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口一看就是臉著地,又被拖行了一段時間弄出來的。
“快來快來!”女人把張欣婉讓進來就張羅著倒酒。
張欣婉看到蘭澤和路行野時,臉上的表情略有錯愕,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等到張欣婉坐了下來,女人開始給桌子上的菜揭蓋子,接一道菜介紹一道菜。
蓋子被揭開,瓷白的盤子里面露出兩只瞪大到極致的眼珠子,女人介紹道:“這一道是魚目混珠!專治瞎了狗眼的男女?!?
從這眼珠子的大小來看,也看不出究竟是人的眼睛還是動物的眼睛。
張欣婉看了菜就臉色發(fā)白,顫顫巍巍想要向后退又不敢退。
“這一道是狼心狗肺!”女人指著下一個盤子里血淋淋的肝和肺,說:“這一道吃了能防止人專門做小三,破壞別人家庭!”
張欣婉嘴唇顫抖,臉上已經(jīng)血色全失,她本來就坐在路行野旁邊,兩人尚且還隔了一段距離,被這么一驚嚇,她下意識就擠向了在場讓她覺得最有安全感的人。
“這一道叫碎尸萬段!”女人揭開又一個蓋子,指著里面被剁碎了的血肉模糊的一堆,說:“吃了能安分守己,不做婊子!”
女人說著用一個圓勺子舀了一勺就湊到了張欣婉嘴邊,“妹妹你快嘗一口呀!”
路行野學(xué)過相關(guān)辨認的知識,知道這一桌基本都是動物的器官,于是就斷定這一頓飯,他和蘭澤主要就是陪著這個女人斗小三的。
他以前只聽說原配斗小三有很多炸裂三觀的場面,他今天一見,覺得這種程度的嚇唬真是毫無半點用處。
張欣婉則是被嚇得直接靠到了路行野身上。
路行野猛地站了起來,張欣婉的額頭直接磕到了凳子上。
“妹妹,你怎么不吃?”女人臉上帶著詭異的笑,“你是嫌棄我做的飯不好吃嗎?”
張欣婉跌坐在地上,嘴唇顫抖,一雙小鹿般無辜恐懼的眼睛看著女人,“你……究竟是誰?”
女人拉開椅子做了下來,慢條斯理的整理著長發(fā),邊整理著邊說:“啊,你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張欣婉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說你怎么突然就發(fā)生了這么多意外呢?”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張欣婉眼睛里噙著淚水,“所以那幾次的危難之計出手相助,都是你一手設(shè)計的?”
女人怒吼出聲:“我設(shè)計你?你要是不當小三會落入我的設(shè)計中?”
頓了頓,她起身走上前,輕輕的把她往地上拉起來,“來,快起來地上多涼呀?”
張欣婉掙扎著想要把她推開,她撕心裂肺的聲音和不顧一切的掙扎,看起來是那么的無力。
女人的手就像一把鉗子,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她在她的手里就像一只小雞仔。
女人看似溫柔,卻又不容置疑的把她重新按到了椅子上,然后慢悠悠的繼續(xù)往她的碗里面夾菜。
張欣婉從歇斯底里的掙扎尖叫到默不作聲的哭泣,最后還是控制不住情緒,嗚嗚的低泣起來。
她顫抖著身體看著端端正正坐在桌子邊的路行野。
由于張欣婉的腦袋一直偏向蘭澤他們這邊,她的熱情招呼一直沒有得到回應(yīng),于是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她的頭發(fā)就把她頭往回扭,“我讓你吃!”
張欣婉發(fā)出一聲慘叫,腦袋被迫轉(zhuǎn)了回去。
女人干脆用手抓著血肉磨活的東西,直接往她嘴里面塞。
蘭澤時刻注意著路行野,只要他一有動作,她就得立刻采取行動。
“吃吧,吃了我的東西就離開我丈夫吧!你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一個被丈夫拋棄的無辜女子?!?
女人說著哀求的話,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粗暴,張欣婉如今已是滿臉血。
路行野抓著桌子邊緣的一雙手已經(jīng)青筋凸起,蘭澤把手伸過去與他十指相扣。
張欣婉一聲接一聲的慘叫,看起來那些血也有一些是來自于她。
強喂飯菜一直持續(xù)了有近6分鐘,張欣婉終于被逼崩潰開始對女人動手。
然后又是一聲慘叫,伴隨著骨骼發(fā)出的脆響,蘭澤聽的頭皮發(fā)麻。
她知道那是張欣婉的骨頭斷裂的聲音。
路行野終于控制不住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大,桌子上的飯菜都抖了幾抖。
“親愛的!”蘭澤也站了起來,雙手抓住路行野的肩膀,“那個……他尿急!”
到這里,所有聲音都停不下來,對面兩個不死不休的女人死死盯著他們。
張欣婉應(yīng)是太過于疼痛,臉龐已經(jīng)扭曲變形了。
“去吧,尊貴的客人。”女人指著一個方向說:“衛(wèi)生間在那里?!?
蘭澤拽著路行野往女人手指的方向走。
圓臉女人說:“哎,路太太,你倆感情可真好呀,上衛(wèi)生間都要一起去。”
蘭澤干笑兩聲,“沒辦法,他就這么黏人。對吧,?。坑H愛的?”
路行野仍然全身緊繃,他的身份決定了他沒辦法看著一個女子被這么折磨。
蘭澤所說的話,他一半相信,一半懷疑,他的直覺告訴他,他不能壞了蘭澤的事。
蘭澤瞧路行野這樣,干脆抓著他的肩膀往他身上一跳,“抱我!”
路行野的雙手下意識一抄,摟住她的腿彎,責怪道:“別鬧!”
聲音是不可控制的溫柔。
蘭澤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長舒一口氣。
“你別管他們!”你的正義可不要在這個時候泛濫呀。
路行野也跟著深呼吸了一次,“我知道!”
“走吧!”蘭澤說。
“去哪?”
“衛(wèi)生間啊!”
“我不想撒尿!”
“你想!”蘭澤的用摟住他脖子的手指摳了摳他后脖子上露出來的皮膚,催促道:“快走!”
路行野感覺自己骨頭都要酥了,“你……你別動!走,我走!”
路行野被硬拽進衛(wèi)生間,他又是抓頭發(fā)又是摸耳朵的,最后抓著自己的褲子警告道:“你冷靜一點,警察和嫌疑人……”
話沒說完,他卻見蘭澤根本就沒有看他,而是探著身子在門口往外看。
路行野也湊了過去往外看。
圓臉女人對張欣婉的沉默和乖順感到心滿意足,邊擦著眼淚邊說,“你離開就好了,你離開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