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做了一個非常久的夢,久到好像過了一輩子那么長。夢里他看見了一個長相異常俊美的男人,有點混血的基因,這表現在他深藍色的眼眸,看人時像漩渦一樣讓人深陷其中,面部輪廓過于流暢,眼角向下,有點厭世的感覺。
穿著一件米白色大衣坐在輪椅上,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注視著他,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說了什么很重要的話,表情一直很嚴肅,氣場強大,讓他不自覺的想蹲下來聽他說話,他湊近了些,才聽到那個人說。
“許言,還記得我嗎?或許我應該叫你,徐-知-冬!”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是這個名字他記得。
為什么要叫我徐知冬呢?
許言困惑極了,為什么每次聽到這個名字自己就會想下意識的答應呢?我到底是誰?
不等許言繼續煩惱,他接著說:“偷了我身份這么久,是不是該還了?”
“你是誰?我就是許言,你在說什么?”許言頭很痛,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慌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許言的再次進入搶救室。陸一寒不知道怎么了,他才剛幫許言擦完身子,心跳顯示器就發生巨大的響聲,他一直幫著把許言推進搶救室然后靠著墻,慢慢滑坐到地上,巨大的痛苦淹沒了他。
而夢里的場景依然繼續。
“這就忘記了?十五年的富貴生活過得很好嘛?把我忘的一干二凈?不是不記得了嗎?我告訴你,我才是許言,你——不過是個賭徒的兒子,十五年前保姆也就是你媽帶我和你一起去郊區的外婆家,路上發生了車禍,我被卡死在車座位上,車子半懸空在懸崖邊上,而你的母親為了救你放棄了我,那時你還清醒著被她抱在懷里,司機死了,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她頭都沒回就跑了,我可差點就死了,要不是有過路的人幫忙,那么我早就……”
許言不信:“既然這樣你為什么沒回來?”
“你以為我沒回嗎?我當時年紀小,求了很多人終于到了別墅,可是我父母當時都不在,是你母親把我趕走并暗中把我交給你那個賭鬼老爸,最后又被他抵押給賭博的老板以此還債,徐知冬,你就是個小偷”。
“我沒有,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這樣!那天我發完高燒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是劉姨告訴我我是許家大少爺的”。
由于夢里情緒的劇烈崩潰,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了,兩家人都趕了過來,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待,不時傳來夫人的嗚咽聲。
病情急況愈下,許言夢里瘋狂掙扎,汗水噗索索順著額頭落下,醫生這時也有點不知所措,急忙交待一邊的護士出去和病人家屬通知,小護士急忙沖出急救室,和兩位家屬通知了里面的情況,說明了情況危急。
“噠噠”走廊想起了皮鞋在地上落地的聲音,步伐穩健,還有輪子滾動的聲音,在這并不安靜的場所依然清晰可聽,眾人視線不約而同望向來處。
只見一身高越一米九的俊俏男子,穿著一套深藍色西服,搭配白色深V打底,一雙同款皮鞋,姿態隨意的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輪椅男子身上氣質凜然,威嚴的氣場和年輕的面孔格格不入,面容比站著的男子更加俊美,精致的五官,完美的線條,蒼白的皮膚略顯羸弱,一身卡其色的大衣顯得人更加溫和,膝上蓋著薄毯,目視身高不矮,一米八五左右,眉眼十分眼熟,像極了許老爺子年輕的時候。
許家夫婦震驚極了,他們的視線一直落在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身上,上下打量。
“我能救他。”這是輪椅上男子開口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