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開還是逃亡?
- 太子殿下是切開黑
- 今今有米
- 3363字
- 2023-08-07 22:03:39
許清潺被“忽悠”了一下,嚇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慌亂中面不改色的開始天馬行空地吹牛皮。寧云深臉微微一熱低下頭,很快又鎮定地抬起頭認真地聽她講話。那雙小鹿似的、水靈靈的大眼睛真誠地看向許清潺,把她給看蒙了,瞬間沒話了。
這么善良純潔的眼神!怎么做到的!?肯定有詐!絕對有鬼!許清潺在心里狠狠否定,這小子一定是豆腐面皮刀子心。
“姐姐又發呆了。”寧云深伸手將許清潺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后,涼涼的指腹輕輕地擦過她的臉頰后又溫柔地撩起她的墨發,似撩非撩。許清潺覺得自己的耳朵有點燙,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感覺。
“小寧啊!”許清潺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給對方講講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寧云深趁機打斷她的話,先開口問,“姐姐最近老是看著我,為什么?”
為什么?因為想……干點見不得人的壞事唄。許清潺安靜地閉嘴了。這小孩這搶話的技術厲害了。
“你最近看書太不專心了!我是在監督你,知道嗎?咳,認真點,看書怎么能分心呢?三心二意的可是……是、是大忌。絕不是讀書人的作為!嗯,對。”許清潺牽強附會地掰了一通歪理,最后自我肯定、“義正言辭”地教育他。
看到她這么努力的瞎掰寧云深也只好乖巧地點頭了。畢竟,姐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雖然許清潺顧左右而言其他講了一堆有的沒的,但還是假裝自然地說出重點,“一會兒帶你出門,來鎮上好幾天了,你還沒出去玩過吧?大年過了,這會兒街上正熱鬧呢。姐姐帶你出去瞧個兒新鮮兒。”
說完,她盯著寧云深臉上的神情目不轉睛,可惜依舊沒瞧出花兒樣來,她只好笑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混過去了。就算最后他仍然一無所知,她也不可能把人留下。一時的麻煩和一世的麻煩她還是分得清的。
“要出門?姐姐想要買寫些什么?這段時間多虧了姐姐照顧我,我也想好好謝謝姐姐!”寧云深期待地看向她興奮地說道。這些時日他也淺淺存了些許錢兩,正好報答這份救命恩情。
“小孩子問題那么多干什么。”心事難掩的許清潺不太樂意搭理他了。
趁著天色依稀分明,許清潺思忖片刻就決定帶他出門了。
街上人來人往的,年味兒還很重。許多小店鋪都熱鬧起來了,那些大商鋪就更不用說了。不少年輕姑娘們都出來走動了,各家小伙子也紛紛結伴出行,街道上行人飲酒簪花游馬,愛湊熱鬧的孩子們也是滿街奔跑。
挑擔的走販在人流中做生意,笑容滿面。賞燈游街的行人來往穿梭,熙熙攘攘。許清潺帶著寧云深走了一段路,也買了不少吃食,她瞧見了一個熱鬧的果脯攤,不禁獨自走上前去挑貨。
緊跟在后面的寧云深拿著一個滿滿的小果籃緊緊跟著,里頭裝著的都是許清潺一路買下來的小吃。寧云深小心地拎著小籃子,目不暇接的街道絲毫沒有分散他對許清潺的注意力。但許清潺沿著大路只顧著“掃蕩”,似乎不太在意身后的他。
天暗下來了,夜市正式啟幕了。
街道的一頭有舞獅的戲班開始表演,敲鑼打鼓地往下走來。三只雄獅在街道里威風凜凜,雜技耍得甚是漂亮,惹得周圍的人陣陣叫好。
許清潺瞧見了熱鬧不由得想往里走,于是牽著寧云深往人群里擠,“進去瞧瞧!”
