎”?

:““大雪山”原本與世無爭,但自從那次突襲故土,讓“三天”很是忌憚,故而“大雪山”每年能從故土里拿到的東西,可比青云宗多得多”。

:“原大家是說,青云宗同大衍合作,想要的是大衍進入故土的名額”?

:“一定有這方面的考慮,青云宗名義上仍是“三天”管轄,如今故土侵襲一年比一年加重,新土各國派人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此消彼長之下,反而青云宗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少”。

衍昭沉默不語,他在思考。

拜一位大宗師為師,無論是誰,都屬于天大的機緣。

衍昭可不會想著因為他是皇子,所以才有這個機會。

他考慮的是為何偏偏選了自己。

自從北山祭司后,衍昭一直心神不寧。

穿越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一個皇家祭司,居然預言出了自己前世的名字,還有當時腦海中那個咆哮的聲音,都讓衍昭很是在意。

又繼續(xù)再原青壽這里學習了一個時辰,衍昭行禮退去。

路上的他還在思考青云宗的事情,侍衛(wèi)的喝罵聲音傳來。

:“貴人出行,你是什么人,敢擋在車架前”?

衍昭本來不想理睬。

但聽見了哭泣聲。

朝著太監(jiān)看了一眼,太監(jiān)心領神會,下去詢問情況。

不一會兒,太監(jiān)回來了。

:“殿下,是告狀的”。

衍昭皺眉。

大衍的行政體系很完善,所謂告御狀,其實最多到省一級別就會被擋下來。

大衍的百姓,出門依舊需要路引,開路引不是輕易就能開出來。

衍昭雖然小,但他不傻。

哪怕真的是冤假錯案,他也不敢管。

各級官員有的是人管這種事。

這種事管不好,容易有一堆麻煩,別看衍昭是皇子,那些文官為了青史留名,哪怕他年紀小,依然有人盯著。

自從定下了幼稚,玩鬧的方針,衍昭已經(jīng)被言官上奏了好幾次。

事情好像已經(jīng)妥善處理,哭聲越來越小,馬車又開始行走。

突然,馬匹躁動不安,駕車的侍衛(wèi)不斷安撫,可是沒有效果。

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馬匹突然不受控制,沖了出去。

侍衛(wèi)大喊:“保護殿下”。

衍昭聽見一聲大喝:“殺不了狗皇帝,殺了他兒子”。

接著弩箭的破空聲傳來。

坐在衍昭身邊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將他壓在身下。

只聽幾聲悶哼。

弩箭射到了侍衛(wèi)身上。

侍衛(wèi)面色有些白皙,但呼吸平穩(wěn)。

好歹是開脈近筑基的侍衛(wèi),在新土也算高手。

太監(jiān)很果斷,雖然馬車依舊不受控制的狂奔,車內(nèi)顛簸不已,但還是被他抽空發(fā)射出了信號。

衍昭心里暗道:咋這么倒霉,出來上個學也能被追殺。

說不怕是假的。

敢來殺皇子的,一定是高手,自己身邊就三個侍衛(wèi),一個太監(jiān)。

誰能想到上京這種地方,還有敢公開殺人的。

:“斬”!

馬匹發(fā)出慘叫,透過簾子,衍昭看見馬頭生生的被一個大漢斬斷。

車子不受控制的開始翻轉。

雖然被太監(jiān)抱在懷里,衍昭依然感覺天昏地暗,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

馬車已經(jīng)散架,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將衍昭護在中間。

:“大膽狂徒,此乃四皇子當面,還不跪拜”!

太監(jiān)聲嘶力竭。

三個侍衛(wèi)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尤其是在馬車內(nèi)保護自己的侍衛(wèi),嘴角已經(jīng)流血,背上還有幾支弩箭插了進去。

衍昭看了看四周,天色已暗,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離北山也有一段距離,選擇這個地方,恐怕是提前就踩好了點。

眼前突然出現(xiàn)四個大漢,膽子很大,都沒有蒙面,從臉上可以看出他們常年風吹日曬。

為首的大漢讓衍昭心驚膽戰(zhàn),一把大刀上還有血跡,顯然斬殺馬匹的就是他。

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其他三個大漢孔武有力,手上的老繭騙不了人,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人。

可為首的那個,給衍昭的感覺,不比身邊的侍衛(wèi)差,甚至更勝一籌。

若是沒有受傷,三個侍衛(wèi)保護自己,脫到支援趕來,還是游刃有余。

但如今都不同程度的受傷,這回是真的危險。

大漢們沒有廢話,拿著武器就沖了上來。

:“保護殿下”。

侍衛(wèi)們迎了上去。

衍昭算了算,這里距離上京和北山還有一段距離,哪怕是看到信號立刻出發(fā),也有一段時間。

侍衛(wèi)們拼命將大漢拖住。

太監(jiān)背著衍昭朝著上京方向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衍昭聽見身后有人追來,越來越近。

太監(jiān)突然停下。

將衍昭放在了小路邊灌木叢中,灌木叢的小樹枝扎的衍昭生疼,不過衍昭畢竟不是小孩,還是忍住了沒有出聲。

如今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自己躲在這里,還是有一線生機。

太監(jiān)道:“殿下千萬別出聲,支援快到了”。

衍昭張了張嘴:“小茴子”!

