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26.吾之身骨起源于劍
- 型月:百萬士郎大盤點
- 誅世之墨
- 9363字
- 2025-05-10 13:51:32
視野中能看到的只有灼熱的地獄。
直沖云霄的火焰漩渦。
耳邊回響的是怨恨和痛苦的叫聲。
我沒有經歷過這種地獄。
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拋到了這個充滿火焰的世界。
從沒有見過的街道在火焰中焚燒殆盡,腳邊有著不知其模樣的人偶。無論看向哪里,都能看見火焰中燒的失去形狀的人們。
這種絕望的狀況中,我沒能發出聲音,只能看著周圍的變化。
沒錯,這大概是夢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莫明的又入夢了,那人想做什么,但她想,這有一絲熟悉的景,應是Berserker的過去。
和servant建立通道的master偶爾會通過夢境體驗servant的過去。
那是現在活著的人決不會見到的,也決不會知道的絕景。就連神話里的戰斗也是,只是看看的話,也是可以承受吧,我以為那只是和觀看電影差不多的感覺。
不管怎么樣,那些都還意味著我還沒有足夠的覺悟去進入到Berserker的過去。
——這就是他的過去嗎?
這空間只有絕望。
天空被焦油色的云層覆蓋著,地面被火焰和死亡湮沒。
這個世界發出的怨念比我所知的任何詛咒還要強烈。
就算知道這只是夢境,但我還是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一般。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自然災害還是戰爭。突然有一天,毫無前兆的,這片土地的居民遭受了災厄。
街道中傳出來的充滿怨恨的聲音是沒能逃跑的人們發出的嗎。
火焰炸裂的聲音,熱風吹過土地的聲音,似乎所有的聲音帶著憎惡。只是身臨其中就想要選擇死亡的絕望的大海中,在那片大海中有一個力圖生存的孩子。
塞住耳朵,閉上眼睛,無視周圍人們發出的求救聲,甩開伸出來的手,他向前前進。可是什么人能責怪他呢。差不多只有7歲的孩子沒有這種狀況中還能幫助別人的余力。他將注意力放到別處的瞬間就會卷進火焰當中死去。
終于,沒有停下腳步的少年迎接了日出。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灼燒已盡的草地上。
火焰已經失去了最初的猛烈,天空似乎馬上就要降下雨滴一般厚重。
馬上就要下雨了吧。那就足夠了。降雨的話說不定連這片地獄也可以一并洗去。
周圍布滿了被火焰舔舐過的人們。被因火焰失去水分的那些尸體已經沒有了人類的形狀。
那些人都已經變成那模樣了,為什么自己還活著。
大概只是運氣好而已吧。
啊啊,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只是呼吸就會感到疼痛,體力已經迎來極限,身體的感覺逐漸消失。
但還是向天空伸出了手。
并非有什么目的,也不是有意識的行動。
只是想著,天空離得很遠,而已。
是這個行為耗去了最后的體力嗎,沒能抵抗襲來的睡魔,少年沉浸到了黑暗中。
那瞬間。
有一只手抓到了應該倒在堅硬的地面的手。
還能記得那張臉。
眼中含著眼淚,因此為找到還生存著的人類而喜極而泣的男人的臉。
最惡劣的睡眠。
是前所未有的噩夢。
“Berserker,你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人生……不,現在我該叫你——”
在床上起身的我沒能隱瞞藏住內心的動搖。
夢到的毫無疑問是Berserker的過去。
那最后的臉,她認得,是她視若殺父仇人之一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
“英靈衛宮。未來的從者,啊……英靈是一個記錄。跳出時空的概念,被投放于各個時空的裝置。我早該明白的……他是未來的從者……”
還有,那個火紅的頭發,果然,Berserker是“胭條巴”這人的一種可能嗎?不,不能這么說,要是被Berserker殺死,胭條巴也沒這可能。
——究竟何種絕望,讓他從對過去、平行時間的自己這么怨恨……
“那就是冬木的大火的真實……嗯,雖然是Berserker的過去,但并沒有多大差別,”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我發現,自己一直在原本的房間,只是多了張讓自己睡覺的床。
“你是什么人?對我做了什么?那個夢,果然果然是你讓我做的嘛,你又怎么看的到,知道的一切?”
我起身,緊張的望向那普通又不凡的人影,那種虛無的氣質,仿佛什么都不重要,這種人,很危險!
男人沒回答,用一種哀傷又冷漠的語氣質問她,“凜,做為上次圣杯戰爭的幸存者,我問你,你看到那場大火,又有什么感想?”
