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一天晚上,回學校晚自習。
在這里,雖然已經入夏,但是氣溫仍然徘徊著25℃左右,在晚上會降至20℃左右。即便夕陽還在地平線上掙扎,在周圍留下余暉滯留的痕跡,想慢點落下,但夜半天窮還是帶著絲絲寒意來臨。這里的寒意,更多的是教學樓外空空蕩蕩的環境,以及暗藍色的天空逐漸覆蓋過暖色背景所帶來的。
25℃應當是人體的適宜溫度,對在北方長大的我來說,20℃左右的溫度最適合我的活動,無論是學習、娛樂、運動,還是其它活動。我們這個班上的同學來自五湖四海,對環境溫度的感官感知自然不同。這天晚上我回去得早,但班上已經坐滿了一半的人了。大部份同學和我一樣,穿著短袖長褲;有的同學穿著外套,拉鏈是開著的;也有的同學穿著薄毛衣。這樣多種著裝并不奇怪,無論在哪一所學校,春季和秋季的著裝是最多樣的。現在所有人都在伏案書寫,可能是沒寫完的周末作業,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輔導書或卷子。看到大家都這么勤奮,我也不好意思無所事事。
我們學校的晚自習沒有老師進班,只會有輪換的幾位老師巡查。所以,理所應當,這又是一個平靜、安靜的三小時自習時間。第一節晚自習在19:00開始,持續85分鐘。
此刻已經響完鈴聲,所有人照舊進行自己的晚自習計劃,無論計劃得多么簡單或離譜。
我一般在家就能完成周末作業,在學校當然是做一點提高訓練。
晚自習開始沒多久,我的同桌,同學M就敲了一下我的肩膀。同學M側過身來,以一種神秘而又震驚的眼神,低聲跟我說道:“你看看,類人又有什么神奇操作。”
類人,就是前面提到過的,高一上學期與擬人來自同一個班的抽象始祖,“模糊人類”。
此時,類人穿著短袖短褲,而把書包背在身上,一臉滑稽樣,左顧右盼。類人進班許久,即便是抽象行為始祖,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掉智商的舉措。而且,幾分鐘前我還看見類人在寫作業,現在絕對是類人在進行抽象行為藝術。
很快,我發現端倪。
我也小聲對同學M說:“有沒有可能,類人只是在模仿。”
“啊?類人都這么抽象了,能模仿誰?”
“你往類人前看一下,隔了一個座位。”
沒錯,主角登場,是擬人。
祂,穿著長袖校服,背著書包,在認真地,可能是看電子書,小概率是寫作業。
祂對周圍已經發現一切的同學解釋道:“我冷,沒帶外套,就先背著書包應對一下。”
班級里不出所料,笑聲一片,包括我,除了本篇供稿人偷偷記錄下這一幕。
“你這背書包根本不頂用,別這么抽象。”
祂回應:“有用。后背的布料相對來說厚一點,理論上能吸收更多熱量。”
“別空想了,熱量全部從其它地方散失了。”
祂無言以對。這也不是祂在天冷時首次進行抽象穿搭,在溫度只有個位數的時候,擬人的衣著就更加神奇。
學校校服有棉襖,外套,禮服也配有大衣。校服外套是束口的,大家一般不會把拉鏈拉上,冷的話就在里面加一件毛衣,或者直接上棉襖,當然,棉襖加上外套一起穿也沒有什么問題。但祂偏不穿棉襖,仿佛棉襖和祂是世仇,祂穿著一件短袖,長褲,寫作業時還在抖腿,應該是自主神經系統控制肌細胞顫抖導致的。此外,就是和祂一樣滑稽的書包,被祂背在背上,從進入教室到現在皆是如此。
類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同學X)都聚集了過來,立刻發出了一陣響亮的笑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包括同學X。
“哈哈哈,你們看擬人的穿搭,太搞笑了!”
擬人被笑聲搞得有些尷尬,但是祂仍然堅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繼續看著電子書。
“你們別笑了,我只是覺得這樣穿很暖和而已。”
“暖和?背著書包能有多暖和?”
“那你們就當我腦殘吧。”
擬人的回答又引發了一陣笑聲。
“哈哈哈,你還別說,這么一看還真的挺像腦殘的。”
聽著這些嘲笑的話,擬人并沒有生氣,祂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做出任何回應。畢竟,祂可是沉迷于電子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