小茴子沒有回答,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吸引追兵。

衍昭就這么藏著,寒風吹的他直哆嗦。

四周一片黑暗,月亮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點點星光。

突然,火光靠近,衍昭心中大喜,以為救兵到了。

可只有一個火把,火光在風中搖曳。

原來激動的心情被衍昭壓了下去,拿著火把的人在附近轉了好一會兒,最后離開了。

衍昭默默嘆氣:好險。

可一股力量傳來,衍昭還沒反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便被人從灌木叢中踢了出來,摔在了地上。

衍昭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借著火光,看清了來人。

正是追殺衍昭那些人中,斬馬的那個首領。

此時遠遠可以聽見馬的啼叫,還有火光。

:“本王的支援來了,這會兒不走,你活不了”。衍昭慢慢爬起來。

首領也受了重傷,氣息紊亂,身上到處是傷口,還有一把斷刀插在了右側的胸口。

:“老子就沒想過跑,大衍帝自繼位以來,民不聊生,老子殺不了大衍帝,殺他兒子也行”。

說著,扔出一個東西,滾在了衍昭腳下。

衍昭定睛一看,是小茴子的人頭。

看的出來他身前遭受了折磨,面目猙獰。

突然看到一顆真實的人頭,衍昭心里難受,這血腥的場面讓他胃里開始上涌。

:“倒是挺忠心的,老子折磨了一番也沒說你在哪”首領不屑道:“按理來說你是小孩,老子不應該殺你,可你錯就錯在是大衍帝的兒子,他殺了老子一家十三口,還有那么多弟兄們,父債子償”!

說罷,走到了衍昭身前。

衍昭拼命的思考著對策,前世極限運動的經(jīng)歷,讓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很強。

首領寬大的手掌貼在了衍昭肩膀,周圍兵馬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首領手中的火光。

看得出來首領受傷很重,貼在衍昭肩膀上的手掌顫抖的厲害,嘴里不斷滲著鮮血。

:“跪下,你得跪下受死,慰籍他們的在天之靈”!

衍昭心中雖然害怕,但強壓了下來:“你算什么東西,要殺要剮就快些,本王不跪”!

奶聲奶氣的聲音,卻鏗鏘有力。

首領也很差異,但周圍的聲音越來越近。

:“在那里,賊人受死”!

救援衍昭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倆,快速趕來。

大漢突然發(fā)狠,手上力量增大:“給老子跪下”!

衍昭被大漢壓的生疼,肩膀上像抗了千斤,大汗淋漓。疼的大叫:“啊,混賬東西,寡人不跪”!

一把長劍貫穿首領的頭顱,鮮血噴了衍昭一身。

衍昭肩膀壓力突然一減,他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漢表情凝固,倒了下來,手上的火把滾落,在雪地的包圍下,沒一會兒就滅了。

衍昭大口喘著粗氣,疼的大叫。

捂著右肩。

他的右肩被生生的卸了下來。

周圍立刻圍滿了甲士。

為首的官員跪在地上,顫抖道:“臣救駕來遲,殿下恕罪”!

見衍昭疼的說不出話,一旁的一位將軍穿著的人在他右臂旁連點數(shù)下,一股暖流鉆了進來,右臂雖然依舊疼痛,但也能堪堪忍受。

:“寡人的侍衛(wèi)呢”?

官員道:“殿下受傷了,還是先回宮中診治”。

衍昭疼的呲牙咧嘴:“回答寡人,他們怎么樣了”。

:“殿下,他們和幾個賊人同歸于盡”。

衍昭沉默,雖然已經(jīng)想到了,但事實的發(fā)生還是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把他們的尸首收斂好,還有小茴子,他的頭在這里,要先到到他的尸體,厚葬”!

眾人齊聲稱是。

在眾人的幫助下,衍昭上了馬,坐在剛才為他止痛的將軍身前。

眾甲士將衍昭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透過縫隙,衍昭看著不遠處灌木叢首領的尸體。

心里道:“傷好了就開脈,沒開脈之前,皇宮老子是一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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