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李沐從小冰箱里取來一聽汽水。

糖分、碳酸和氣泡給味蕾和口腔帶來強烈刺激，密集的電信號竄入大腦，短暫抵消了因失策而生的挫敗感。

嗝兒~！

爽！

再喝一口，已感受不到那種直擊靈魂的快感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陳茂內(nèi)心的慌亂，李沐反而淡定不少。

“這段時間外來人口很多，甲胄的事不走漏出去才是不正常的。”

“對方這樣的態(tài)度，定有所求。不論是請求還是要求，姑且看看他們想要什么。”

于是他再次安撫陳茂，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于他。

》》“你以不變應萬變，盡量保持沉默。”

叮囑他之后，李沐著手排查人員。

按理說，如果是流動人員把甲胄的消息帶出去，應該是人口聚集的靈石縣先知道才對。

所以十有八九是守關將領派人來查探過。

那些人有可能還留在初陽城里，或混在群眾里。

他對著光幕問：“能把外來的探子標注出來嗎？”

光幕沒有回答，而是甩出了一張名單。

名單上寫有該人的生平簡介，還有當前職務與行為。

除了這些普通信息外，還多了幾項評估。

比如名單上被置頂和高亮的3個人，都有【留存意向低】這一評價。

這3人無一例外，身份都是【陽涼北關守軍】。

其實李沐也就隨口這么一問，沒想到居然得到這么滿意的答卷。

“要是這功能對這邊的人也有效就好了，我他媽直接化身賞金獵人。”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光幕上彈出了回應。

【十米范圍內(nèi)未偵測到行走的五十萬。】

？？？

十米范圍？行走的五十萬？？

臥！槽！

“原來你在現(xiàn)實也有用啊！”

【糾正：箱內(nèi)箱外皆是現(xiàn)實。】

“哈哈！”

李沐才懶得管這些呢，問：“你的作用只有十米，我總不能扛著你這么個大箱子到處走吧？”

這次光幕上沒有立即回復，而是沉寂了半分鐘后，出現(xiàn)了一句話：

【建立網(wǎng)站，并將服務器放置在范圍內(nèi)，吸引目標人群訪問即可。】

“啊這。”

又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撓撓頭，吐槽道：“箱子你這么與時俱進的么。”

當李沐以為還能得到回應時，箱子徹底陷入了沉寂。

而陳茂那邊，又恰好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內(nèi)卻又被遺忘掉的消息。

……

陽涼北關營房。

一桌兩人，何校尉與陳茂相對而坐，身后都站著各自的人。

他一個從七品的翊麾校尉，給了一個14歲少年平等對話的位置。

撇開守在屋外的兩隊士兵不說，何校尉已經(jīng)給足了誠意。

陳茂這種山野小屁孩哪里想得那么多，如果不是腦海中有聲音安撫，早就露怯了。

他桌下的手死死攥拳，咬著牙閉口不語，想要將自己緊張遮掩過去。

不過嘛，縱使成了‘神使’，他還是那個在山村中成長，兩旬之前還面臨餓死危機的未成年。

表情上的管理，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何校尉看破不說破，而是淡淡說道：“私造甲胄，占山筑城，訓練私兵。這些都是律法所不許的，均以謀逆罪論處。”

“你作為神使，可有辯解之詞？”

他看著少年，少年則沉默不語。

僵持了幾分鐘后，又說：“前些年，兩浙路出了一號人，名為方臘。”

“你們以教派的手段發(fā)展，與他們?nèi)绯鲆晦H。”

“不知道神使背后之人，與方臘有何干系？”

少年依舊沉默。

這讓站在旁邊的副蔚又竄起了火氣，砰的一巴掌拍桌上，又把少年嚇一跳。

“小子，問你話呢！”

那副蔚面上有疤，很是猙獰。

陳茂懼于威懾，不敢像剛才那樣不言語，但又不想順這人的意。

好在身邊人同時間也向前挺胸與之對峙，一副要打便陪你打一場的架勢。

這讓他生了幾分膽氣。

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扯起虎皮來：“俺在與沐天尊說話，你這樣打擾，很不禮貌！”

語氣是越說越重，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他甚至真的生氣起來了。

何校尉笑了，只要愿意開口說話便可。

抬手讓副蔚退后，裝作感興趣的樣子，問：“杜主任說沐天尊是真神仙，身在九霄云端之上。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

“你為何如此篤定？”

“親眼看到的，換你信不信。”

何校尉觀其神態(tài)，完全堅信此事為真，不似裝出來的。

生了調(diào)侃的心思：“俺要如何見到那位神仙？還是說福源不足之人見不到，只有你們這些神使才能見到？”

本以為對方要么肯定這話，要么避重就輕扯些有的沒的。

卻不想，陳茂直接搖頭否定：“沐天尊的陣容俺們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祂老人家施展的神跡。”

“嚯，神跡啊，俺也想見識見識。你能否請神臨身施展讓俺們開開眼界。”

陳茂聽了感覺有些不爽，但又不知道為什么不爽。

他再次搖頭，說：“沐天尊因某些限制，無法離開初陽城太遠。至于神跡，俺們現(xiàn)在住的初陽城，便是神跡。”

“還有贈予你們的銅錢，那是純銅所鑄。”

“沐天尊說過，以俺們凡人現(xiàn)在的能力，無法將銅提煉到那樣的純度。”

說到這個，陳茂想起來身上帶著一些鋁幣，從懷里拿了出來。

“這叫鋁幣，是由沐天尊賜下的鋁板切割出來的憑證。如果說銅俺們只是純度不夠的話，鋁這東西俺們凡人就徹底煉不出來了。”

陳茂取鋁幣的時候，露出了里邊的甲胄。

那反射出來的寒光，何校尉在剛打磨拋光的刀身見過。

自己身上這套甲胄上的甲片，即便天天保養(yǎng)，也只能保持著銀灰色。

只一眼，他就有點挪不開眼睛。

此前聽探子回報說沐神教甲胄精良，只以為是相較于兵匪一流那種程度的精良。

沒想到竟是如此精良的甲胄！！

何校尉捏起鋁幣又是一驚。

乍看以為是銀，實際卻輕得有些過分。

嘗試掰了掰，雖不如鐵硬，卻也足夠強韌了。

他翻轉(zhuǎn)著鋁幣問：“貴教的甲胄，用的便是這種鋁片制作而成？”

陳茂再次搖頭：“原本是，但沐天尊見俺們加工費勁，便尋來不銹鋼給俺們用。”

他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看到，索性脫了外套，將那身亮閃閃的扎甲展示出來。

身為士兵，對優(yōu)質(zhì)兵器和甲胄都是極其喜愛的。

何校尉想上手摸，最終還是克制了。

大量的食物，精良的裝備。

甭管神仙是真是假，這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他又向陳茂拋出一個問題：“若金兵來犯，可否請神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