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路明非痛苦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醒了?手術很成功。”一個熟悉的聲音適時響起。
手術?路明非總感覺這句話好熟悉。
他偏了偏頭,一個粉發少女氣鼓鼓的臉直接闖了進來,將視線完全占據。
路明非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玲瓏姐,能別開這個玩笑了嗎?”
少女直接留給他一個精致的側臉,“還不是某人愛逞強,哼!”
“這……”
他心虧呀,也不知道為啥。
自己那是愛逞強嘛?!
可仔細回想一下,他好像的確是白給上去的,要不是那個奇怪的自稱路鳴澤的小魔鬼,自己就應該交代在那里了。
話說那個奇怪的解放咒言威力是真的大,可惜只是魔鬼贈予的一次性口令。
要是能永久……
路明非收回了思緒,詢問著事件的后續,“話說玲瓏姐,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又躺在這里?”
說到正事,陸玲瓏也收起了小脾氣。
她螓首輕點,“小師叔,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外國人?”
“這怎么還跟國籍產生關系了?”路明非有點不理解。
“因為你在船上的遭遇。”一道頗為嚴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門被輕輕推開,嚴肅的白發老頭大步走來,眼神中閃過常人難見的關心。
在他身后,陸琳乖巧的如同一名侍者般跟從,輕輕的合上門。
“陸琳把你們遭遇的一切都告訴我了,還記得那個可以不用提前刻畫符文,只用語言便能發動魯納符文的約翰嗎?”說著,老頭抬手示意玲瓏和路明非都不用行禮。
他走到床邊,一把握住了路明非纖細的手腕,微微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再休養個七八天就好了。”
“七八天?”路明非思索的念頭一斷,“那我躺在這里躺了多久了?”
“小師叔,距離我們出海已經過了半個多月。”老人身后的陸琳微微一笑。
路明非整張臉都是不可思議,他都沒感覺自己昏迷了半個多月。
對呀,當初我凍結了整艘船之后還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努力回想,自己那個時候的狀態感覺無比美妙,抬手間凍結完船支后,好像下意識的想要分離即將生成的風暴。
之后……之后呢?
還有我們是怎么從只有幾個小時就要生成風暴的中心逃出來的?
他現在是滿臉的疑問。
“看來你把之后的事情也都忘了,陸琳,你給他講述一下那之后發生了什么。”陸瑾還是決定先把事情的后續發展講述一下比較好。
陸琳點了點頭,開始回憶那段在他這么長時間里也算得上是最驚奇的一件事。
“我不是去了船長室嘛,雖然因為風暴的原因有些地方的監控已經失效,但幸好,商人和船長逃跑的那里剛剛好有監控。”
“我本來打算馬不停蹄的趕過去阻止,可忽然小師叔你就從上方亂入。”
回憶到這里,路明非屁股沒來由的一陣火熱,他尷尬的想摸摸自己的屁股,卻實在沒有力氣。
痛,太痛了。
這就是自己的白給之路。
“我看到小師叔你出現,那更是坐不住,直接就從船長室趕向甲板。”
“其實在監控里我就已經看出了那個船長實力不簡單,小師叔光憑自己的逆生狀態和新學的魯納符文絕無戰勝的可能,我們幾個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
陸琳似乎想起了什么讓他驚訝的事情,一直很平淡的臉上浮現了驚訝和難以置信。
“但當我趕到的時候,包括船長在內的十幾名水手全部被凍結,小師叔你卻消失無蹤。”
“不過在支援到來后的調查中,我們發現你在被完全凍結的雇傭兵公司的船上昏倒,全身多處骨折。”
陸瑾開始進行著補充,“這些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公司知道的所有消息。”
“啊?”路明非傻眼了,他還以為這些就是全部,但聽上去怎么像是刪減版。
“首先,你們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好,包括商人在內的所有犯罪分子全部活捉,境外不法的雇傭兵公司成員也無一幸免,國內公司對這一結果非常滿意。”
陸瑾第一次在路明非面前展露了滿意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被不滿替代。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用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嘛,要不是陸琳眼疾手快直接破壞了所有監控數據。你現在就不是躺在這里,而是在公司的暗堡里面!”
看著還一無所知的路明非,陸瑾真的是操碎了心,“你以為你打敗船長的畫面就沒有記錄嗎?”
“是,當時是暴雨天,周圍還很昏暗,監控拍攝的畫面也不夠清晰,但也足夠錄下幾張你那個奇怪的樣子。”
“然后公司就會好奇,就會讓你去做實驗。”
“你覺得這沒有什么,認為公司里都是像廖忠一樣的好人。”
“錯,大錯特錯!”
“忘了自己血液的能力嘛,那是被誰掌握都是災難性的力量……”說到這里陸瑾臉色微微尷尬,他看向旁邊的兩個孫子孫女。
他們捂住耳朵似乎不愿意聽,但撤過來的兩雙眼睛中卻透露著純粹的好奇。
“咳,總之,要不是陸琳眼疾手快,這次真的要鬧出大麻煩了。”
路明非滿臉感謝,“謝謝陸琳哥了。”
“沒什么,沒什么。”陸琳連忙揮手表示不用在意,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
“好了,事情回顧就到這里,咱們就來聊聊你那個特殊狀態吧,還記得那個約翰吧?”
