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您逃脫毒蟲包圍，心有所感，獲得通用經驗值132點。】

系統提示音響起。

李銘木著一張臉，愣愣看著展現在眼前的面板。

這該死的系統。

需要的時候裝死。

現在不……好像也需要。

不過，從實際來看，這東西并沒有預料中的那么可靠。

若是光靠它，自己已經死了。

心念及此，長出一口氣。

李銘閉目道：“將我的修為提升到納靈，剩下的經驗，加到小術雜記上面。”

【境界：納靈初期（0/1000）】

【技法：精通級小術雜記（59/60）】

隨著面板上的信息發生變化。

李銘明顯感覺，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貪婪地吞噬著周身天地中的靈氣。

這些靈氣涌入經脈，撐得經脈隱隱作痛。

最終匯聚于丹田部位。

李銘沒有內視的技巧，自然看不到身體內部的情況。

但他隱隱感覺到，體內似乎多出了一個小池塘，但里面裝著的全都是靈氣。

嗯……對比淬體九重，那時候大概是瓶裝水的靈氣量。

“這就是納靈，好強！”

即便心情低沉，李銘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除了身體上的變化，腦海中也多出一段有關小術雜記的記憶。

數年來，辛勤修習。

火球、石爆、水幕等術，盡皆了然于心。

沙沙沙！

一陣輕響，將他的思緒拉回身體。

他睜開眼睛，看著如索命厲鬼般追擊而來的毒蟲潮。

目中厲色一閃。

下一刻，雙手張開。

體內的靈氣，如同開閘放出去的洪水般于掌中凝聚。

噗！

輕響聲中，兩團明亮的火球猛然升起。

初時不過燭火，而后瞬間化作沖天烈焰。

“該死蟲子，先行一步，等會兒，你們的主人也會下去！”

言畢，李銘雙手一合，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出現在空中。

“去！”

一聲厲喝。

火球爆射而出。

所過之處，所有的毒蟲盡是瞬間泯滅，化作縷縷黑煙，又被火焰灼燒殆盡。

火球緩緩消失在礦洞里。

光亮隱去前，可以清楚看到長長的毒蟲潮瞬間為之一空。

“你是在陣法中突破的？”

突然，一道中正雄渾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李銘眉頭一皺，轉身。

就見身后礦道的轉角處，一個身著赤色長袍的石頭怪緩緩出現在視線中。

李銘眉梢微挑，問道：“你就是山神？”

“其實我是山之靈。”

山神不急不緩道：“山神，只不過是你們人類的稱呼。”

李銘不在意對方的稱呼。

身份得到確認，臉色便是驟然陰沉，直接冷聲質問：“這些毒蟲是你施法召喚的？”

“是我。”

山神點頭，大手一招，一只黑色毒蟲便漂浮在空中。

“那就受死吧！”

李銘嘴角上揚，冷笑出聲，體內靈氣流轉，身邊地上的石塊漸漸漂浮起來，便要動手。

他想要報仇。

但仍舊保持理智。

他的觀察很仔細，所以能夠清楚看到山神身體上一條條的裂縫，其中隱約散發出紅光。

顯然，是被血煞陣所傷。

就這狀態，到了如今，怕是也沒幾分實力了。

殺了山神，再結束礦洞事件。

所得經驗值應該不少，足夠升級到納靈中期。

然后，就去殺茂楠那群賤人。

完美的計劃！

思緒及此，李銘再也沒有繼續廢話的意思。

手一招，地上的石塊便紛紛飛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擺出來一根巨箭的形狀。

就當李銘準備操縱巨箭，向山神攻擊過去時。

突然，一道霧狀的身影擋在了它的身前。

是霧靈。

這家伙身上的光芒似乎明亮了許多，大聲喊道。

“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傷害山神爺爺的！”

李銘眉頭一蹙，沉默瞬息，便堅定道：“我確實答應過你。

“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必失信，但很抱歉，現在，我有不得不殺它的理由。”

說完，李銘便不再理會愚蠢的霧靈，眼睛看向山神。

輕蔑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你的底線了，你的手段如果就是讓這些小怪物守護你，那很可惜，你今天必死無疑。”