兩個小個子想往人堆里擠還是蠻容易的,大過年的大人們也肯讓孩子們看看熱鬧。許清潺擠到了前排興致勃勃,專心致志地看人耍獅子。寧云深見了也開心地笑了,把目光放在了舞獅上,不時分心看看她。
舞獅隊伍是沿著街道表演的,人群也跟著流動起來。前排的人群摩肩擦踵,許清潺個子高一些看到寧云深被大人們包圍了,一臉無措害怕的樣子。“往外走!我在外頭等你!”她喊著話往外退,寧云深應該是聽到了,但還是神情緊張地追著她看。但是人影交錯,兩個孩子幾瞬間就失去對方的身影。
人群中,寧云深緊緊地抱著果籃。四周的人移來變去就是不見少,他被困在里面進退不得,只得被裹挾前行,待他踉踉蹌蹌地擠出人群后,熱鬧的街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姐姐……”
街道的一處角落,賣甜糕的老婆婆停下吆喝,抬頭問在一旁站著的許清潺,“姑娘,吃甜糕嗎?有很多口味的。”
許清潺低頭挑了一小份,付過錢后就站回原地慢慢吃了起來。她目光逡巡四周,然后悄然離開街道。追著一個隱秘的身影來到了一處巷口,許清潺停下腳步,很快轉身進了旁邊的一座酒樓。借著酒樓高處的視角,許清潺靠著半掩的窗葉盯緊了某處,臉色沉靜,人也難得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謹慎地合上窗扇。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了一個白衣姑娘,幾乎落到腳踝的帷帽簾子掩住了她的容貌,但窈窕的身姿卻更顯得曼妙。
“怎么樣?”許清潺有些意外她的速度。
“沒出岔子,人帶走了.”女子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徑直走到窗前開了窗,看了一會兒,又說,“就算平安回去,也是豺狼窩,對他算不得好事。”但留下他,對所有人也不是好事。女子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哎,死道友不死貧道嘛——還是謝了,下次請你喝酒!”許清潺自我寬心后還是選擇放下心來,微笑著說。
那女子合上窗不理會她,直接走了,出門時小聲抱怨了一句,“人小鬼大。”
看到對方即來即走,許清潺也不介意她的冷淡,畢竟請吃一頓什么的,她現在確實沒有那個財力嘛。看向緊密的窗子,許清潺不由地長呼了一口氣。為他選了一條路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吧。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只能希望那小子可別是心黑的了。許清潺心下暗想著。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回到院里,許清潺就看到女掌柜坐在房里開著門候著自己了。
這架勢,可不妙。許清潺心想。
“人送走了?”女掌柜見了她直接問。
唔,這個嘛。許清潺想了想還是誠實地回答了,“送走了。”這會兒不會要算自己的飯錢了吧?
女掌柜聽了嗤笑一聲,“宮里傳出消息,你算是躲過了一劫。”
“嗯。”許清潺心里明白,點了點頭。這消息也算是自我說服吧,雖然勸自己想開點,但這時候回過神來還是怪難受的。她哀嘆了一聲,軟著骨頭坐在椅子上,兩眼放空,撇撇嘴。“難受,想哭。”
“后悔了?”
“后怕了。”
“嗤。膽小鬼。以后遇到的事,多著呢。又沒沾血,虛什么。”
夜里,許清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只好睜開眼,鼓著氣、瞪眼看空氣。“搞什么嘛!又不是我對不起他,內疚個鬼。睡了睡了。”她用力地拉起被子蓋住臉,把自己捂在里面。
房間里安靜了。下一瞬,許清潺沉默地坐起身,下床穿了件外衣出了房間。
打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就被夜風吹得起雞皮疙瘩,猛地打了個噴嚏,嫌棄地罵了句“神經!”后,她就進屋睡了。屋里安靜下來,沒有了翻騰的動靜。
第二天一大早,許清潺還在夢里掙扎就被女掌柜給叫醒了。
“起了。那小子出事了。”冷冰冰的聲音跟無常索命似的,原本睡得跟豬一樣的許清潺一下子驚醒了,從床上爬了起來,驚慌失措地問,“怎么回事?死了嗎?我我我——”
女掌柜面無表情地解釋,“發燒了,在門口睡了一夜。這會兒在屋里。”
聽了后許清潺又坐著不動了,表情糾結極了。
“趕緊的。那小子身上有傷,昨夜下雨傷口已經發炎了。”女掌柜皺眉說。許清潺一聽利索地下床穿衣服,著急地說,“怎么回事兒?不是讓人接他走了嗎?路上出事了?”
“接應的人都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來的?你帶他收拾東西,這地方不能住了。”
心思百轉的許清潺到了寧云深的房門前頓了頓,才推門進屋。
屋內有些許血腥氣,床上的小人臉色蒼白,眉頭微蹙,一臉不安的樣子。許清潺看了一眼,沒有上前。女掌柜在后頭走上前問,“不問清楚嗎?”
許清潺搖搖頭,拍了下女掌柜的肩膀轉身走了。
離開后,許清潺出了宅院,到了一處巷口的藥鋪買了些藥包又順路備些干糧,心下留神觀察著四周,然后繞遠路從后門回到院中。
再一次進屋,寧云深已經醒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一些了。許清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包子遞了過去。
“姐姐……”寧云深聲音有些沙啞,微微刺耳。他眼眶微濕,抿著嘴抬手接過包子,冰涼的指尖無意中擦過許清潺的掌心,刺冷刺冷的,許清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別開臉不看他。
看著寧云深吃完一個,許清潺又遞過一個。他吃完兩個后,她才起身倒了杯水遞給他。
房間里安靜極了。寧云深喝著水,溫熱的水汽撲上眼睛,盈盈在眶中的淚霧凝成水珠無聲落下,“滴答”一聲掉進了杯中。
許清潺張口欲言又止,捏緊了拳頭又松開了手,走上前把他手中的杯子拿開,替他擦掉了眼淚。許清潺坐在他對面沉著臉問,“接你的人都出事了?”
寧云深瑟瑟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咬緊了唇,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忽然抬起頭急切地叫了聲“姐姐!”,卻被許清潺給打斷了,她接著問,“你打算怎么回去?”
“姐姐!”寧云深落著淚睜大眼睛看向她,“不要、不要趕我走。”他起身祈求道,許清潺見了更生氣了,“你做什么?!”一身傷,還亂動。這院里的大夫又不是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