路明非內心中其實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們是怎么從暴雨中離開的。但看了看神色一絲不茍的師傅,很自覺的收回了話語。
說到那個約翰,路明非沒多久就從腦海里搜索到了記憶,人家也可以算是自己半個師傅了。
雖然魯納符文他只是教了讀音。
當初陸琳還很驚訝他使用的手段,認為那是什么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記得,我用到的能力還是他教我的呢。”路明非靦腆一笑,要不是這個能力他也不會有之后的輝煌戰績。
“所以我才會問你是不是有外國血統。”陸瑾嘆了口氣。
“公司那邊撬開了約翰的嘴,將他的特殊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這么說吧,他應該算是一種特殊的先天異人。”
“魯納符文和符箓一樣都可以算是調動天地自然的力量,他能做到光憑語言就能調動,自然有其獨特之處,這個獨特就在于它的本身。如果說外人使用魯納符文需要去請示天地神靈,去投入全身心的力量感應轉換,那他就是平等的與這些神靈交互。”
“就好像他本身就是神靈。”
“西方的人稱這種對魯納符文有特殊感應的人為——神裔,意為神的孩子,亦或者天上神在人間的化身。”
路明非似懂非懂,眼神中閃爍著憧憬的星星,就是覺得這個稱呼很帥。
沒想到那個老是破壞氣氛的約翰,居然還是這么厲害的一個人。
這么說來的話,自己還打敗了一個神靈?
忽然又覺得這個稱呼一點都不帥了,那個瘦削的老船長都比約翰強,陸琳哥也絲毫不遜這個約翰。
神靈未免也太多了點吧。
“你腦子里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陸瑾忍不住給他光潔的額頭來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有沒有外國血統?”
“你知道我聽到陸琳講述的過程第一反應是什么嘛,人家約翰是神裔,那你就是墜落人間的神王。”
剛剛聽完這些事情的陸瑾是真的覺得荒謬,可一聯想到路明非身上,卻又覺得無比合理。
也只有這樣的猜想才能符合他這一貫以來的奇特能力。
“我是神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完全不敢相信。
哪家的神系神王會是他這么個衰小孩樣子,怕不是整個神系都是衰小孩。
暴躁、懦弱、懶惰、好色、傲慢、貪婪、饕餮、妒忌……
就沒見過哪家神話的主神是負面的,哪個不是光鮮亮麗,手握著無與倫比的權與力。
真有,他能笑話一輩子。
“這只是一個代號,形容能力罷了。要真有長生不死的神靈和仙人,這世上不早就亂了。”陸瑾微微一笑揭過這個猜測。
路明非點了點頭,也對。不過說到自身的血統,“師傅果然慧眼如炬,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母親是外國人。”
他不裝了,他攤牌了。
我路明非,那也是高貴的中外混血,在整個仕蘭中學都是少數人。
只不過除了統計父母姓名的班主任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特別衰的中國小孩會有外國血統。
“咳咳咳,還真有?”爺孫三人集體震驚。
“對啊,我母親叫喬薇妮,正兒八經的外國人。”說著說著,路明非神色忽然低迷了起來。
“那你上次消失是回家去了?”陸玲瓏有了一個猜測,“但也不對啊,一天時間都不夠往返的。”
“那是個秘密。”路明非趕忙把自己消失的一天搪塞過去。
“那這么說來,你還真有可能傳承了那種神裔的天賦,只是未免太過離譜了吧,人家約翰都用了好幾年才脫離先刻寫符咒的。”
陸瑾搖了搖頭,著實是沒有頭緒。
奇哉怪哉,就跟當年那件事情一樣,完全看不透這個身上全是謎的少年。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吧。”
陸瑾只能這么想了。
反正這不重要,能用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更何況從現在的表現來看,那個魯納符文根本就沒有路明非這小子特殊的逆生狀態嚇人,后者才是真正的讓他頭疼的東西。
“你先好好休息,再過一個多月有一件國內異人的盛事,到時候我讓你去幫我辦一件大事。”
路明非為著突然的轉折弄蒙了,師父您老過來不是看望我的嗎?“什么盛事?什么大事?”
“不急,具體到底辦不辦還在商量中,如果通過了有你上場的機會。”
陸瑾似乎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臉上露出了難為的笑容,就是有點陰森。
“要不,讓玲瓏姐或者陸琳哥?”路明非感覺有點不妙,躺在床上的腦袋向后縮了幾步。
“他倆能行,我還要你去?!”陸瑾吹胡子瞪眼,足可見是真的急了。
“這次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吧?”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問道:“出海那次,師父你可是把我們都騙慘了。雖然我不是很拒絕打擊這些罪犯,但你可是稀里糊涂把我們送上去,我只希望再有下次能當個明白鬼。”
陸瑾臉色一僵,“這還不是廖忠出的主意,說什么麻痹敵人視線,陳朵一人就足以解決,你們三個頂多打打輔助,權當是出去公費旅游了。”
“狗屁!放他娘的狗屁!”
“徒弟你放心,老子已經把廖忠罵的狗血淋頭,給你們好好出了這口氣。”
路明非還是有點不信,“真的?”
“千真萬確。”陸瑾斬釘截鐵。
“那好吧。”路明非有點不情不愿,生怕真的再來一次生死搏殺了。
他只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根本就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
“對了,這次公司還有給你的嘉獎。”陸瑾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抽出了一張銀行卡。
路明非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他就是一個俗人,“多少?”
“不多,500萬。”
路明非瞬間眼神放的光亮,但很快又熄滅了下來。
自己在這邊吃住用全在陸家,根本就不用花錢,拿著這張卡也只是個擺設。
“可以換成金條嗎?”
陸瑾點了點頭,“問題不大,但你有必要換成金條嗎?”
對啊,換成金條帶回去有啥用?那邊好像也不是很缺錢。更別提還要解釋這金條的來歷,多了還有被抓的風險。
“嘿嘿,主要是沒見過錢嘛,那就不換了。”路明非臉上帶著傻笑,“師父,還有一件事,就是過幾天我能不能獨自外出一趟?”
陸瑾有點詫異,“腿長在你的身上,你問我干啥?”
把卡放到路明非的床上,“好好休息,一個多月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