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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師父深八,等于扒她

“這怎么成?”

聶衍塵想也沒想便否決道:“你現(xiàn)下魔障未解,歷練此行,就算讓三兒去,你也不能去?!?

晉南楓轉(zhuǎn)頭向他,扶膝而坐,“師父后山這趟既待了些時(shí)日,想來收獲不少?!?

了然他的意思,聶衍塵眉心微凝,“你也知道那東西治標(biāo)不治本,若只用作壓制,不過飲鴆止渴罷了,我尋來是為急用,不是讓你胡來?!?

“下山不過三五日,若非全力,想來無礙。”

晉南楓的語氣少見地堅(jiān)定,抿唇看著自己這堪稱奇才的大弟子,聶衍塵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你鮮少會反駁我的話?!?

晉南楓曉得他說這話就是松口了,垂下眸來,聶衍塵則有一搭沒一搭地,翻弄起桌上厚厚的信箋。

二人如此靜了片刻,半晌,晉南楓再度開口,“還有一事。”

聶衍塵繼續(xù)翻弄著,哼了聲示意他說。

“我想把師父新收的那位弟子也帶上?!?

手上一定,聶衍塵斜眸瞧他,“理由?!?

晉南楓眸色沉了沉,說:“有件事,需要確定下?!?

……

院里,聽楚秋容說這回歷練自己也得跟著,涂念一口果子沒吞好,猛地嗆在了嗓口眼。

“咳、咳咳……”

那動靜,簡直像要把肺咳出來。

楚秋容忙上前拍她的背,又倒了杯茶給她,“瞧你,動輒就要嗆一口,也不知道吃慢些。”

涂念牛飲了,捋了把胸口,啞著嗓子細(xì)問他:“上回聽三師兄說歷練只在外門,怎么這會又改了?”

楚秋容不甚在意道:“那誰知道。咱這位師父,心性活泛著呢,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你習(xí)慣便好?!?

涂念立刻抓住重點(diǎn),“這事是師父的意思?”

楚秋容聳聳肩,“總不會是大師兄,他那人按部就班慣了的,向來不關(guān)注這種瑣事?!?

聽他這么說,涂念人直接麻了。

這事要是晉南楓安排的,不知者無罪,她也不好說什么,但聶衍塵分明知道她是辭了玉清門來的,還偏要她跟著,這不是把她往虎口里送嗎?

這撿來的便宜師父,果然是一點(diǎn)靠不住。

見她一臉愁容,楚秋容只當(dāng)是女孩子家怕辛苦,便哄她道:“其實(shí)下山一趟也沒什么不好的,有我和師兄保護(hù)你,師妹便只當(dāng)去玩一遭就是了。”

涂念不愿意駁他面子,只有生硬地朝他笑笑。

她得是多愛玩啊,非跟那糟心宗門前蹦跶。

瞧出她還是悶悶不樂的,楚秋容也沒別的招,跟她說了好些從前歷練時(shí)的趣事,涂念看著像撐腮聽著,也不時(shí)點(diǎn)頭,實(shí)則早已神游天外。

怎么辦,這練度還沒提上去呢,先要打Boss了。

仇人見面,別說分外眼紅,以蘇佑之那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自己坑了她的碧玄劍,指不定要被她弄死。

涂念越想越郁悶。

可恨她那便宜師父,來這一手只為深八,卻焉知他這一八,不會四舍五入等于扒了她。

思前想后,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跑。

總歸她入這積雪谷,沒招誰沒惹誰,即便跑路,頂多落下個白眼狼的名聲,卻總比沒了命強(qiáng)。

涂念于是思緒一轉(zhuǎn),出聲打斷楚秋容道:“師兄既說要帶我,下山的日子可是定下了?”

“嗯,“楚秋容頷首,“明兒個一早就走?!?

涂念倒吸口涼氣,當(dāng)場拽了他起來往外趕。

楚秋容被她推得趔趄,委屈道:“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這事是師父他老人家定的,小師妹你別不待見我呀?!?

麻溜把人堵在門口,涂念根本沒心思跟他扯皮,隨口敷衍道:“你先回吧,我得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怎么說明天也是見外人,總不能光著膀子叫人笑話吧。”

楚秋容莞爾,“這還不簡單,等歷練時(shí)我往你身邊一站,誰要敢笑話你,我直接給他收拾了?!?

“就你貧。”

同他翻了個白眼,涂念轉(zhuǎn)身回屋,楚秋容心下暗自笑著,沒繼續(xù)攔,外頭候了一會兒,悠哉走了。

當(dāng)天夜里,一片漆黑的山頭晃出個星點(diǎn),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怕驚動了人,涂念只敢將照明符貼在前襟內(nèi),靠布料透出的微弱光亮照明。

那光打在胸前,隱隱照出她鬼鬼祟祟的臉,遠(yuǎn)遠(yuǎn)看去,足像個面部表情過剩的女鬼。

“你既打定了主意要走,坦率說了不就好,何故這樣小心翼翼,反倒坐實(shí)了心虛。”

于她腰間,伯湫的聲音悠悠響起,聽著慵懶愜意,儼然是歇得不錯。

被他小嚇了一跳,涂念壓低嗓子道:“我好不容易才摸到這,你多少尊重一下我的勞動成果成嗎,一驚一乍的,要是我被逮在半路上,就全賴你。”

她倒是知道伯湫醒了,下午收拾東西的時(shí)候,兩人就聊了會。

但明明說好的今晚不許出幺蛾子,如此看來,做劍的領(lǐng)悟力果然是要差些。

伯湫對此不以為然,“我倒覺得那樣反倒好了,積雪谷傳承千年,你能有緣拜于其門下,可謂有百益而無一害。”

“說到底,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走?!?

略嘆口氣,涂念道:“聶衍塵那渾人只顧摸清我背景,殊不知他明日安排我見的那些人里,有人想讓我死……”

“徒徒這話,不如細(xì)說?”

涂念話音未落,身后忽而響起男人磁性的聲音,她猛然轉(zhuǎn)頭,便見不遠(yuǎn)處,聶衍塵正提著一盞油燈,饒有趣味地瞧著她,顯然是恭候多時(shí)了。

“師……師父,您怎么在這?!?

涂念實(shí)在心虛,以至于都沒意識到伯湫是何時(shí)沒的聲兒,下意識地往后退時(shí),又不知被什么絆了下,生生摔了個屁墩。

“乖徒徒,記得下回落跑前,千萬別同你二師兄閑話?!?

勾著唇角蹲下,聶衍塵將油燈舉在她臉前,打趣道:“上次是老賊,這遭又成了渾人,不曉得下回,徒徒打算喚我聲什么呢?!?

涂念聞言只覺后脊陰風(fēng)陣陣,差點(diǎn)沒哭出來。

她往后要是再背著人說閑話,定叫她被雷劈死!

……

內(nèi)閣中,涂念正襟危坐,聽著桌子被聶衍塵用指尖規(guī)律地敲出“噠噠”聲。

仍記她上回入內(nèi)閣時(shí),也是熱鬧,這回再入,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五百只鴨頂一女人,那聶衍塵,能頂十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敲擊的聲音停了。

“說說吧,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想找我徒徒的麻煩?!?

涂念深吸口氣。

一壺茶水,兩個人,三五說辭,幾盞油燈,就是夜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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