這一刻,他悲憫,又求知若渴。
并不是嘲諷、誅笑,僅僅是想這么做,想知道這種感受,這對逐漸非人性的他是一種穩定的良效藥。
觀閱別人的記憶,體會別人的感情,這就是他——偽神之書·玄霧皋月,一個終其一生收集記憶、查閱記憶、歸還記憶,也失去記憶的,迷子。
“我什么想法也沒有,”我冷漠的起身,“這說到底只是一個夢,你又是怎么能看得到的呢?硬要說有想法的話——,想殺你,算不算?”
玄霧皋月微笑,就站在那,他就像是即將融化的萬年冰,溫暖和煦的表面之下,是徹骨的寒冷。
“我想,你誤會了。”
“遠坂同學,我和你的父親同是十年前那場圣杯戰爭的參與者。那場大火也是真的,不是嗎?你知道,一共有四百多人死去。
這是真的。”
“……”
沉默。
玄霧皋月,禮園女子學校的老師,此時竟然是切的幕后黑手,一位魔術師,也是,上次圣杯戰爭的參與者……
我一直禮敬這位老師,縱使他平淡的不像人,結果今天,他說,他可能也是殺死父親的兇手?
深吸一口氣,對面沒有動作,安靜等待她理智,
“——老師,真不得了呢。但是,你給我看這個,又說這些,是想干什么?”
他的話所言不假,于是我便簡單地接受眼前對手即是事件犯人的事實。
我完全不會感到不可思議或是驚訝。如此唐突被告知的事實,像老早就知道的事一般支配著我的思考。
簡直就是完美的催眠術。
是的。我相信,那正是Berserker的過去。
“我的能力只能從別人已經走過的道路來獲得信息,嗯,我將別人的遺忘進行采集,這個記錄是我從Berserker那取得的遺忘。”
“我該說的已經全部說完了,如果想要跟我繼續交談,那就只能用‘你問我答’的方式進行對話,如果你把我當成是毫無關系的人,我也會把你當成無關之人而離去,如果你要跟我戰斗,我也會采取必要的自衛手段。”
他確切的告知我。啊,記錄什么的……難道,嗚,不對,想不起來!明明知道什么有關于他的真相,結果自己回想不起關鍵。
“你……也采集了我的遺忘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得出這個結論,不解,想要取回自己到底失去的什么。
“……是的,不過我會在閱讀過記錄后將遺忘寄回去。那么,我就讓那部分回歸原來吧,畢竟這是我的工作。”
魔術師沉穩地微笑著。
在那之中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惡意;既沒有善意、也沒有好意。
“……這就奇怪了,既然你只會針對我的希望作出響應,那你現在為什么在笑?我并沒有追求過笑容,如果你是鏡子,自己根本不能笑吧?”
“是的,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并沒有在笑吧?我說過,我根本沒有笑過。”
魔術師雖然如此回答,卻還是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不過,在周圍人們的眼中,似乎也是這樣,我明明認為自己和平常一樣,但大家卻覺得玄霧皋月在微笑。遠坂同學,我從來沒實際感覺到自己在笑的啊。我從來沒因為想笑而笑,我也不了解笑的理由與笑容的價值。我真的弄不懂所謂的笑容是什么,因為我從來沒感受過‘快樂’。
———我只有過去。玄霧皋月只能觀看別人的過去。就好像人類為了生存必須掠奪其他東西,我為了要活下去,必須采集玄霧皋月以外的人的過去,但在那之后的事,我完全不加干涉。取出過去之后,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就要按照擁有該過去的本人意志來決定,只能觀看過去的我,無法介入其中。”魔術師用有些笨拙的笑容說著。
簡單地說,只有真正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笑”。
而他也沒有抱持任何介入過去的意志。
“你剛才說—你只有過去?”
“是的,沒有‘過去’基本上就已經跟‘沒有自我’是差不多的意思。然而‘沒有過去’雖然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只有過去的我對于‘自我’這兩個字卻覺得很淡薄。既然我沒有辦法‘自我思考’,那么,對玄霧皋月而言,自然也沒有‘夢想’或‘目的’的存在。那種感覺好像書本一樣,書里記載的東西只有‘知識’,但最終利用這些‘知識’的卻不是書本本身……對我而言,要我像世俗凡人一樣去運作自己是沒有意義的,既然我連自殺的勇氣跟必要性都感受不到,那么就只能以玄霧皋月的身份繼續活下去了。連‘自我’都沒有,那就只剩下唯一的方法可以確認自我本身的存在—那就是實現別人的希望。除此之外,玄霧皋月沒有任何表現自我的方法,我會把你們希望的東西還給你們,我會讓你想起那段被你忘掉的時間。遠坂啊,這對你而言應該算好事吧?我只是把被你們忘掉的重要記錄原封不動還給你們而已呀!”
