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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消失的另一半

呂祟冉初步設想,下一步他的產品導向要放眼于太空領域。說話間他胸前的衣兜里突然跳出一個折疊式的微縮機器人,對他說了些什么。他對風清晨說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就先回房間去了。

兩人反而變得沉默起來,呂文不再似先前那樣開朗奔放,她依著船舷靜靜地看著遠方,任海風吹拂長發。風清晨在想如果她要回去,怎樣說出一個借口讓她多留一會呢?

他很努力,卻是徒勞的。他感到自己在浪費每一秒。他希望游艇無限期地飄下去,他這種奢侈的想法當然是不切實際的,即便是一個能讓游艇在海上耽擱兩天的故障也是一個令他驚喜的奇跡。

他甚至懷疑這是K-C一次精心的設計,如果是,那就讓K-C的設計進行到底吧,什么馬埃塔古拉,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去也是值得的,他情愿落入這種溫情的陷阱。

他有好多話要說,欲到嘴邊卻變得空空蕩蕩,她不說話是在等待什么嗎?或許是樂于獨自安靜在夜色中吧!那么我的存在就是多余的了,她不說是不忍心傷害我------。毫無意義的瞎想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轉機。

呂文回去了,他記得她走的時候說認識他很高興。映著皎潔的月色,她的目光清澈而迷茫,這又給他多了一些美好的幻想,他說了些什么呢,只記得呂文最后說,也許會吧,不是明天上午才到澳洲嗎?

她朦朧的笑容和美麗的身影像剪切的畫面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對自己很失望,這是含蓄嗎?不,是一種懦弱,最后的勇氣也沒能使他袒露心跡,還有機會嗎?如果他有過情感經歷,如果他多一些勇氣,如果他似以往那樣灑脫,然而再多的如果都不能挽回失去的時間。他問自己為何會愛上她,為何感覺她是前世的愛人,他根本無法解釋這種奇怪的感覺,這時的他是遲鈍的,但感覺也是強烈的。

他躺在床上,卻不能入睡,他要等待黎明的第一時刻,因為呂文說到澳洲前他們也許會再見面的。他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躺著總有擋不住困意的時候。他在徹骨的寒意中驚醒,隱約聽見一陣騷動,窗子蒙了一層水汽,天已大亮。是到澳洲了嗎?那是他們離去的腳步聲嗎?怎么可能呢?他感覺自己只睡了幾分鐘,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睡眠狀態。

他疑惑了,突然想到呂文,奪門而出。甲板上的乘客不是很多,但錯動的身影顯得擁擠不堪,伴隨著古怪的叫喊。他想,該不會撞上冰山吧!他在人群中尋找呂氏父女。

灰藍的天空透著厚實的寒氣,凜冽的寒風刀一樣地劃在人們的面孔上。這哪里是南太平洋的二月,是突來的寒流嗎?海水怎么變成了枯黃色?海浪也顯得異常粗糙,自己的視覺竟錯亂到這種地步嗎?

那些失神的面孔終于使他緊張了,但只想著早些見到呂文。他喊著呂文的名字順著甲板向后找去,突然呆住了。

天??!這還叫游艇嗎?它的另一半呢?“海琴號”的后半部分被整齊地切去了,然而殘缺的游艇卻沒有下沉的趨勢,反倒顯得異常安穩。他這才看清,這哪里是海啊,分明是初冬時節的大草原。他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聲嘶力竭的呼喚。他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他不想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能否再見到呂文是次要的了,重要的是她在哪里,如果她在游艇的另一半上,她是否安然無恙?

猛然間,他感到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呂祟冉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向他微微點頭。他是那種窒息的緊張,心臟的搏動聲響在耳畔,他抱著希望卻不敢問。呂祟冉蒼老了許多,眼中掛著淚水。他知道沒必要問下去了。

呂祟冉抑制住心中的悲傷說:“孩子,難得你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文兒。”他摸索著,掏出一個煙盒,卻只有一支,他一折兩半遞給風清晨半截。

風清晨說:“呂伯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呂祟冉苦笑著說:“房間里還有,只是不想去拿,就當文兒還管著我吧!”