“其它的怪物在哪里，都一并叫出來吧！”

山神沒有因為他的話惱怒。

只低下頭，靜靜看著霧靈，伸出大手撫摸著它的腦袋。

聲音平靜道：“我的守衛和子民已經被我傳送離開這里了，它們有自己的未來。

“你們人類想要殺的是我，沒必要將它們也陷進來。”

李銘眉頭皺得更深。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山神這些本該合他性格的話語，讓他忍不住要敬佩德行的選擇。

心里卻總有些別扭和不舒服。

很不舒服。

只聽山神繼續道：“霧靈之所以沒走，是因為它告訴我，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的心很純粹。

“所以，它和你達成協議，你盡全力幫助我，它跟你走。

“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人間地獄，如果你是死在我手里，它就將自己的靈智還給我。”

聽著這話，李銘有些詫異地打量霧靈一眼。

它依舊是那副呆呆的模樣。

這是在打感情牌？

李銘找到了理由，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可是，我差點就死在了毒蟲手里。”

“沒錯。”

山神昂起頭，“是我動的手，你們人類想讓我染上殺孽，被煞氣消磨靈性，我便如你們所愿。

“直到你躲過了死劫，又突破了境界，我才真切地看出了你的與眾不同。”

山神說這話時，很平靜。

它其實并沒有多煽情。

否則，完全可以從霧靈想要救自己，死活不愿意走這種事情上編出來一個感人的故事。

李銘總算是沉默了。

他挺不想傷害霧靈這種愚蠢的家伙。

“可是，這又有什么意義？”

是啊！

沒有任何意義。

李銘咧嘴笑了。

從曹洛犧牲他的性命，將自己扔出來的那一刻。

所有造成悲劇的人，在他心里就已經沒有了活路。

“不，還是有意義的。”

山神伸出手，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赤色長袍。

李銘看著，不由得一愣。

就見這山神的軀干處，此時已經算是一塊塊碎石，其間縈繞著令人感覺邪性的血紅霧氣。

若非還有一層微弱的金光連接石塊，它此時便該散架了。

但金光如今極為微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你快要死了。”李銘道。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不會幫你。”

“不，你會。”

山神的聲音很肯定，“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李銘沒有說話。

山神則自顧自地開口。

“我開啟靈智后，看到有人破壞我的身體，我不計前嫌，為他們治好了眼睛和腰腿的毛病，我做錯了嗎？”

李銘嘆了口氣，搖頭。

“我擊敗了一個名叫三少爺的人，他想殺我，我卻放他離開，這能說明我德行低劣嗎？”

李銘再度搖頭。

“我驅趕破壞我身軀的人類，但允他們在我周圍過活，我許他們風調雨順，太平安康，這體現了我自私太甚嗎？”

李銘還是搖頭。

“那既然我沒做錯事情，德行無損，品性未虧，為什么你們人類全都討厭我。

“不但殺我的侍衛，還辱罵我心地邪惡，是丑陋的怪物。

“我是天地的精靈，天生秉持浩然正氣，順應天命而生，愿保境安民，可為什么你們容不下我，我非死不可？”

一聲聲質問，如同一柄重錘狠狠敲在心頭。

“唉～！”

長出一口氣。

李銘其實并不想給這個與自己有仇的山神解釋。

但終究是意難平。

只道：“你不是人，所以不能理解人。

“被其他人討厭，很多時候未必是你的原因，而是別人的原因。

“簡單而言，就是你沒能如了別人的愿，擋了茂家的財。”

“那我是一個合格的山神嗎？”

說這話時，山神的眼睛里帶著希冀，血紅色的霧氣隱隱浮現在它的臉上。

李銘沉默一下，道：“是！”

“那，我便無憾了！”

這一刻，山神仿佛放下了心中最令它糾結的煩惱。

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

“你確實和他們不一樣，我便送你一樣禮物，在這里，沒有人能殺掉你。”

言畢，山神的身軀忽的一僵。

一道微弱的金光從它身上分離出來，直接沒入李銘體內。

下一刻。

山神的眼中驟然失去神采。

身軀分解，灰塵飛揚，散落成一地的碎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