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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式

“哈……”。當馬車駛過一片凹凸不平的沙石地,長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在昨夜,他很稀奇地一夜未眠,當然,這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隔壁房使臣的震耳的鼾聲。

他拉開簾子,向外張望著,算算時間,大概有兩個時辰就能到了,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他回到馬車里,把身子蜷縮了下,準備小睡一會,雖然顛簸的馬車顯然不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就在他快要睡熟時,馬車停了下來。長久猛地坐起身來,下意識地沖出馬車,差點一個不小心摔到地上,不過幸好的是,他并沒有糊涂到這種程度。

長久定了定神,發現一旁的高地上圍滿了穿白色衣服的戴著桃妖面具的人,其中有男有女,甚至還有體型消瘦的老人,像是沖他們來的。

“殿……殿殿下,這怎么辦啊……”高大的使臣一改平日里的傲慢,此刻只得卑微地向長久求助,只見他面色慘白,眼神里透露出驚恐萬狀。

好歹也是堂堂華噠國的使臣啊,怎會遇到這種事情就喪失理智呢。長久繞過那個使臣,向馬車的最前方走去,只見沙石地上明晃晃的躺著三具尚未冰冷的尸體,看衣著都是使團里的人,三人的脖子上均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血肉模糊地涌出血來,那些紅色的液體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如同璀璨的紅寶石那般。

“SU09,怎么回事,不是說回華噠國不會有事嗎?”他低聲喃喃道。

“SU09并沒有這么說,SU09僅為您提供了【任務23?阻止長禾秧被害?初級?任務難度:☆☆】的相關任務信息,而您現在所經歷的事件并不包含在此次任務中,根據數據顯示,您現在正在進行的是【任務24?阻止多名使臣死亡?高級?任務難度:☆☆☆☆】”系統SU09回答到。

“宿主請放心,該任務并不會對您和長禾秧造成生命危險,通過大數據分析,您現在還沒有完成該任務的能力”。

長久皺了皺眉,他先前聽說過在華噠國邊境一帶有名曰“桃妖”的眾人,今日發生之事,是自己考慮不周,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弄清他們的來歷。天空霎時被襯得通紅,狂風忽起,侵略性地卷起沙塵漫天,那城外凄厲的廝殺聲,也該是又響起了吧。

真是……竟頗有一番韻味。

“請問,”他開口道“不知這三位是否招惹到了大家”。

無人應答,半晌,一個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聲呵斥道:“喂!小孩!沒看到這里寫的嗎!這里是桃妖的地盤!”男人憤憤地從腰間扯出一張羊皮紙,但他或許沒有意識到以長久的視角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跡,更為可笑的是,這人拿錯了方向,紙上的字全都顛倒了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人毫不猶豫地照著顛倒的字朗讀了起來,居然還頭頭是道。

“華噠國的人都給吾聽好……”沒等男人念完,他便被狠狠地踹下了山丘,只見一個銀色短發,皮膚黝黑的男孩奪過那人手里的羊皮紙,一邊尖叫一邊罵著:

“蠢蛋!你都拿反了怎么讀!”

男人順著山丘滾到馬車旁,早已渾身是傷,長久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們在說什么,為什么自己一個字也聽不懂……

銀發男孩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警告道:“小姑娘,這里是吾的地方,不想死就趕緊滾!”

“唉?”長久眨了兩下眼睛,小姑娘?他轉頭看了看高大的使臣,他也愣在那里,如同一塊硬邦邦的木頭,不對呀,使團里除了母親就沒有女子了,難道是……長久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

“我?”

山丘上的男孩呲了呲牙,指著他說到:“怎么了就是說你!趕緊滾蛋!”

