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心妍愣住了,反應過來迅速低頭回答。
“尚未”
“我觀你靈慧,與我三皇兒正好相配,不若賜你為三皇子側妃,可行?”
她愣在了當場,甚至忘了禮儀嬤嬤說的規矩,直直的抬頭看向坐在高位的人。
他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紀心妍仿佛陷入了黑夜中,她看不清了……
“圣上!”
身旁突然跪下來一人,是她的父親。
“圣上,小女不才,配不上才華橫溢的三皇子。”
“哦?可是不滿意三皇子側妃的身份!”
“臣女已有心儀之人,想必皇上也不會強加姻緣吧。”
我大抵醉的不輕,在殿堂上說出了我心儀宇文公子的事情。
后面他笑起來,給我和宇文靜賜了婚,可是我沒看見他眼里還有的算計……
我快大婚了,只有三個月大婚,可是我的父親突然受令平叛。
我不明白離我大婚只有三個月,為什么還會外派我的父親。
我們一家子坐在屋子里,我和母親都很舍不得父親,父親朝我們擺擺手,說他很快就回來,回來喝我的喜酒。
我日日盼著父親回來,可是一直不見音訊。
后來我收到了一封信“……我兒妍妍,為父將歸,勿念”
可是隨之而來的還有父親的死訊。
婚禮辦不成了,揭下了紅布,換上白布,圣上給了封賞。可是父親不會回來了。
葬禮開始了,葬禮當天晚上,紀心妍見了一個人,一個父親身邊的人,或者說,是鏢局原來的人,后來都叫紀家軍。
“小姐,圣上猜疑我們,堵了我們的糧食,我們是被狗皇帝害死的!”
紀心妍越來越看不懂皇上了,或者說,她看不懂上京的任何一個人。
那天,她一個人坐了很久,耳邊還彌留那句“宇文家手握重權,圣上一直猜忌。”
紀心妍好久沒吹晚風了,她坐在屋檐上,吹了一晚上的風,吹干了眼角的淚。
莫約半月,紀府突然走水,母親把她推出屋子。
她說“妍妍,我去見父親了,你要好好的!”
她一個人站在偌大的紀府門口,看著被燒毀的一片廢墟。
前不久還是張燈結彩的喜慶,突然間什么都沒有了。
紀心妍站在中間,看向周圍索要工錢的仆人,無助的蹲了下來。
可是周圍人仍然把她圍的水泄不通,她快不能呼吸了。
“妍妍”
遠處傳來少年焦急的聲音,馬蹄聲停住了。
紀心妍抬頭,她又看見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差點就成為自己的夫君了呢。
她毫無意識,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只知道后來仆從散開,宇文靜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緊緊的抱住。
“紀小姐,您醒了,可需要用早膳?”
她看著侍女陌生的臉,再看向四周,才反應過來,紀心妍沒有家了,以后都沒有了。
一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爹爹娘親,她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著低聲抽泣起來,也不搭理手足無措的侍女。
“妍妍”
宇文靜的聲音傳來,他大步走進房里,揮手示意侍女離開。
輕輕抱住埋頭哭泣的少女,輕聲安撫著。
“我在宇文將軍府住了三天,那三天就好像我婚前一直在想的景象......”
那三天,是少女紀心妍心里最期待的生活吧。
宇文靜會陪著她做任何事情,他寫字,她便研磨;她說想騎馬,他就帶著她一路騎到京城外,趕在宵禁前策馬回京,她說想吃家鄉菜,他就為她遍尋名廚......
“妍妍,我們成婚吧!”
當宇文靜說出這句話,她卻失去了預想中的熱情,女孩只是微笑著點頭。
說到這,許知意對面的人沉默了下來,眼里帶上些許遺憾。
“紀姨,你為什么不嫁給他呢?若是......”
“知意,若我當時還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我會為我自己找到了依靠而高興。可是你知道嗎?經歷了家破人亡,被猜忌,被陷害,我爹爹,我的叔叔伯伯都成為了權數的棋子,我只想逃避,離開是非之地”
“紀姨,他們不會怪你的,你是他們視若珍寶的女兒,他們”
對面的人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沒有文字的墓碑,接過許知意的話
“我省的,可是我只有在這里才會安心一點。”
夜又恢復了寧靜,許知意輕手輕腳的回到房間,她聽著青梔平穩的呼吸聲,慢慢睡著了。
“皎皎,快些起床,我們要趕路的。”
許娘子坐在女兒床邊,輕輕撥弄女兒的頭發,想必女兒路上累的不輕,怎么喊都喊不起。
“阿娘,再睡一會兒,就一小會......”許知意嘟囔著,轉頭又睡了。
一行人拖到中午才出發。
紀心妍仍然坐在屋子里,泡著一壺茶,不緊不慢的揮著扇子,微笑著看著一行人離去,望著京城的方向,也不知想著什么。
青梔在外面駕著車,一向話少的許成意卻突然活躍起來。
“阿姐,店主家里好多印著宇文靜字樣的東西,墻上的畫作,還有她手上的扇子全都是……”
“阿姐,宇文靜是個很厲害的大家嗎?”
“或許是吧,不過人各有所愛,或許她就喜歡宇文靜的風格呢?”
“阿姐,你知道宇文靜的事跡嗎?”
“大將軍獨子,曾一人入山招安,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晚年卻與他父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沉迷古玩畫作,確實小有成就......”
許知意一邊說著,耳邊好像又傳來紀姨的聲音
“后與一文官之女結親,舉案齊眉,夫妻恩愛,育有兩子一女,一生無憂。”
“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