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虞突然想知道那段時間阿方斯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事情雖然過去了多日,但他這種愿望越來越強烈。自己為何醒在那個地方,統帥說都是劫機事件惹的禍,指的是什么?他記得“中樞智控”全過程中雖然出了一段小小的麻煩,但總體還算順利,最后好像是和索莫里昂講話,再往下想就是一團耀眼的紅光,有種血腥味道。還有那個黑卡,說是從四組丟失的,他在四組這么長時間,怎么沒聽說過黑卡的事?
鐵虞的這些思索很快就像一個急轉彎的車,駛向另一個方向。他后悔不該和曲夢瑤說那些話,曲夢瑤如果和云啟重聯系上了,她在整個事件中究竟充當了什么角色?或許與她無關,純屬巧合,真的是云啟重也不是沒這種可能,他的到來就是在阿方斯發生變故之前,而且他很可能和“中樞智控”出現的麻煩有關,索莫里昂提到的外電報道應該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他讓索莫里昂把那篇外電報道中的圖片傳過來,隱約還能看到云啟重童年的影子。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感情用事,事情到這種地步,還有什么值得他去維護的呢?
友情!時隔多年,現在在他看來,薄得像紙。
索莫里昂感到意外的是鐵虞讓他全力以赴協助泰姆做好“中樞智控功效升級”的前期工作,言下之意就是他可以不去找那個叫云啟重的人了。這是求之不得的,逃還來不及呢!他高興得幾乎笑出聲,但這并不影響他懷疑鐵虞又在玩什么把戲。
這時的鐵虞想立即手刃云啟重,還自己一個清白。
薩瓦雷娃散著一身香氣走進來,她對那篇外電報道網上追蹤,捕獲到一些關于云啟重的信息。
“他和德國‘力道’航空公司的一名空姐關系相當曖昧,也是中國人,二十五歲,叫吳月兒。”薩瓦雷娃抬頭嫵媚地笑道:“那么,我們的關系算不算曖昧呢?”她的身體像是失去了重心,如果不是隔著一張臺面,她早就倒在鐵虞身上了。
鐵虞身上起滿雞皮疙瘩,他現在哪有心情和她調情,垂著眼皮說:“就從她入手,不信找不到云啟重。”
薩瓦雷娃一副寂寞女人的樣子,她繞過桌子偎依到他身前,雙手不停地在鐵虞身上游移。鐵虞的情緒松弛下來,眼皮垂得更低了,只能看到薩瓦雷娃的銀色鞋根。
“你這是怎么啦?以前可不這樣。”薩瓦雷娃嘟起豐滿的嘴唇,眼神灼人,陣陣的溫香涌動在鐵虞的鼻尖上。
以前他們有過幾次約會,但這能說明什么呢?那僅是為了情緒上的緩解,一種簡單的性伙伴關系,這種關系卻不一定要有情感上的延續。大概薩瓦雷娃想到了這一點,她還不至于愚蠢到要鐵虞攆她走。她的知趣鐵虞看在眼里覺得可憐。看著她迷人的背影,鐵虞有幾秒鐘的沖動,他現在對薩瓦雷娃的感覺絕對不是他剛才表現的那樣。
鐵虞讓薩瓦雷娃陪他去找吳月兒,這是他沒有原由的決定,絕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于這個決定,他也感到奇怪,愣了半天,才認為是對她的補償。
幾乎所有四組的人對薩瓦雷娃的這份美差都羨慕的要死。鐵虞親自出馬,有點小題大做,但他是中將,有這種行動自由,四組的人誰也不能說一個不字,只是薩瓦雷娃比起他們可是天大的幸運了。可以說這里的生活不比陸上的少一樣,休閑娛樂,只要是你想到的,都能得到滿足,這里甚至有更清新的空氣,有更迷人的沙灘,雖然工作起來高度緊張,但少有那份壓抑。然而,在概念上,他們是封閉的一族,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事實。
薩瓦雷娃像是被甘露滋潤的草,她特別喜歡喜怒無常的男人,在她看來這是魅力的一種體現。現在,她覺得那些圍著她轉,給她感官上帶來快樂的人,只不過是一群會說話的狗。
泰姆懷念那片已成廢墟的家園,更加想念他的母親。他一向認為中將人很好,隨和得像自己的兄長,如果爭取一下,獲得這份美差也不是沒這種可能。他最終放棄了這種想法,因為他覺得應該多理解這位兄長。
索莫里昂寧愿自己是個啞巴,他自認為比四組的任何人都掌握了更多的秘密。自從西蒙貝比和他單獨談話后,就認為那是對他極為有利的某種暗示。他想自己或許很快就會成為這位顯耀人物的親信。仿佛有了一個穩當的靠山,中將的影子越來越淡,淡得他可以面帶笑容站在那個影子上了。
別的人員偶爾在休息的時候,回想一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比這里的暗,那種混濁的空氣是什么樣的味道。
鐵虞和薩瓦雷娃的關系,他們沒有任何評說。她和誰在一起,對他們來說真是太無所謂了,他們還不至于無聊到為一種各取所需的行為品頭論足,何況又傳來阿方斯被毀滅的消息。
斯蒂文十分惱火,他只是想知道阿方斯是誰毀掉的。像這種軟性任務很容易完成,然而核查小組到現在還沒有把調查報告交上來。外界把這件事炒得沸沸揚揚,都認為是帝國組織干的。斯蒂文相信以帝國組織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還能做得比報道中描述的那樣更漂亮。問題的關鍵是對方顯然是沖著帝國組織來的,而他們又轉移了大家的視線,巧妙地隱藏了身己的身份。相比之下,帝國組織對他們一無所知,而對方至少知道帝國組織的存在。這種被動局面,令斯蒂文倍感受辱,他一刻也不能忍受。
西蒙貝比知道怎樣才能討得統帥歡心,所以這個時候他提出完全相反的見解。他說他們既然不打算扮演良民的角色,現在帝國組織被外界如此關注,這種聲勢是求之不得的,世人熱切關注的背后肯定是心理的恐慌,從這一點看帝國組織是在逐漸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狗急還能跳墻,現在不急不緩,他們難有什么應策,時間長了就難免麻痹,那個時候就是他們帝國組織大旗飄飄的時候。至于是誰毀掉的阿方斯,對帝國組織來說真是太沒有意義啦,帝國組織損失什么啦?沒有任何損失!換種角度,他們提前轍離阿方斯說明了統帥的英明之舉。外界普遍認為是他們干的,只有極少數人認為是劫機事件的報復,也可能是國際聯邦署為了體現對全球公民安全負責的一種手段,一種表面文章,做做而己,真相和真理一樣,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一切的一切表明他們找不到目標才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不能說斯蒂文輕易就相信他的話,但他現在的確不似先前那樣煩躁了。他的沉默表現出一個統帥應有的鎮定與深謀遠慮,也掩飾了他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