“噗……”就在這時,長久身后傳來一聲嗤笑,蹲在地上的是那個瘦弱的使臣,當他注意到長久身邊危險的氣息時,他馬上收起了笑意。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說來也怪,就算有人會因為長久的相貌認為他是女子,但每每聽到長久的聲音后,大多數人都會“迷途知返”,但不排除有林甫唐這類。

“怎么了!我們老大耳朵不好使很好笑么!”突然,男子怒火中燒地拽住瘦弱使臣的衣領,將他單手提了起來,使臣的雙腳懸在空中,他呵呵地笑了笑,然后一拳揍上了男人的大餅臉,將他擊倒在地,桃妖面具頃刻間碎成了兩半,透過面具,可以看見男人臉上清晰可見的烙印,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切都被男孩看在眼里,他松弛的雙手一下子握成拳頭,尖叫著:

“好啊,好啊,好好說話不聽是吧,小小使臣還敢打吾的部下,來吧,部下們,好好招待一下!!”話音剛落,眾人像是惡狼般地狂奔過來,氣勢好似驚濤駭浪,人群中,男孩的笑聲四處回蕩著。

“哇啊!殿下,怎么回事?”高大使臣驚慌失措地叫喊到,使團里的各位自然也受不住這種壓迫,矮個子使臣逃跑的時候摔了個踉蹌,高鼻梁使臣一個健步竄到大樹上,長胡子使臣掩耳盜鈴般躲到竹簍里,三小只嘗試裝死人來避避風頭……還真同熱鍋上的螞蟻那般。

人影散亂,只見瘦弱使臣擋在長久前面,囑咐道:

“殿下,您先走”。

“嘖……”

長久沒理會他的話,他一掌推開瘦弱使臣,走上前去。

“停!”

“哐當!——咚!——”

“唔……”畫面一轉,只見一位白發少年坐在潔凈的小床上,身上蓋一床被褥,正用手捂著被撞到通紅的額頭。

聞聲,一個女孩急促地跑了過來,她在少年床頭剎住了車,閃亮閃亮的橙色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女孩驚喜道:“命定之人大人,您終于醒了!”

【配角谷柯宮女】

女孩握緊少年的手,好像怕他逃了似的。那少年的長相是多么風華正茂,只是她貌似感覺到那人的身體在微弱地顫抖著,眼神也有意地在躲避什么。

“啊!真是抱歉,剛剛太激動了,沒有嚇到大人吧”。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后松開了少年的手,一邊收拾著床邊的雜物一邊自言自語道:“大家聽聞您回來的消息,都巴不得想早點見上您一面呢,這么說的話,我還真是幸運呢”。

白發少年神色慌張地掃視著屋子里的一切,不時眨巴著大大的眼睛,顯出憨傻的樣子。他先是張張嘴,確認能發聲后,才小心翼翼地說:“啊……那個,姑娘,我,我問一下……這是哪啊?”

谷柯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眼神中帶一絲困惑,但還是微笑著回答道:“這里是寧北殿偏閣,命定之人大人不認識也正常,嘿嘿”。

只見那少年神情呆滯地盯著窗外雄偉的皇宮,嘴里念叨著:“怎么會這樣……”

“姑娘,我知道你應該不信,但我好像失憶了!”白發少年猛地轉過身來,紅寶石般的眼睛睜得老大,像只瘋兔子似地抓狂起來。

“失憶?!!”谷柯驚叫到,手里端著的水盆也打翻在地。“唉唉唉唉唉?怎么會失憶呢?!我明明把您照顧得好好的!”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年,突然大哭起來,嗚咽道:“嗚哇哇,大人,您可千萬別失憶啊,您,您要是失憶了,我,我就不能待在這了……”

少年見谷柯一哭,馬上閉了嘴,然后又不知所措地安慰起來:“那個,你先別哭,我們都先冷靜一下。你先告訴我,我是誰?”

谷柯癱坐在地上,淚眼朦朧地望著少年,唯唯諾諾地答道:“您……您是命定之人,然后,名字叫……叫……”她喃喃細語著,仿佛是在避諱著什么,只見他雙眼緊閉,形色倉皇道:

“叫洛小森”。

少年撫在她肩頭的那只手促地停了下來,懸在半空中,小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隨后,只聞得那少年喜沖沖地對谷柯說道:“太好了,姑娘,我沒失憶,”谷柯一聽這話,眼睛馬上就亮了,誰知少年接著道。

“我好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沒等少年反應,谷柯又哇地哭了出來,她不停地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胡言亂語起來:“嗷嗷嗷……大人您先別變啊,等下再變也行啊,嗚嗚嗚……”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啊!我只記得我要死了,然后他來了,然后給我吃了什么,然后就在這了??”白發少年一邊捶著腦袋一邊回憶到。伴隨著谷柯凄厲的哭聲,兩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一個時辰后,他們平靜了下來,谷柯趴在地板上,少年靠在床鋪旁。

“姑娘,你為什么這么怕我出事啊……”

“……因為他們對我說您是非常重要的客人,讓我務必照顧好您,現在您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的差事完不成,他們就不會留我在這了……”

“他們是誰?”

