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程胳膊架在窗戶上，一手搭在上面懶散的靠著，看著前面肩并肩都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停留了幾分鐘。

嘖嘖兩聲，眼底有一抹興味。

目不斜視繼續看著。

直到秦時聿回來，上車的時候還打趣他，“怎么看上那漂亮妞了？”

秦時聿聽著他輕浮有吊兒郎當的語氣，眉眼不贊同，態度便有些冷：“沒禮貌。”

“喲，聿哥兒這見一面就護上了，這以后那漂亮美人要是結婚了怎么辦？要瘋啦？”范程和他開玩笑。

秦時聿目光沉了沉：“胡說什么？”

后來事實證明，范程確實沒有胡說。

沈無念結婚當晚，一直以來最鎮定沉穩的貴公子，還真的失去所有的冷靜，發了瘋不顧一切的去搶人。

不過這都是后話。

—

陸聞歌看著她過來，抽著煙，指尖夾著煙絲星火點點，嗓音厚重染著煙熏后的啞和欲：“過來，我不等。”

沈無念本來要過去可他那聲下來反而站在原地不想動了。

陸聞歌也不動。

比誰能耗？他貴少爺可沒這個耐心等。

陸聞歌眉眼之中不帶絲毫情緒，片刻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甚至都沒有多看沈無念一眼。

沈無念就站在旁邊，他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垂在身側的手捏著衣邊的料子。

那雙圓潤漂亮的貓眼有些微微的泛紅，似是在質問。

他都不問問自己么，都不帶問一句么？

她心有怨念，偏不走一條路，要轉彎。

可是便瞧見那矜貴年輕的少爺回頭了，瞧著她，伸手勾了勾手指矜貴懶散，逗貓一樣讓她過來。

嘴里叼著煙，發絲是濃黑的，生的眉目俊朗那雙鳳眸又深邃在光影之下迷離又讓人沉醉。

那模樣又讓她想起來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那人會張開雙臂摟她的樣子，他的懷里總是熱的，夾著一股高檔煙草味和清冷的薄荷味。

雖然也是漫不經心的總比現在強的多。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的關系變成了這樣……

沈無念鼻尖有些酸。

“過來。”

“喔”她答應著，腳步不聽使喚不爭氣的走過去。

陸聞歌挑著她的下巴，大抵是今夜心情偏好，難得有耐心。

挑起她下巴的動作算不得輕，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都暴露在光下，圓潤又招人疼的貓眼受不得強光瞇了起來，乖順又可憐的像個剛出生就被丟棄的小奶貓。

“想綠我？”陸聞歌嗓子里含著玩味，嘴里還叼著煙，話含糊卻能讓人一字一句的聽清。

燃燒著煙絲飄著細細的紫霧，他的面部輪廓也在煙霧中顯得沒那么冷冽，眼底看著她的時候就只是她。

偏讓人覺得深情。

他抽的煙味有些濃烈混雜著雄性荷爾蒙，讓人臉頰發燙。

今天抽的南京九五至尊，陸聞歌這人做什么都挑，抽煙講究口感，喜歡勁比較足，有追求貴氣，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他的喜歡也是多變的，你別想琢磨，你以為他喜歡乖順柔軟這就錯了，他轉眼就能尋一個辛辣刺激，沒人能捏住他的喜好。

少爺的心思摸不透，更摸不清他喜歡什么。

沈無念不知道，其他人更甭提，都是在邊緣瘋狂試探，以為他不知道。

實際上都是他在玩弄，在把控，在操控全局。

他“呵”了一聲腔調夾雜著笑，低低的。

沈無念這會兒在明白又是在逗弄她。

他這人怎么又壞又讓人上癮？

沈無念靠在他懷里老實。

眼底卻一片濕潤潤的苦澀。

能不上癮，能不喜歡？

這人貴氣都是天生的，豪門權貴嬌養出來的能不矜貴？還會憑借著這幅好皮囊吊人，既不否認也不推開。

偏就這樣最性感，也最勾引女人。

他是知道如何拿捏女人的。

但又不屑用。

他貴少爺要什么女人沒有？

抬抬手說不清的女人哪怕擠的頭破血流也要跟他的。

更何況他會疼人，懂疼人。

只是……

不疼她罷了。

沈無念眼皮斂了斂，唇角一撇，抬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故意抬手裝作打哈欠的樣子。

求其實這人即使什么都不表現就能讓人飛蛾撲火，明知道他心不在此。

“這就困了？”陸聞歌知道，但就是不說。

他這人什么把戲心思看不出來？就不愛理你。

捻著拇指，擦干她打哈欠真流出的淚。

沈無念微微撇了頭。

“貓似的，嬌慣，說兩句還不能了？”陸聞歌薄唇掀動。

沈無念抬眼看他。

好吧。

她喜歡他，也承認自己就愛他這模樣。

可是她也同樣討厭他那樣的不管不顧，絲毫不關心的冷漠薄情。

眼圈微紅。

“就嬌，就想煩你，還想綠你怎么辦？”她故意的，看著陸聞歌鼻尖都泛紅。

看著她可人憐的模樣手指放下她的下巴，拇指再次擦過她剛被自己刮紅的眼尾。

他知道的，沒可能，夠了解她。

“能耐。”陸聞歌輕哼一聲，說不上是嘲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