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為名進去,見到了花荷玉口中的幾位朋友。
只見包間內八人飯桌旁依次坐了六了個人,正好空出了兩個座位。花荷玉先行近前,向眾人招呼道:
“各位兄弟近日可好?”
“花兄弟好久不見,可讓哥哥甚是掛念!”說話者一身短緞金絲香繡袍,腰掛金玉,一眼望去,貴氣十足。
“黃公子,許久未見,你這臉上又添了許多貴氣。”花荷玉打趣道,“來莫小兄弟,我來為你介紹咱們的黃寶黃公子,他家老爺子黃祖盛黃老爺子人稱二足金蟾,家資豐厚。據傳,這黃家的大宅子底下埋著一座堪比泰山的大金山!”
莫為名見花荷玉如此夸贊,亦配合作出吃驚模樣,開口道:“這位黃公子面貌身段貴氣不凡,衣物裝飾都可堪珍寶,小弟甚是驚羨!”
“哈哈哈!”黃寶聽聞莫為名雖是素未謀面,卻能如此夸獎自己,自是喜上眉梢,心情大好。“莫小兄弟,你是花兄弟的兄弟,那自然是我的兄弟!這件小花樣當禮物收下,就當我這做哥哥的心意!”說罷,就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要硬塞到莫為名手里。
莫為名看那玉佩色澤光潤,細刻精雕,一看便知價格不菲,心想初次見面就收貴禮不太妥當,正欲推辭時,從旁邊傳來一道聲音:“這位莫小兄弟可不要推辭,咱們黃大公子為人豪爽,他要送出去的東西,別人可是萬萬拒絕不得!”
莫為名尋聲望去,見一短衣勁服的少年正舉著兩個酒杯站在一旁。看年齡,似乎還沒自己大。
“這位是……。”花荷玉正要開口介紹,卻被少年脆聲打斷。
“不勞煩花兄費口舌,在下塞外驚鴻李懲!”那少年仰頭一晃,隨后說道,“莫兄弟,小弟李懲不才,請吃杯酒!”
莫為名被這位少年言談舉止整了個不知所措,看向花荷玉。
花荷玉卻扭頭與其他人說笑起來。
莫為名再看向其他人,包括之前的黃寶在內,都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與李懲二人。就連交談中的花荷玉幾人,也時不時撇眼來看。
莫為名再看向李懲,只見少年仍是沉著氣手托酒杯,等著自己來接。只是遞酒杯的手指不是托握的松弛,而是捕抓的緊致,一看便知這敬酒是假,試探是真。
莫為名沒奈何,見眼前少年一臉嚴肅認真,自己總不能駁了人家面子,便伸雙手去托舉遞過來的酒杯。
就在莫為名指尖觸到酒杯的剎那,李懲手腕一翻要抓莫為名手指,莫為名見狀左手握拳做擋,右手下探去抓酒杯。李懲自是想變招去抓莫為名抓酒杯的右手,莫為名卻是將左拳往前一送,逼李懲回手來擋。
李懲見莫為名左拳逼近只能抽回手擋在身前。
“李小兄弟,失敬失敬!”趁著李懲抽回手的空檔,莫為名已將酒杯托在手中,順勢向李懲做敬酒禮。
“方才唐突,還請莫兄見諒!”李懲雙手托杯,拱向莫為名。
“不敢,不敢。”莫為名嘴上說著,卻仍在仔細觀瞧,心中未放下提防。
李懲將酒杯向莫為名緩緩拱去,看上去不緊不慢,杯中的酒卻泛起細小緊密的波紋。莫為名看在眼里,已知是李懲暗運內力,要在內功上與自己比個深淺高低!
“今日若是不顯個本領,以后免不了再被刁難!”莫為名心中暗想,隨即手上暗運內力,將手中酒杯向李懲酒杯碰去。
莫為名見李懲年歲不大,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便不想與之較真,就使了七八分力,想讓李懲知難而退,既保了自己面子,又展示自己的氣量。
眾人此時卻同時看過來,似乎對這場比試頗為重視。莫為名見此更不忍讓李懲當眾受挫,就又收了兩分內勁。
就在莫為名思量調整時,二人的酒杯已是將將碰到一起。二人的酒杯杯沿相當,不高不低,同高相撞。
酒杯剛剛觸碰,莫為名忽覺得手中一麻,身上一酥,即近摔倒,此時才想到自己小瞧了眼前的少年。其他人也仿佛看出了莫為名的窘態,又自顧自的干自己的事去了。夾菜的吃菜,舉杯的飲酒,開口的談話,各自忙碌。
莫為名自知自己已是頹勢,本想加勁抵抗,又實在不知這眼前少年功力有多深厚,想到這少年雖是功力了得,經歷未必老道,便將酒杯下挪,卸去了李懲的力道。
果真如莫為名所料,李懲手上不穩,一股沖力將自己杯中的酒向莫為名激射而去。
李懲見酒液散了出去,連忙收力,穩住身形,這才避免自己撞到莫為名身上。
莫為名見狀,又將自己的酒杯抬起,將襲來的酒液盡數接入自己杯中。
李懲此時剛剛穩住,杯中的酒已是散出去大半。再看莫為名手中,酒杯已是剛剛溢滿。
“李小兄弟,這杯酒我就不客氣了。”莫為名說完,隨即抬杯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懲見自己吃虧,一時忍不下這口氣,就想伸手出招再斗。
“李小友,切莫心急,可不能因一時激動,壞了這一桌的好菜。”說話者聲輕卻不失莊重,莫為名好奇看去,卻發現言者慈眉善目,一身素凈衣裳,身上毫無掛飾。那人伸手壓在李懲身上,阻止了李懲出手的沖動。
“梁大哥,說的是!”李懲收了脾氣,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后向莫為名拱手以示敬意,轉身坐回飯桌。
“莫兄弟俠士之心,李小友少年豪氣,兩位真是英雄逢英雄,好漢遇好漢,方才寶刀利劍相沖而不分高下,令在下佩服!”
“不敢當,不知居士如何稱呼!”見來者如此客氣,莫為名頓時好感大增,禮貌問詢。
“在下姓梁,梁誠之,現在慈陀寺潤心大師處做俗家掛名弟子。”梁誠之雙手合十,向莫為名傾拜,莫為名見狀即雙手合十回禮。
“莫小兄弟,這屋內的各位都稱得上是有名號的英雄。花少俠的秉性我是略知一二,大事前稱得上俠義,只是平時略有頑劣,還需人指導,”梁誠之不去看花荷玉,莫為名卻注意到花荷玉停了與他人談話,尷尬的無聲笑了笑。“莫小兄弟,可否在今日與我等交個朋友,以后互相也有個照應。”
莫為名看向梁誠之,只見梁誠之一臉平和,談吐時仍是面無表情,語氣也毫無變化,讓人猜不出心中用意。
莫為名再看向飯桌旁的眾人,眾人卻都停了手中動作,不作聲響,目光齊刷刷投射過來,似乎都在等自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