“那只是你自作主張吧?”
發完這句牢騷后,我瞪向魔術師。
這男人講的話真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而且,我總覺得他講這些話并不是要說給我的大腦聽,而是要說給我的身體聽。
我告訴自己,這世上每個人的話都能聽,唯獨這男人講的話不能。
遺忘而已……失去也可以!不能去追尋過去,不然,也會和他一樣。遠坂凜面前有著一條通往走來的路,不需要回去顧盼——
這個人的言語有著一種魔力,這就是他的魔術嗎?真是違規!不知不覺就中招,可惡,或許我的想法也被他采集了?
我的想法也是因為他的引導?
“把忘掉的記憶還給我?我拒絕。我不需要這種像信件一樣的東西,死去的記憶是不可能再拿回來,你講的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一邊用手按住發出悸動聲響的胸口,一邊直視著玄霧皋月。
他第一次將視線筆直對著我。
這種互視并不是那種專一的互瞪,而是像男女之間分手時虛浮的視線交會。
“這樣子啊?連你自己都要放棄自己的記憶嗎……我真搞不懂你們的想法,為什么要讓可以持續到永遠的東西就此停止?”
“永遠?把會忘掉的記憶記錄下來,等待日后好好追憶,這樣就叫作永遠?別笑死人了,那種東西滿地都是,路上隨便撿都有,反倒是你刻意講了這么多,才是真的有問題。”
沒錯,如果要留下記憶,只要用照片或錄像機攝影下來就可以。這樣一來,自己仍然可以在忘記之后,用這些東西去確認自己的回憶。
可是,玄霧卻否定了我的說法。
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那種東西并不是‘永恒’。在外界殘留下來的東西,無法保存至‘永恒’。的確,利用現代化技術,或許可以制造出‘即便發生意外,也絕不會破損的物體’,然而,即使物體本身不變,但我們自己卻是會變的。物體的意義是透過‘觀測者’依照他的印象所賦予的。因此即使物體本身不變,只要觀看的人印象有所改變,它就不能稱之為‘永恒’。”
“比方說,你能用‘和昨天相同’的心境看待你昨日見到的東西嗎?沒辦法吧?那是因為人心無法維持不變。新東西會變老舊、好東西會褪色,物體本身明明沒有任何改變,然而我們的心卻讓物體本身的價值出現變化。”
“你看—不管個體變或不變,是不是都無法持續到永恒呢?為什么?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的‘心’自己把外界的東西給斷絕了。遠坂同學啊,所謂的‘永恒’指的是無形的東西。是觀測者的印象所不能左右、而且可以反過來支配觀測者的東西。在這世上唯一可以被稱為‘永恒’的現象,那就是‘記錄’。”
“——是這樣啊?但你口中的‘記錄’難道就不會改變嗎?今天認為是好的事,以后再回頭看卻變成壞事的例子也不少。像你口中所講的‘永恒’,那種東西不管在哪里都絕對找不到的”
“不,你剛才講的東西是‘記憶’,不是‘記錄’。所謂的‘記憶’只不過是人的性格罷了。性格是會變的,為了順應外界的變化而改變的性格,這種東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種衣服。
你應該聽得懂我在說什么才對。人類的語氣、性格、甚至是肉體等,這些都只是一種讓他人更容易判別自己表現的服裝。”
一步,玄霧朝著我踏出了一小步。
“當觀測者本身變成被觀測的對象時,你就不會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你會重新認識跟時間重疊在一起的本性自我、然后接受它。接下來,你就會了解到,人格這種東西……其實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所謂的‘記錄’,指的是連自己都無法影響到的靈魂核心,這才是真正能永遠保留的東西,因為它就存放在我們的身體里,而且跟所有本性與自我全部融合為一。有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全世界都消失,它仍然殘留在你的自我當中,在這名為自我的世界消失前,它都會一直跟著你。”
“然后,一直保留下來。”
“然后,絕對不會改變。”
……性格這種東西是不需要的,既然性格只是在自己曾存在的歷史中展現自我的一種證據,那就算性格曾創造出什么東西,那種東西也不會永恒不變。只要觀測者變成被觀測的對象,觀測的物品就不會變,當然被觀測的對象也不會改變。
按照玄霧皋月的說法,他認為這就是永恒。
“……雖然你講了這么多,但沒有一句是我聽得懂的。”
“我想也是。你們連最簡單的事物都會忘記,聽不懂是理所當然的。這世界上能被稱為‘永恒’的東西只有人的‘記錄’。你們誤以為這個世界是先有人生、其后創造回憶,但是事情的真相其實是先有回憶,然后創造人生。”
“對人類而言,記憶這種東西并沒有‘什么回憶記住比較好’、‘什么回憶忘掉比較好’的分別。”
“即使你的人格想丟棄記憶,可是你的自我卻不想丟拋記憶。因此你們的愿望永遠是忘卻錄音,而我不過是成為他們的鏡像,把那個愿望送給他們罷了。”
魔術師向往前走了一步,收起臉上的笑容,開始朝我逼近。
“別過來!”
