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只是簡單的笑了笑，面對如此囂張的一老頭，他只能順著自己剛剛心里剛剛想的思路，把影響談判結果的三要素給搬到了明面上。

畢竟裝逼嘛？

反正又不花錢，誰不會呢？

有了這個思路蕭然找好了狀態，笑得跟個狡猾的狐貍似的。

“哈哈，藥老先生說的對，老先生說的沒錯。”

“是，沒錯。”

“我承認斗氣大陸是一個講實力的地方，對于這一點我并不否認，甚在這一點上我跟老先生的觀點一致相同。”

“但我覺得，藥老先生說的并不全面，應該還有待補充。”

藥塵處于魂體的眉頭挑了挑，不知道為什么？

雖然這小家伙朝自己笑呵呵的，還一臉認同自己的樣子，但為什么他覺得，好想揍他一頓呢！

而且這段語式，如果接下來沒錯的話，一定會有反轉。

不過……

哼！區區一個五，六歲的小家伙。

老夫活了這么多年了，縱橫斗氣大陸這么久，堂堂八品的煉藥師，什么牛鬼蛇神沒遇到過？

活到了這把歲數，到了這個境界，難道還是嚇大的？

所以囂張的老頭依舊很囂張，絲毫沒有因此而改變什么。

藥塵輕笑了一聲，表情深沉，眼眸深處也帶著些許自己的意味。

“哦，我倒是想聽聽，你這個小家伙有什么高見？”

蕭然瞇著眼睛，泰然自若，似乎也跟藥塵的表現差不多。

他是真的不把面前這個強大的靈魂體放在眼里。

靈魂體？

那是什么玩意？

一個序列五的看門人，就能夠把他們制的服服帖帖的。

但是很顯然，蕭然也是現實的。

無論想象中的多么美好，現實中他只是一個序列九。

一個連斗師都還沒突破的小斗者。

如果自己現在沒有背景和勢力，后面沒有站著古族，蕭家沒有豆皇存在，今天的自己說不定還真的會翻車。

所以他就有些郁悶，別人家的穿越者都有著一個新手保護期，實在不行也有系統護持。

但自己呢？

別說什么新手保護，自己腦子里還有一個天尊在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的身子，處于時刻掉血，SAN值不停減一的狀態。

甚至他有一種預感。

雖然最近天尊沒有鬧騰，但靈性的直覺告訴他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體準保會出事。

而那個時候，這是自己與天尊的第二次對抗。

這是腦子里時常蹦出的一個靈感，但蕭然可不會將它只當做一個念頭來考慮。

在非凡的世界里，每一種預兆都是一種提示，每一種感應都是一種預警。

他現在已經是非凡者了，所以腦子里時常想著這種事情，八成就是一種預言。

而要想解決這種問題，就需要消化魔藥，還有就是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這也是為什么蕭然不專注于斗氣修行，而開始搞起占卜店的原因。

盡管他那種預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盡快把另外兩種魔藥也給盡快消化。

并且擬一個尊名，尋找一些凡人們的信徒。

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信仰。

而受苦受難的民眾，因為弱肉強食的緣故也數不勝數。

甚至一些黑暗地帶，那里是真真正正邪神們的溫床。

盡管他不是邪神，至少自認為不是邪神，但不得不說這種地方對他的吸引力還是挺大的。

至于信徒收集的地點他也能夠想到一些，就比如眼下最為理想的一個地方，迦南學院外面的混亂地帶。

而且在那個地方，說不定還能碰見面前這個老頭的大孝子也說不定～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蕭然沖著藥塵笑了笑，笑得很和善。

“藥老先生言重了，高見談不上，只是一些自己對于生活中的見解。”

“如藥老先生所言，出來混確實需要實力，在斗氣大陸確實也是弱肉強食，這一點我不敢反駁。”

“因為無論在哪里，或是為了利益，或是滿足自己的欲望，爭斗都是不可避免的。”

“我們不過遵循本能，從遠古時代的叢林法則，進化到了一個講文明，懂禮貌的野蠻人。”

“但除了實力之外，背景與勢力同樣很重要。”

“既然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實力，還能如此平淡的與你對答。”

“那么換我問藥老先生，你一個問題。”

“藥老先生，你覺得我是個傻子嗎？”

