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門口家丁都換了新人,他們壓著氣息,但燕姐還是猜到,是殺手樓的人。
楊憶中了寒毒針,現在是最虛弱的的時候,一旦有人來刺殺他,便是在劫難逃,必死無疑,將殺手樓的人調來偽裝成楊府家丁,護其周全。
“夫人您回來了?!?
管家迎上來,燕姐脖子處的青筋繃緊,吞了吞口水。
“嗯,家主呢。”
“家主生了病,一直不見好,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夫人您去瞧瞧家主么?!?
燕姐拉起鄒歡的手,看了眼鄒歡身后跟著的兩三個捕快,吩咐,“帶幾位客人到前廳奉茶,動作快些,一會兒他們還要去辦事,若去晚了,其他捕快兄弟可是要上門要人?!?
燕姐話里有話,明里暗里都在告誡管家不準對鄒歡她們動手,否則一會兒她們沒有及時趕回六扇門,其他的六扇門捕快是會上門找人,他們殺手樓無疑惹禍上身。
管家恭謹地彎著腰,“是,屬下這就安排丫鬟們上茶。”
鄒歡被蒙在鼓里,不過也瞧出了幾分端倪,畢竟她從未有告訴燕姐,一會兒若不趕回去,其他兄弟們會來找她們。
燕姐將她往前廳的方向推了推,微笑道,“頭兒,去喝茶吧,我去看看楊憶,一會兒來找你?!?
“嗯?!?
燕姐往內院的方向去,鄒歡邁著步子跟著管家往前廳走,眼神卻跟著燕姐的背影一直消失在拱門處。
燕姐絕對有事瞞著自己。
跨進她和楊憶曾經的小院,無形中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像掐著燕姐的脖子,讓她艱難喘不過氣來。
朱紅大門緊閉,門口站著侍女,鴉雀無聲,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滲的慌。
“夫人?!?
侍女看見她,欠身行禮。
“嗯,家主睡下了么?!?
燕姐小聲問道。
“回稟夫人,家主說,如果您回來了,就立馬告訴他,奴婢現在就可以進去將家主喚醒?!?
燕姐連忙擺手,她臉色變了變,又恢復了正常。
“不用叫他,我自己進去?!?
她握緊了手中的青蛇劍。
侍女懂事地替她推開門,沉重的大門咿呀吟唱,張開黑漆漆的大嘴,吞噬每一個掉進它嘴里的人。
隔著珠簾,鄒歡看見床上安靜沉睡的人形,燕姐終究是害怕,屋子里寒光閃過,青蛇劍彎繞的劍身猶如蛇收縮前行的肌肉,慢慢靠近床邊。
終于看清床上的人,臉色蠟黃,皮膚暗沉,氣息微弱,鬢角隱隱結著霜花。
燕姐愣了神,說不清什么滋味,咸味兒在口腔打轉轉,鼻子塞堵,呼吸不暢。
“楊憶。”
她的聲音很輕很小,床上的人并沒有動靜。
青蛇劍握在左手,燕姐側著身子,右手顫抖地伸向楊憶結著冰棱的鬢發,突然,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睛,迅速扣住燕姐右手,將她往懷里一拉,燕姐連忙舉起左手中的青蛇劍刺來,被楊憶捏住手腕麻筋打掉。
他翻身將燕姐壓在身下,被窩里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猶如熔巖燙著燕姐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