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不斷,形成的風是一陣一陣的,雁飛在槐樹枝上休息,似乎是在準備等雨停的小些再起飛,外頭還算敞亮,只是連著好幾日不見陽光,環池中魚不停的探頭呼吸新鮮空氣,讓人一時不能分辨到底是細雨點還是魚吐泡。
宮殿之間穿梭著各些個宮婢來來回回,進退在這些屋瓦間。
殿中只覺敞亮,因地板被宮婢刷的蹭亮。
品宣殿中殷郊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團上,看著眼前眾位樂師心中暗暗發麻,前些時日只和母親提了一嘴想學琴,今現母親便帶來了宮中最好的樂師任挑選,不好好的學是不成了。
只見這些樂師紛紛落座,準備開始展示。
殷郊倒像是沉浸在溫柔鄉里做了一場夢,似在云里霧里夢中打轉,耳邊時來婉轉、凄厲,時來又沁人心脾,但還是隨著琴弦的撫平,結束了最后一支曲子。
“這些都是宮中最好的樂師,都很不錯,你也聽了,可有想跟隨的師傅?”
看著母親熱切的目光,殷郊決定豁出去了。
隨手一指,是靠近案旁的一位女琴師。
似是沒有反應過來,那位女琴師愣了下眨眼的功夫,待彼此反應過來時,已優雅的抱著琴上前躬身。
仔細看清楚衣著,發現是位典樂。
“君者名諱?”
“夫名蒽。”
就這樣,殷郊要開始每天找師蒽學琴了。
每日巳時去典樂院中學琴。
“除此之外,應該了解的是彈琴的基本功,也就是左右手的基本指法和左手的吟猱淖注,這里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來掌握,一個是手的姿勢,一個是發力的要領。”
“手的姿勢和各流派的不同而有所差別,但是發力的要領和出來的聲音效果上應該是一致的。做到“彈欲斷弦,按欲入木”是基本要求,而“用力不覺”是更高層次的體現。”
殷郊在回味。
“古琴學習指法一般從右手學起,也就是散音教起,首先要掌握右手彈弦要領,右手基本指法有八種:抹、挑、勾、剔、擘、托、打、摘。這八種指法或緊、或慢、或多、或少等諸多不同的組合,共同構成了右手其它的指法,如“歷”、“疊涓”、“輪”、“滾”、“拂”、“鎖”等。指法了解后,要掌握發力要領,彈欲斷弦不是力量越大越好,而是右手在彈弦時候的爆發力,指到音綻,動入風發,觸弦過弦在一瞬間完成,快而不急,慢而不怯。同時注意這個爆發力不是沖撞力,需如《溪山琴況》中所說“重而不虐不煞,輕而不鄙不浮”。彈琴時右手放松,把整個右手的力量集中在弦上,發力的時候就不會僵硬。”
殷郊在記憶著,手也筆畫著,準備上手試試。
“接著我們要學左手指法泛音與按音。通過左手在琴弦均分點處的虛按,以阻止整條弦的振動,只讓部分琴弦振動,部分音段的振動,便產生了古琴的泛音,左手所虛按的地方便是古琴的十三個徽位。泛音曲目不妨從《梅花三弄》泛音版開始練習。其次是按音,“按欲入木”說的就是按音,意思是左手按弦要結實有力,如板上釘釘,這樣才能使聲音清實不悶,不管是左手發力還是右手發力,方式都是大臂帶動小臂,用的是巧力,不是蠻力。想彈好聽的古琴曲子,首先要對所彈出的聲音有所期待,彈出來的聲音要符合自己的想象。”
殷郊有點暈了。
回寢居的路上,邊走邊回憶著,神神叨叨的嘴巴也念著,手上也是比劃著,這下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