“唔……就是那群大臣”。

“啊……抱歉,沒想到這么嚴重”。

“……沒關系噠,反正我家也不在這”。

少年猛地站起來,手指指向天花板,高喊到:“姑娘,我想到了!”

“姑娘,你看啊,我現在有胳膊有腿,能跑能跳的,只要我不說我變成另一個人這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你也不會被趕出去啦”。

谷柯看著眼前這個轉著圈展示自己的少年,先是驚喜,而后又擔憂起來,她沒有告訴少年,就算只是你知我知,一個不懂事理的外鄉人,又怎能在這花天錦地的華噠國站得穩腳步啊……

就像她自己一樣。

“真的嗎!那可太謝謝您了!”谷柯說。

少年自豪地笑起來,笑得陽光,笑得豐神異彩。谷柯在心里暗自感慨少年的天真無邪,但少年也未嘗不能嘲笑她見識淺薄,心甘情愿被囚禁在這溫柔鄉中。陽光暖得發燙,人心卻冰清水冷。

“那么,您接下來要去哪呢?”她微笑著問到。

“額……我也不知道,算了!總之隨遇而安吧!”少年回答到,他像個孩子似的,不怕天不怕地的樣子惹人嗤笑。谷柯只是那樣看著,那少年換上一身行頭,直到他與自己揮手告別時,都沒有提醒一句。

“姑娘!雖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希望你也能回到自己的故鄉!”

少年不知道,他的短小的一句話,竟激起了姑娘心中的波瀾,谷柯匆匆地跑回小屋,抓上一把銀錢放到袋子中,然后沖到外面拽住了正要離開的少年,把袋子迅速地塞進他的手里,她低頭,厲聲道:“這些!拿著吧!沒有銀子在這里是活不下去的,”她接著說“大人,婢子還有一事要懇求您,婢子有一個姐姐,她叫谷清,如果可以的話,懇求您幫我找到她吧!”

少年一愣,而后對她伸出大拇指,喜笑顏開道:“包在我身上!”

……

少年走后,谷柯儂儂道:“謝謝你”。

……

“唉?怎么回事,我剛剛……手里也沒東西啊……”長久這么想著。此時他手里正拿著一塊紫紅色令牌,上面赫然寫著“桃妖”二字,只見剛剛前撲后繼追著喊著的人們突然如同石像般立在原地,都直愣愣地凝視著他,不由得讓人心頭一緊。

對于方才疑似魂不著體的情況,長久還來不及決斷。那銀發男孩猛然大呵道:“你到底是誰!”

“我?”他說“長久啊,怎么了嗎?”

瘦弱使臣探上前來,若有所思地瞧著那令牌,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殿下有所不知,這桃妖一族有規矩說只有桃妖首領才有資格佩這令牌,好像正是您手里這塊。”他解釋著。

“首領?”長久不解地瞪著手中的令牌,又對眾人說道:“各位,我們并非有意挑釁,不如好好聊聊,想必大家也知道使團的目的地是華噠國,如果中途出了什么茬子,導致全對無人幸存,到時候追究下來,和各位都脫不了干系”。

起初,人群中一片寂靜,接著有一身形硬朗的男子咯咯笑起來,他伸手摘下面具,面具下一具俊美的皮囊顯現出來,黛藍色眼睛帶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嘴角輕輕挑起,侃侃而言道:“說得好!”又側過頭對耳朵不好的男孩喊話“大當家,我看這小孩不簡單,不如就照他說的,我們好好談談”。

【反派戴玉郎桃妖二當家】

說罷,銀發男孩垂眸,氣惱道:“好!小的們,我們和他們談談!”

