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清陷入無盡的夢境中,醒來又暈厥。夢中瞬息萬變,來來往往,無跡可尋。
握不緊的過往。
抓不住的當下。
留不住的未來。
時間過去半月有余,蕭濁悲蹲在床前抱著暖爐,仔細瞧著一直昏迷不醒的戚不清,一如既往地在戚不清的脖子上親吻過后,便起身關門。
寒川失酒門被明一所查封,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被抓的被抓。罪魁禍首生魂鬼被就地誅殺,被帶回去也算給白宋朝廷一個交代。
如今空蕩蕩的府邸只剩蕭濁悲和戚不清二人,蕭濁悲來到后院后,被一陣寒風夾雜著落雪吹過,發絲隨風飄揚,白玉發簪映著飛雪把一襲白衫的蕭濁悲襯得更加冰清玉潔。
他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遲遲在他手中不融化。
他就這樣站在寒風中許久,從清晨黎明站到日暮黃昏,當夜幕降臨之時,風雪驟停。
蕭濁悲曾做了一張木桌和兩個木凳在后院的雪地中。如今他踩著松軟的雪地來到木桌旁,安坐后手撐著額頭去看向天空中那輪皎白的圓月。
此時響起了一道瀟灑恣意的聲音。
“月華成裝,院中飛雪,公子入畫。”
蕭濁悲回頭向走廊望去,用珠盤落玉般清脆的聲音回復。
“寒冬涼夜,一地霜雪,仙人之境。”
從屋內走出一個長發散落的美麗女子,雙眼大而有神,眼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俏皮和可愛。她那蒼白的臉色和院中之畫搭配得很和諧。她的脖子上留著一道淺淺的白色疤痕,不過已經是結痂后掉落的景象。
戚不清時不時用手揉著頭,在勉強中走向木桌旁,從他身后一把抱住蕭濁悲,委屈地哼唧:“二哥,你就真的沒有一點心疼我嗎?”
蕭濁悲溫柔地摸著戚不清的頭,輕輕地說道:“求神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戚不清:“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蕭濁悲握著戚不清的手,然后回過頭親吻在了戚不清的手腕上。
很輕松地把戚不清抱回屋中,他笑著說:“外面風大,回去再說。”
戚不清被很小心翼翼地放在火爐旁,蕭濁悲關上門窗后搓著手坐在戚不清旁邊。
蕭濁悲開口說:“因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來自另一個世界,然后在東海成為了六公主,你本為珍珠是妖族,又從海底放出了魔族君王阮灼光,這天下將陷入無間煉獄,你犯了錯所以在因緣中被赤水玉封印法力,又受其指引來接近我。”
戚不清第一次被當面揭老底,馬甲都掉光了。
戚不清無奈道:“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赤水玉讓我來攻略你。”
蕭濁悲:“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就是上面那不可說了。”
戚不清:“那個任務是讓你愛上我,但是知道你有心上人后,我三觀碎了一地啊~”
蕭濁悲輕笑:“你帶著目的來獲得我的愛,結果只會適得其反,因為愛是相互的,是放手,是成全,是忠誠,是無求回報的,至高無上的。”
戚不清:“看來心中有雜念,是不配得到別人的愛的。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嗎?蕭灑灑已經被我送到東海了,我不是你的妹妹哦,但你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蕭濁悲:“自然一開始就知道了,你是戚不清。我接近你是因為我什么都知道,知道命中和你有這么一段緣分,而且那兩次讓你流血受傷都是為了讓你接受神的懲罰,我會為你治好的。”
戚不清眨著眼睛說:“好吧,下次不那么調皮亂撕符了,你的真實身份也不像一介凡人呀,那你到底是誰?”
戚不清又補充道:“不許騙我啊!我這次是真的信任你,有什么話都說出來,沒有解不開的結,我也都能接受。不要等以后事情敗露了,讓知心好友獨自傷神。”
對面的人端莊地坐起,然后嘆了一口氣:“在下姓孟名離,字橋玄,是那天上的神仙,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尋找在下煉制的丹藥——聚魂火靈丹,一百年前掉落東海,陰差陽錯就掉在了你母后掉落的眼淚上,最后變成了珍珠六公主,也就是你戚不清。”
戚不清揮手然后捂臉,說道:“害,早這么坦白不就好了嗎?只要你說明白了,你讓我去接受懲罰我還能不聽你的嗎?哎呀!都是前塵往事都過去了~”
孟離拱手相讓:“對不住了,你也別太難過,現在你有自己的意識了,你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回,你是自由的。”
戚不清:“多謝啊~孟神君,你還欠我一頓飯呢,現在我法力還被封著呢,我還是會餓的。”
蕭濁悲:“我還是更喜歡你喊我二哥,待在這人間懲惡揚善挺好的。”
戚不清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后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
蕭濁悲:“但說無妨。”
戚不清:“你給我治傷的法術真有用啊~”
蕭濁悲:“那以后二哥為你治百病,你也盡量不要受傷生病,走了,你先睡,現在去做飯,想吃什么?”
戚不清思量了一會,像在東海對戚朦朧一樣,向蕭濁悲撒嬌:“二哥,我想吃紅豆酥,清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