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我知道我現在又是在醫院。
“她的病情很嚴重,很嚴重的幻想癥。”是醫生在講話。
我看向站在醫生一旁的阿綠,我咳了一下。
“你怎么樣?”阿綠笑著小跑過來,摸了摸我的臉。
“我沒事。”
“好好休息,這次聽我的,我去處理點事情。”阿綠強行用手撫上了我的雙眼,然后轉身跟醫生出去了。
我睜開眼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陳朝的一堆信息。
“想你寶寶。”
“我醒了寶寶。”
“下個月給你買個狗寶寶。”
“寶寶下個月我回去陪你過生日。”
“你怎么了寶寶?”
我伸出另一只手打字:
“沒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心臟似乎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宿主,放下手機吧。”
系統的聲音傳來,只是似乎它的聲音更加情緒化了。
我想問問他為什么,我重新添加他的好友,可我手臂好麻,我好像連點擊屏幕的力氣都沒了。
好困,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當我再次醒來時阿綠在我身邊,醫生說我可以適當出院,有情況再回來就好了。
于是我辦了休學,回到了家里,我想去找陳朝,可當我刷朋友圈時,我看到了他那張熟悉的臉,他旁邊那個女生好眼熟,好像是那個打劇本殺的姐姐。
照片里她挽著他的胳膊。
兩個人在游樂園門口拍了照片,頭上有落雪,似乎笑的很開心。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朝跟雪都用雙引號標了起來,是了,那個姐姐似乎叫什么雪。
原來冬天了啊。
我的視線模糊了。
淚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這就是難過嗎?
我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感到難過的,狠狠心就能做決定,快刀斬亂麻也斬掉自己連接心臟的痛覺。
為什么他們會在一起呢?我不懂,于是我想加陳朝好友去問他。
不等我問那個姐姐就發來信息了,她對我破口大罵,讓我不要糾纏她的男朋友。
可陳朝是我的不對嗎?明明是她搶了我的男朋友啊。
我不明白到底為什么會難過呢。
大概是因為在走一遍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想到之前大半夜陪他壓馬路,是聞到熟悉的香水味道,會記起之前窩在他的懷里,坐在他的身邊看他打游戲,是翻相冊的時候,腦海里出現的開心片段。
又或許是一副眼鏡,一個耳釘,是我半夜兩點想吃西瓜時,想起來的卻是陳朝轉遍整個城北只買到的橘子,是我玩不會玩的游戲時,他怕我無聊陪我下五子棋。
我突然就把臉埋在了掌心里哭了起來。
我好像真的很喜歡陳朝。
那根被斬斷的神經終于開始密密麻麻地疼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