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這世間吶。”帝隕不知為何,感嘆了一句。
帝隕不是傻子,自然不是為給敵軍報信才喊的那一聲,不光是城墻上本就有屏障,完全能阻擋聲音,屬實是這暮晴關守將令他不滿。
城外敵軍蓄勢待發,將士俱是緊張無比,可這人卻沉迷酒色,“哼!如此不堅定的目光,何以克敵!”
暮晴關守將呃了兩聲,不知如何作答,索性直接跪下,“謝陛下教誨,臣感激不盡。”說著還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哼,奸媚讒余之輩。”帝隕收起翅翼,緩緩滑落而下,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嫌惡。
落于跪地的暮睛關守將身旁,抬手將其抽飛,即便頭盔被抽的凹陷,嘴角溢血,暮睛關守將依然快速爬起跪地。
帝隕只是掃了一眼便不在意了。
“副將。”
“陛下。”暮晴關副將抱拳,正要單膝跪地拜見帝隕,膝蓋還未觸地,帝隕抬手虛托將暮晴關副將扶起。
“叫什么。”
“回陛下,臣名叫姚夕。”
“嗯,匯報戰情。”
“是。”“古貍族大軍已至城外三日,攻城六次,死傷過萬,我軍傷者人數不足兩千,亡者二百余。”
“蓋因敵軍中有蛟龍族尊者,我軍未敢出擊,那蛟龍族尊者也應是忌憚我軍的聯動大陣,所以目前正在僵持中,敵軍僅派普通士卒攻城。”
“嗯。”帝隕眼皮微耷,嗯了一聲到,“蛟龍族的尊者交給我,你們進攻。”
(尊者,龍帝修為可使用的稱號)
帝隕閃身消失。
古貍族軍營中,最大的帳篷里一個披甲紅發男子盤膝靜坐,感悟天地秩序。
突然,紅發男子猛地睜開雙眼,頓時,他驚愕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距地面數千米的空中。
“嘿嘿嘿,臭小子,快叫爺爺。”帝隕很猥瑣的笑了一聲,挑逗著蛟龍族尊者。
“你是何人!?”蛟龍族尊者凌空暴退,厲聲喝到,被無聲無息的挪移了如此之遠,他滿心驚恐,已經無心在意對方自稱爺爺了。
“我?當然是你爺爺呀,小乖孫。”“放心,即便你是少年癡呆爺爺也會愛你的呦。”帝隕遙遙給了蛟龍族尊者一個飛吻,用一種挑逗兼曖昧的語氣說到。
“爾安敢如此辱我!”蛟龍族尊者額上青筋暴起,理智喪失,喚出長槍直刺而去。”
“哎~小朋友不要這么沖動嘛。”帝隕口中苦口婆心的說著,表情玩味。
看著他那在自己眼中緩慢至極,漏洞百出的攻擊,帝隕隨意的張開五指,掌中五行匯聚成陣,擋下其攻擊,右手一記崩山拳砸在其胸口。
蛟龍族尊者的身影如流星般閃過,重重的撞到城墻的壁障上。
“噗!”吐出一大口嫣紅的鮮血,抬頭望去,眼中有些疑惑,“身體好像輕松了很多,而且剛剛…那是暗傷里淤積的淤血嗎?”
他尊者的感知清楚的看到帝隕爪尖流過的冷利寒光。
“霸王撕風爪!”三道爪光飛出,在空中劃出道道黑色裂縫,白金爪光如熱刀切黃油般破開那蛟龍族尊者的鱗甲,滑入肌肉。
“小賊兒,出來的這段時間沒少野啊。”
帝隕手掌虛握,將蛟龍族尊者吸入掌中,“知道我是誰嗎?”帝隕用凜冽目光盯著蛟龍族尊者,金色的眸子冷光微閃。
蛟龍族尊者不答,已經猜到了這人應是與家中長輩有關系。
“呵。”見這蛟龍小輩不答,帝隕呵了一聲,準備好好的讓他見識見識自己是誰。
龍化,身軀更加魁梧,龍角龍翼龍尾相繼出現,五指握著那蛟龍族尊者的軀干,狠狠的將其扔到不知何時泛起淡淡金光的地上,蛟龍族尊者的身體深深的沒入土地中。
這是個類無敵技能,可大大增幅物體強度,帝隕常在戰斗時使用,以免對大地造成太的破損。
太過破壞自然以至法則缺失是要遭天譴的。
帝隕一個后空翻,身影猶如天降隕星,雙拳撞在蛟龍族尊者身上,順勢反彈,平穩的落到地上,“來!站起來,與我戰一場。”
聽到帝隕的邀戰,蛟龍族尊者艱難的起身,擺出戰斗姿態。
“哈哈哈,好小子,來吧!”