聽到這,長久暗地里舒了一口氣,畢竟能拖一時是一時,再拖上一柱香時間,昨日給阿拾寫信要的增員也該到了。

誰知戴玉郎笑呵呵地解說道:“大當家,我的意思是……讓他單獨和我們聊聊。”他這么說著,而后腦袋就被狠狠地壓到了地上,毫無剛剛的囂張氣焰。

“你是老大我是老大!?啊!?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您是老大您是老大……只是……大當家,您想想……”他貼在男孩耳邊,小聲說著些什么。

男孩不耐煩地踢開他,不爽地對長久說:“那你就自己上來談吧”。

“這……”長久愣住了,就算是癡傻者也能看出他們不懷好意,這一去能不能回來都是個迷,何況母親還在這車上,自己如果死在這,母親不知會被何種對待。他低頭,自言自語:

“SU09,我……我不會死嗎?”

“通過大數據分析,宿主目前沒有生命危險。”電子音響起。

“好。”長久說到。

長久輕功飛上斜坡,然后就在那停了下來,他回頭望向使團的位置,見那群自稱是互送他回國的人不是傻呆呆地站著,就是商量著一會要怎么分家,就連剛剛揚言要保護自己的小七都消失了蹤影,只好無奈地笑笑,心里想:“……我死了也沒關系嗎?”不一會他就被戴桃妖面具的人圍在了中間,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臉,但長久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一雙雙怫然的眼睛在盯著他。

“就算是裝也要有點裝的樣子啊!!”他這么想。

戴玉郎和男孩站在他的對面。男孩開口道:“小姑娘,告訴我們你的那塊令牌哪來的,我們就讓你們過去”。

“我是男的!離這么近都聽不清嗎!?”長久不勝其煩道。“至于那個令牌,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它就好像,憑空就出現了”。

長久話音剛落,戴玉郎就憤怒地拍了下大腿,他咬牙切齒地說到:“大當家您看看,這小子說得這么含糊,明顯是不想告訴我們,事到如今還好好聊什么啊!”他一邊叫囂著,一邊還不忘用手指惡狠狠地指著長久。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別怪我們硬搶了!”銀發男孩被沖昏了頭腦,抽出短刃就要同長久決個你死我活,只見他笨拙地舞動著手臂,一下,兩下,靈敏性不高卻足以要人性命。

長久這才意識到,同這種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一邊感慨自己的愚蠢,一邊對SU09質疑:

“這下怎么辦啊?”

“宿主自己打”。

“啊?”

“SU09的意思是,宿主目前的積分不足,無法兌換高額道具,需要靠您自己。”它回答到

“唉?你是不知道,在下自十二歲以后,修為就沒有一點提升,怎么能打過他們啊……”

待他回過神,一抬眼卻剛好對上男孩張著的血盆大口。長久猛然把身子往旁邊一側,固然肩膀上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但也躲過了致命的一擊。“有膽量,打得過我就放你走!”男孩對他吼到。之后,長久用劍連續擋下男孩三刀,直到男孩落下第四刀的時候,長久眼疾手快地從他腋下繞到身后,鋒利的寶劍正正好好地搭在男孩的脖子上,誰知那孩子反手抓住長久的胳膊,將他放倒在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還不錯!輸了吧!快點把令牌給我!”

“我……”突然,戴玉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半空中,他雙手持鋏,狂笑著刺向長久,興奮地喊著:“哈哈哈,去死吧,哈哈哈!”男孩的手都因擒著長久而被束縛著,做不出及時的反應,眼看著長鋏落下……

“不對,你不是說我不會死嗎?!”

“宿主,您并不會有生命危險,2秒后,您所謂的增員就會趕來,而您,只不過會您的失去一支手臂。”它如此平靜地回答到,似乎毫不在意長久的死活。

“一支手臂!?”長久再也鎮靜不了了,他開始奮力地掙扎起來,可男孩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死死地擒著他,并且他好像發現,身邊的時間在變慢,甚至可以捕捉到戴玉郎眼睛里逐漸滿眼的血絲。

“宿主,您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失去一支手臂,二,同SU09一起,與天道斗爭”。

“什么是天道?”

“您本不該知道,但,天道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

“我不知道我怎么……!算了,行!我和他們打!”

