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爺爺的主意

奧爾登家的四個孩子跟他們的爺爺詹姆斯·奧爾登生活在一起。一天早晨，本尼·奧爾登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遐想聯翩。

“我們四個人一起經歷過多少冒險啊！”本尼心想，“剛開始，我們住在森林中的棚車里，那段生活實在太有趣了！接著我們找到了爺爺，又一起去過了那么多的地方，收獲了那么多的驚喜。還有……”

本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不可耐地沖下樓，看見爺爺正坐在書桌旁，身邊的維奧萊特正在給爺爺縫扣子。

“爺爺，我剛剛突然想起來，您今年夏天原本有過一個計劃！”本尼說。

“對，是有這回事兒，”杰西走了進來說道，“計劃剛制訂好我們就突然出門了，隨后又發現了那棟校舍里的秘密。”

亨利也出現在了門口，接著說道：“所以您的計劃就這樣被打亂了吧，爺爺？”

“沒有，”奧爾登先生答道，“我的計劃一點也沒有被打亂。只要你們愿意，我們還可以繼續去旅行。”

“我們當然愿意啦！”維奧萊特說，“您總能想出絕妙的主意來！”

“走吧！我們出去坐到樹底下，”奧爾登先生說，“我把整個計劃全部告訴你們。還有，多謝我的寶貝孫女幫我縫好了扣子。”說完，他穿上了外套。

小狗望望跟著杰西一路小跑來到樹下，趴在了她的腳上。

爺爺開始娓娓道來：“你們知道嗎？我有一個朋友，他擁有一條鐵路。”

“一條鐵路！”本尼驚呼道。

奧爾登先生微笑著說：“是的，它叫小北鐵路。我這位朋友有時會允許人們租一節老式的木質尾車，并把它掛在一輛貨運列車的車尾，隨著列車一起旅行。所以我想，我們也可以租一節尾車去旅行。”

“這個主意太棒啦！”本尼贊道，“我還從沒見過尾車里面是什么樣子呢！”

“我也沒見過。”奧爾登先生微笑著說。

“這肯定又是一次冒險了。”亨利說，“這次我們要去哪兒呢？”

“小北鐵路通到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爺爺，您真的租了一節尾車嗎？”維奧萊特問道。

“是的，孩子。其實我已經租了兩節。”爺爺的眼睛閃了閃，“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肯定會有人記得我的計劃。現在我們有兩節尾車了。一節是為女孩子們準備的，另外一節給亨利、本尼和我。”

“那我們就能在一起吃飯啦！”本尼說。

亨利打趣他的弟弟道：“你老是惦記著吃，小本尼。”

“因為我喜歡吃呀！”本尼說，“我們是自己做飯嗎？”

“是的，”奧爾登先生說，“做飯也是旅途中的一大樂趣嘛！每節尾車上都備著一些鍋和餐具，也有一個爐灶跟一個洗碗槽，還有一個冰箱呢。杰西，你可以再買些餐具帶著。你是我們的小管家。”

“但我更愿意用尾車上的餐具，這也是一種有趣的體驗。”杰西說，“我們為什么不現在就開車去貨運站看看呢？這樣就可以親眼看到尾車究竟是什么樣的。”

“我正打算去呢。”爺爺邊說邊起身。

亨利把那輛旅行車開了出來，大家一股腦鉆了進去。

到貨運站后，本尼最先看到那兩節尾車。“這兩節尾車還不一樣呢！一個大，一個小。”他說。

“這肯定是有原因的。”爺爺說，“你們看，那輛大尾車剛刷了紅漆！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知道原因。”

列車長正站在那節小尾車的踏板上。看到奧爾登一家前來，他微笑著走下車去迎接他們。“早上好！你們一定是奧爾登一家吧。我叫卡爾。”列車長說。

“這名字不錯！”本尼說，“你叫卡爾，正好又是管車的。”[1]

“你這玩笑也很不錯，很多人也這么說過。”

奧爾登先生說：“這是我的兩個孫女，杰西和維奧萊特。她們想看看自己要打理的尾車是什么樣子的。”

“沒問題！”卡爾先生說，“你們可以進車廂隨便看。順便跟您說一下，奧爾登先生，那節大尾車最近一直沒用過，所以需要重新上漆。不過我覺得那節大的更合適您，因為它的車窗要大很多，您可以坐在窗邊看書。大尾車還有些歷史故事呢，我后面再講給您聽。”

當大家邁上臺階進入小尾車時，本尼小聲問哥哥：“卡爾先生剛才說的是‘歷史’還是‘離奇’？”[2]

“他說的是歷史，”亨利笑著答道，“但我敢肯定你心里也希望有離奇。”

“沒有，”本尼說，“我可不想要什么離奇，能坐尾車旅行對我來說已經夠新奇啦！”

上車后，奧爾登一家開始四處參觀。杰西打開了冰箱。

卡爾先生說：“你們看，冰箱很小。我們常常會在中途停車去補給冰塊和水，但你們還是需要自己帶些罐頭。有時我們也會在支線停一兩個小時，你們正好能趁機下車買點東西。”

亨利揭開小爐灶的蓋子，朝里看了看說：“這爐灶看起來燒的是罐裝氣。”

“沒錯。”卡爾先生說，“如果你們覺得冷，就把爐子點著，這樣會暖和一些。”

“我覺得八月份的天氣應該不會很冷。”亨利說。

“其實還是會冷的，不過車上有很多毛毯，也給大家準備了床單和毛巾。看，車是上下鋪的呢。”

“哇，太好了！我要睡上鋪。”本尼說。

“你可以睡上鋪，”亨利笑著說，“我倒是更想睡下鋪。”

爺爺說：“你們看，床墊上還鋪著老式的黑皮子呢。我那位朋友問我用不用換成新床罩，我說不用。我想你們還是更喜歡尾車保持原來的樣子。”

接著，奧爾登一家穿過小尾車，來到大尾車里。

本尼卻徑直穿過大尾車的車廂，來到尾部的看臺上，歡呼道：“這個地方簡直就像專門給我準備的！足足能容納三個人！這里在火車的最后面，我要坐在這兒，好好看看一路飛逝的鄉村美景。”

卡爾先生笑著問道：“奧爾登先生，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啟程？明天有一列小型貨運列車要出發，我也在那趟列車上。下一趟列車會在后天出發。”

所有人都看著本尼，他也給出了大家意料之中的回答：“我們明天出發！”

爺爺微笑著對卡爾先生說：“我們一家人都喜歡速戰速決，那就明天出發吧！”

“那就明天下午一點前，所有人到這里集合。”卡爾先生說，“把你們需要的所有物品都帶齊！”

奧爾登一家回到他們的旅行車上，杰西已經把需要買的罐頭食品列了一張清單。

本尼突然說道：“那節大尾車很不一樣，你們注意到了嗎？”

“對，它比小尾車要好很多，”爺爺說，“車廂的地板更好一些，墻面也更好一些。”

“你們發現了嗎？”本尼說，“那節大的車廂墻面上的裝飾板好像被拆掉了一些。而且車窗上裝了窗簾桿，卻沒掛窗簾。”

亨利說：“我覺得大尾車不過是剛刷了紅漆，所以才看上去比較新而已。”

但本尼心中還是生起了一絲疑慮。臨睡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那節大尾車有些歷史，沒準它還有些離奇。”

注釋：

[1]卡爾，英文為Carr，與汽車car發音相同。——編者注（除特別說明外，本書腳注均為編者注。）

[2]“歷史”的英文“history”與“離奇”的英文“mystery”發音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