兩人同時沖峰,雙拳相撞,以兩人對碰的拳頭為中心,一圈虛幻的淡金火焰擴散出十余里,熊熊燃燒。
斗氣升騰,拳拳到肉,利爪破開龍鱗,炙熱的吐息融化血肉(都是蛟龍族尊者),兩人以最兇猛,最野蠻的方式戰斗,道道暴虐的嘶吼震天。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染上了如野獸般的沙啞。
戰斗許久,蛟龍族尊者終于還是倒下了,說是戰斗,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指導戰,蛟龍族尊者自然也看了出來,“多謝前輩教導,感激不盡。”
帝隕席地而坐,“記得好好感悟。”
“…叫什么,尊號取了嗎?”他沉默了一會又問到。
“晚輩璃恕,求…前輩賜號。”蛟龍族尊者經過一場堪稱慘烈的戰斗,連說話都很艱難了。
“嗯…你是蛟龍一族,蛟字肯定是要有的,就叫恕蛟吧,你未來應該也會走那條路的。”
說完,帝隕從身上揪了一片粉白淡金紋路的細碎鱗片,手指一彈,鱗片融入了璃恕的身體,璃恕只覺身體一陣溫暖,不過幾息全身傷勢便痊愈了。
“傷好了就起來,我送你回家。”
“什么!我不回去!”璃恕一聽帝隕要送他回家,當即劇烈掙扎了起來。
為什么是掙扎?當然是因為他剛要跑就被帝隕按住了。
“呵,走吧!”
璃恕只感覺天地一陣變幻,超越他所能理解的法則流轉,見不能逃脫只得坐下,雖不能理周身解法則,但璃恕依舊試圖先記憶下來,以待將來領悟。
秩序(規則),法則,大道,道路萬千條,殊途同歸是假的,沒人的道路完全一樣。
“醒醒,還不是時候。”帝隕給了璃恕一個腦瓜崩說到。
“璃崇,出來吧”
“嘿嘿嘿,謝謝啦。”一個紅袍灰黑束發,相貌約六十,脊背有些佝僂的老者從江水中浮出。
通天江流經四十六州,最寬處超五萬五千公里,支脈貫穿整片大陸,其內水府龍宮不計其數,蛟龍之屬過萬,是帝隕所在滄瀾大陸第二大江。
“你孫子,給你。“帝隕捏著璃恕的后脖領,將璃恕丟給璃崇。
“坐?”璃崇很簡潔的問到。
“忙。”帝隕這么說了一句后轉身,突然又回過頭,“我要去尋那條真龍的墳墓,你來不來?”
“那條真龍?你是說初代真龍的墳墓?!”“不是早被虛空吞沒了嗎?!”璃崇縷著胡子思索著,猛地反應過來帝隕說的是誰,驚駭無比,一不小心薅掉幾縷胡須。
“嗯,我感應到真龍之墓即將出世,我要取真龍血脈…”
“…還有蛟龍真祖之血,我也要,給我。”
帝隕語氣轉變,從敘舊中脫離,變得冷漠,伸出手到。
“你要融合三族血脈,你想干什么?!”
“你別管。”
帝隕在璃崇的幫助下取得了蛟龍真祖血脈原萃后離開了通天江,江底璃崇望著帝隕離去的方向,想著那一聲似囑咐的‘你別管’,嘆了一聲后回到龍宮。
主界險地絕地無數,強者根據天象地域特性劃分數域,帝隕所劃之域較為正常,不過是森海多了些。
深綠的,翠綠的,淺綠的,生機勃勃。
恐怖的漆黑,神圣信仰的銀,光輝燦爛,腐朽輝煌的金,全由金線草包裹的銀藍森林,各類奇異生物在林中或奔跑或縱躍或爬行。
金線草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植物,它們沒有自己的‘形’只會模仿身邊的植物生長,模仿樹和草生長的金線草幾乎是兩種植物,雖是銀藍色,但因葉片中心的金紋取名金線草。
其靈智難開,但本能溫和,會主動給予周邊生物能量,適應能力極強,各地都有生長。
“快到了,嗯?這么巧。”“呵呵呵呵,倒也是剛剛好。”
鋒利的翅翼劃過天空,帝隕剛從一座城池上空飛過,如若無物,城內強者無一人察覺,忽的,他低下頭,朝一片森林看去。
森林的面積在主界上算是小的,約五十萬平方公里,帝隕的視線鎖定向一個人,他身高七尺,身著板甲,留著大胡子,全身僅臉露出,有些英梧。
“一絲差不多廢棄的真龍血脈,正好住我提前開起龍墓。”
一陣灰白氣流在帝隕身上流竄過,帝隕的身影消失,出現的是一個身材魁偉,黑發金眸,穿著單薄黑衣的壯年男子。
林中一個男子倉皇逃竄,腰后掛著兩把短劍,穿穿皮甲。
他慌張的回頭,除了林立的樹木什么也沒看見,聽著咚咚的四蹄踏地聲和樹木破碎倒地聲他的內心愈發驚慌。
已經分不清那咚咚的聲響究竟是魔獸踏地聲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他只覺得腳下一空,身體隨著慣性摔出,翻滾后重重的撞到一棵樹上,幸運的是是后背撞樹,但饒是如此,他依舊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本想繼續逃竄,但只剛一動身就覺得全身皆巨痛無比,應是斷了不少骨頭。
面前其它樹木延伸出的技條完全擋不住奔來的魔獸,被撞的粉碎,就如同他那破碎的可笑希望。
“劍…”他用顫抖的手握向腰后的短劍,握空了,抬頭看去,原來短劍早已落地了。
“完了…咳咳。”
“喝…!喝…!”“我…想活下去啊…!”“也成了奢望嗎…”
他面陪逐漸抽搐,表情扭曲,崩潰的眼舊流下,“我還不想死!”
“銀光落刃!”一聲斷喝自天空落下,將眼前巨豬斬首。
男子呆愣愣的看著面前那偉岸的背影。
此時帝隕十分想來一句‘在我背后微笑的活下去吧。’但還是忍住了。
他轉身回頭,剛毅的面容露出微笑,“你好,迷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