兩人坐在甲板上,面對一望無際的草原,傷感大于絕望。呂祟冉以前從事過天文工作,對于這場奇異的變故,他認為是時空的一種錯變位移,極有可能是近太陽系的宇宙天體發生塌縮或大爆炸,形成宇宙力場的瞬間曲扭,造成時空失衡,時空的某一縱斷面上會出現時空位移,這一時空帶的鄰域是有限極小寬,方位是隨機的無法預測的,縱斷面如果切過地球,就至少有一處發生時空錯變。

他們算是幸運的,如果處在時空帶曲扭的交界點上,他們將被甩向宇宙的虛點——“時空零區”,那里不存在生命形式,再是不同的元素組織都將拆解成統一的宇宙基本粒子,而且是無限致密的。呂祟冉說他們這些人被時空帶切離了原來的世界象限,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還在地球上,至于是什么年代現在尚無從推斷,也許是未來也許是遠古,他的女兒和另外一些乘客很可能還在原來的世界。

風清晨暗暗祈禱,但愿如此吧,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這種可能。

他問他們有沒有可能回到原來的時空象限。呂祟冉搖搖頭,說如果靠等待,是沒有奇跡可言的。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需能夠創造一個奇跡,否則,他們將永遠失落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中。

天霧朦朦的,像要下雪。事情雖然仍沒有頭緒,但已不似剛才那樣緊張了。風清晨連打幾個噴嚏,他們這身單衣站在刺骨的寒風中哪兒能受得了。呂祟冉的房間被切去了一半,只好去了風清晨那里。游艇上的乘客只有二百多人了,他們哭號著,相互追問著,想找一個管事的把事情問明白一點,可惱的是,駕駛艙和乘務中心全在另一半游艇上,落下的幾名普通乘務員和他們一樣糊涂。

人們問到風清晨和呂祟冉這里,呂祟冉就把他的推測簡單說了一遍,時空錯變的說法很快就傳開了。事實就擺在眼前,沒有比這更合適更令人信服的解釋了,可他們怎么也不能相信這種奇異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總希望是在噩夢中,可是誰能證明呢?

方法有無數,每種方法都為了同一個希望,然而希望如同膨脹起的泡沫,甚至不能承受一個眼神,所有的印證只有一個讓他們對現實加倍絕望的結果。他們折騰夠了,就逐漸安靜下來,隨之也陷入更深的恐懼。

呂祟冉閉著眼躺在床上,風清晨把身體埋在厚軟的沙發里,各自想著心事。那個小機器人卻不安靜了,從呂祟冉的衣兜里跳出來,嘟嘟地響個不停,突然盯住風清晨,它對風清晨應該有印象,但還是認真判斷他是否就是一直和主人說話那個人。

風清晨向它招招手,說丑八怪,過來。小機器人說,我有名字,叫我庫博,我是很丑,可是我內心十分豐富,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現在我無能為力,對不起,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它失去了信號聯絡,試探著尋找一個感應方位,終于耗盡了能量,呱嘰呱嘰爬上窗子,從后背伸展出兩片薄薄的晶片,映著陽光趴在那里不動了。

看著庫博,風清晨想到K-C,心想如果我不執意去馬埃塔古拉,就不會有這事,去馬埃塔古拉本身并沒有錯,錯的是這條路線,可是如果不是這條路線,又怎能遇見呂文呢?K-C你害了我,但我還是感激你。

庫博頭頂上的顯示燈微弱地閃動著,風清晨心中一動,一個念頭閃現了一下,模糊得難以捕捉,隱約像是追尋一個開放的界面區域,想努力使之清晰,卻是越來越遠,最后腦海中竟然是呂文的背影。他累了,想睡,幻想著一覺醒來又回到原來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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