“正在執行……”

忽然,隨著天空轟隆一聲巨響,時間開始正向流動。長久只覺得體內有一股精氣在流動,身子不由自主地掙開男孩的手,長劍隨意一揮,好像是砍到了什么,鮮血頃刻間濺了滿地狼藉,伴隨著戴玉郎痛苦的哀嚎聲,他終于看清,大地上血肉模糊的一支手臂,只不過,那不是他的。

戴玉郎生不如死地倒在地上,被手捂住的地方正在不斷地涌出鮮血來,男孩也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兩人。突然,遠方傳來呼聲:

“殿下!您還好嗎?!”

看來,增員來了。

“不是吧,你看,他,他!他把二當家的手砍下來了!”

“真是個怪物……”

“對了……他是不是,那個魔族之子?”

長久不可置信地站著,他問:“這……我干的?”

SU09回答道:“宿主,您沒有做錯了什么”。

“快走吧,一會又打起來就不好了。”桃妖眾人散去,只留下長久,男孩,和戴玉郎。戴玉郎欣喜地看著男孩,男孩猶豫地朝眾人離開的方向望去,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跑走了。

戴玉郎絕望地呼喊他,可能是男孩沒聽到吧……他最終還是沒有回頭。

“咳!”男孩走遠后,長久猝然咳出一大口鮮血,他跪在地上,能感知到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刺耳的聲音響起,不知持續了多久,長久昏了過去。

再醒來,是在馬車里,肩膀上的傷已經被包扎好了,聽阿拾說,他背自己回來的時候,母親在馬車外焦急地等著,是啊,母親最怕打雷了,以前都是自己陪著,不知道還能陪母親多久。

“現在還多了個什么天道,都是什么啊……”他的胳膊覆在眼睛上,握緊的拳頭像是有千萬的不甘。

“宿主,請不要失落,既然您做出了選擇,就要完成您的使命”。

長久沒有回答。

“……”

“如果您不照做的話,這個世界會消失”。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先是任務,再是天道,我一樣都聽不懂啊,你找我為什么呀!?”

“SU09所做之事都是為了這個世界”。

“為了這個世界?呵呵,為了世界就可以傷害別人嗎?!”

“在大局面前個體的生命不足輕重,SU09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真實的人類”。

“無足輕重是吧!那我現在就死在這!”

“大數據分析您不會這么選擇”。

“長久!”披肩黃發的男子突然闖入馬車,迅速地奪過他手中的刀,焦急地詢問道:“你怎么了,自殺什么?!”

長久咬緊牙關,雙目狠狠地瞪著那人,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配角渡貍阿拾華噠國禮部尚書大兒子】

“呼……”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面帶笑容地答道:“沒事,說著玩的,哈哈”。

那人卻抓住長久的胳膊教導道:“自殺這種事怎么可以說著玩呢!”

“話說我們有十多年未見了吧,今日剛見就讓你看到我這么狼狽的一面,真是招待不周啊”。長久的胳膊移開阿拾的手,又恭恭敬敬地給他賠了禮,自始至終臉上都帶著笑。

“等等,不用對我這樣,既然你回來了,你就還是二皇子!”阿拾趕忙解釋起來。

說起阿拾和長久的相遇,那是在十一年前,長久還沒入吳國為質,阿拾的父親也沒當上禮部尚書。那一年,阿拾十一歲,長久八歲,那個粉色長發扎著丸子頭的小男孩,在人群中格外明顯,瞳瞳的眸子永遠面向陽光,一副孩童的稚嫩模樣。那年也是阿拾父親離奇失蹤的一年,還是少年的阿拾從此擔任起照顧兄弟三人起居的任務,生活磕磕絆絆。

簡陋的屋舍,不能飽腹的飯菜,豪門貴冑的戲弄,曾一度使阿拾懷疑人生的意義,直到那個孩童的出現,他的出現好像給一切都帶來了希望。兒時的阿拾是那么羨慕長久啊,他出身高貴,有愛他的父母,和自己不同,他臉上總會洋溢著自信的笑。

雖然,阿拾當時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父親回來的那天,也是阿拾第一次聽聞那孩子名為“長久”。那是阿拾一年來最開心的一天,誰又會知道當天長久和他母親就被連夜送到吳國為質了呢?阿拾至今也無法相信,父親的回歸并非如他口中那般美好,自己的父親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長氏有通敵叛國之意,他快馬加鞭回到華噠國,稟告朝廷,夸大其詞,哪還有一點君子之德?