蕭然再次把這個問題扔回給了藥塵，藥老沉默……

他就知道，知道會有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藥塵不傻，能夠拿出如此珍貴的靈藥，能夠有著如此廣闊的見識，對方就怎么可能是一個五，六，七歲的少年孩童呢？

但同時藥塵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恩將仇報的人。

他只是對于這個小家伙的態度很不爽啊，想要教訓教訓，敲打敲打對方。

很顯然，此事弄巧成拙了。

對方不單是一個精明的小孩，甚至不只是小孩，不能把他當做一個小孩來看。

藥塵沉吟了片刻。

“你說的對，我承認我可能真的惹不起你，出來混除了實力，確實需要背景與勢力。”

“而且你也確實是救了我，不得不說在這方面我應該感激你。”

“老夫也不是什么恩將仇報的人，既然你救了我，說吧。”

“作為一名八品的煉藥師，如你所說還是天下第一煉藥師，我自認為還是能夠拿得出一些東西的出手的。”

蕭然笑了笑，嘴角微翹。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你都被打成一個靈魂體了，還是沒有外人幫忙就會消散的那種，裝什么大瓣蒜？

當然，現實中的蕭然顯然不會如心中所想的那般粗鄙。

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而且為了未來的扮演，他有必要提前換一種風格，培養一下自己的戲劇性。

詭異，優雅，神秘而又強大……

這將會是他，或者是“祂”未來的代名詞。

“你能這么想的話，那真的是太好了。”

“不過恕我直言，既然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能力，又將你喚醒，你便應該知道我所圖甚大。”

“或許如今我的一絲微小的幫助，在過去的你來看不值一提，但大家都是聰明人，想必你的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準備。”

藥塵皺了皺眉，他有準備嗎？

他當然有準備。

最開始他或許還想著糊弄一下這個小孩，但自從剛剛那番言談舉止他便知道這一波他得大出血。

或者，得賠個精光……

但人都會做夢不是？

尤其是瀕臨危險，逼近絕境的時候，總會期盼僥幸。

或許，或許他不知道……

然而，現實直接打了他一個大巴掌。

“呵呵，我要焚訣，完整的焚訣，以及老先生你所有煉藥師的知識。”

藥塵心中直接咯噔了一下，他就知道，不，他應該知道的！

藥塵皺了皺眉：“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給你？”

他是個聰明人，既然知道對方知道了這么多，這么清楚，甚至直接指名道姓的念出這功法的倆字，那他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蕭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憑什么？”

“呵呵～”

蕭然的語氣中略微帶上了幾分嘲諷與玩弄。

“憑什么，憑什么……”

“藥塵，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話已至此，說到這里，聰明的你應該也能夠看得出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在沒有充分的把握，絕對的準備之前，你認為我會放你出來？”

“你認為我會讓你自由？”

“你認為，你有選擇？”

說到這里，蕭然如同一個大反派一樣一邊調笑，一邊說著：“不不不，或許你真的看不出來。”

“畢竟你識人不明，首先選一個徒弟都會被背刺。”

“嗯，眼光挺差的……”

蕭然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踩著點兒走，不斷挑釁著藥塵的神經。

但藥塵也是真的忌憚，他皺著眉，眉頭越皺越深……

雖然它沒有像是古元一般九星斗圣的實力。

但身為一個煉藥師，靈魂感知，自己的精神絕對不會差。

再加上其本身就是靈魂體，雖然自己也沒有那份實力，也無法動用天尊的力量。

但無論怎么說……

【靈界之上的偉大主宰】

這個位格，依舊在自己的腦袋上掛著。

對于靈體，有著絕對的壓制。

而這一點藥塵同樣能夠感知得到，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沒給面前這個小家伙一點教訓的原因。

因為他不敢，因為他害怕。

他總有一種沖動感，但凡他對面前這個孩童動手，那么迎接它的將會是絕對的死亡，永遠無法復活，永不翻身的那種。

而但凡是一個正常人，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再加上他還有仇沒有報，他在中州還有一個好兄弟正在掛念他，還有種種紅顏知己，以及心中莫名其妙生出的那一股悸動。

在冰天雪地之下，那一抹身穿紫衣的背影。

他的記憶有些模糊，雖然那段記憶，或者說只能說是一些殘缺的片段，但藥塵就知道。

那是不能忘記，也絕對不能忘記的畫面。

盡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盡管他不知道那背影對他代表著什么。

他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