“你怎么……”阿拾看著眼前這個憔悴的少年,那人已經全然沒有了兒時的模樣,他禁不住發問,但欲言又止,因為他本就明白問題的答案,隨后,心頭便蔓延開對長久的愧疚和自責,如果,當時自己能早點發現父親的計謀,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我一直都這樣,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長久似乎猜到了阿拾沒說完的話,他這么想著,他什么都沒說。

忽然,馬車外傳來三小只中尤軒庭的聲音,他在馬車外哭著鼻子呱呱地叫著長久:“嗚嗚……殿下,外面有個黑頭發的男的,非要找您,說是您如果不出來的話就把我殺了……嗚嗚……”

“是誰這么大膽!?”阿拾氣憤地呵斥道。尤軒庭被嚇了一跳,趕忙搭言:“我,我也不知道,但那個人還說,說二殿下如果晾著他不管,就別怪他把您的事情說出來什么的……”

說罷,阿拾本想親自去見見那人,卻聽到長久在后面輕嘆一聲,而后言辭道:“軒庭,告訴他,我一會就來”。阿拾的身體震驚地顫抖著,他不可置信地向長久確認道:“可!你的傷還沒好”。

長久看看子肩膀上血紅色的一片,那被朱砂染紅的綢子。“小傷而已,不必擔憂。”他笑到,然后換上隨行攜帶的衣物。

“殿下,您來了!”尤軒庭站在一邊,焦急地等著,長久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帶我過去吧”。

尤軒庭將他帶走后,阿拾叫來幾名弓箭手暗自跟著他們,命令只有那人有一點要害長久的意思,不管是誰,就地射殺。

“就這里,殿下小心啊。”他們來到一處幽靜的叢林中,那里和剛才的風景大相徑庭,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什么惡鬼竄出來將他們粉身碎骨。

一眨眼的功夫,叢林中就只剩長久一人。長久無奈,尤軒庭這孩子,上一秒還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下一秒跑的都不見人影了。

幽深的叢林中,樹葉時不時發出沙沙的響聲,伴著迎面而來的呼嘯的風聲,奏成一曲肝腸斷的歌,氛圍著實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道黑影掠過長久的視線,只可惜,那并不是什么惡鬼,只是一個花膚雪貌的戴紅色流蘇耳墜的男生。

【反派林甫唐吳國丹鼎宗護法】

“啊!長長,你怎么受傷了!”林甫唐作出很震驚地樣子,心疼地看著長久,不時從嗓子眼里擠出幾聲哭腔。

長久面無表情,顯然是不想回答他的話,他平淡地說道:“哦,我還以為你看得很得意呢,叫我來干什么”。

林甫唐露出一幅無辜的神色,解說道:“你說什么呢長長,我才剛到啊”。他狡猾地笑了笑,瞇縫著眼睛,一個勁地往長久身邊貼近,載笑載言道:“因為我想長長了,所以來看看你,這個理由怎么樣?”

長久不耐煩了,拔刀就向林甫唐刺去,林甫唐巧妙一躲避開了長久的劍,他似乎已經不以為奇怪,看長長確實生氣了,這才攤開雙手,坦誠交代道:“……就是接到什么要刺殺華噠國質子,殺不成別想回來之類的任務”。

長久表情嚴肅,拔出來的長劍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他把它直直地頂在林甫唐頸部,又沉著地分析道:“你如果想殺,在吳國境內更方便,何必要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來華噠國”。

“何必?那我說我就是單純想你了你又不信,我只好編個理由嘍。”林甫唐雙手舉過頭頂,但語氣中根本沒有一絲愧疚。

“……”長久眼中滿是無奈和不理解,他撂下手中的劍,陰沉著臉對林甫唐說:“你知道這里是華噠國界內吧?”

林甫唐則是不屑地答道:“知道啊”。

“所以才讓那個小孩叫你出來呀”。

“……你知道分寸吧”。

“不,長長,我不知道,得要長長手把手教教我什么是分寸呢~”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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