我,我,不想取回!我在后撤,但是,這個房間沒有出口——我、看不見出口。
下一瞬,我失去了意識。
????
“唔,站住,那邊的Master和Servent!想要進去嗎,經過本王這關才行。”
守護在“神殿”之外,是紅色毛發的壯漢,散發著征服者的氣質,凜冽的目光鋒如鷹隼。
“終于……見到了,Rider!”面對阻路天險,埃爾梅羅二世激動不已,此一行不為別物,只為一見心中的那位王者!
“喂,小子,別亂認錯人,你的從者在那邊,本王乃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Rider說道,站在被建造為神殿級別的魔術工坊前,這,便是天塹,是隔閡,是由衷而來的陌生。
“Rider,果然不認識我了嗎?”
捏住拳頭,埃爾梅羅二世心知彼非故人,為奪回失落的圣杯,必須越過。
“師傅,”灰色的少女,gray如同獵豹蓄勢待發,手里的禮裝化作鐮刀的限定形態,彎彎冷月如一汯秋水,靜待殺命一著。
“哈哈,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想要加入本王麾下嗎?魔術師?”
出于對人才的渴望,感知埃爾梅羅二世復雜的忠心情緒,Rider主動發出邀請。
“老師,要怎么做呢,”格蕾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只知他對這位王極為仰慕,畢生都在追尋這位王的腳步,可以說,能有今天的他,多虧了伊斯坎達爾大帝。
“——好啊。我答應你,Rider。”
埃爾梅羅二世爽快的點頭,伸出自己的手。
“喔哈哈哈,”Rider一愣,忍不住道:“你還真是怪小子吶,本王明白了,你在別的圣杯戰爭中見到過其他的我吧?”
Rider看似粗獷,但是作為一個王者,他的腦袋十分好使。
“是,Rider,甚至這一次我本來也是打算召喚你的……”
埃爾梅羅二世點頭,郁悶的說道。
“呼,小子,你可真是——唔!快、快閃開!”還想和埃爾梅羅二世好好聊天,但是被什么影響,Rider猛地捂頭,另一只手按在墻上,面孔猙獰的吼著。
埃爾梅羅二世不能其意,“怎么回事,Rider,你?”
“殺!”
赤紅雙眼,不再有理智,不再解釋,用行動告知——“入侵者,殺!”
“小心,師傅!”
格蕾飛身上前,大鐮立時擋下征服王的劍——塞浦路斯之劍。
那把劍,埃爾梅羅二世不會忘記,是Rider征戰所用之劍,一把赫赫有名的寶劍,也是等級不低的寶具。
好在,格蕾的禮裝不簡單,那是傳說中的圣槍禮裝,星之錨,倫戈米尼亞德。
埃爾梅羅二世險險避過一劫,無奈的觀察四周,冷靜判斷,“格蕾,小心點,Rider可不是一般的從者。現在,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格蕾明白,哪怕是在從者中也能稱為頂級(Top),加上他有一個以人海為優勢的寶具的——王之軍勢。
自己始終是一個凡夫,若是陷入這等境地,恐怕不消幾分鐘便會力竭。
不能再想了……
Rider的強大不可置疑。
鐮刀偃月起殺,神劍驚雷帶霹。
一瞬、刀動劍動,一瞬、天空地空,刀落處、是無盡的殺紅,劍盡處、是征服的霸道,強風逆卷,劍花出現在虛空之中。
雙方交擊數十息,少女節節后退,不斷騰挪,她沒有強大的身體素質,也不精通各種武藝。
在真正的英雄從者面前——哪怕已經失去理智。僅憑肉身的力量和記憶,格蕾不是Rider的對手。
“我不能,不能讓師傅失望,”
我要保護師傅!
秉持如此信念,撤身數米,大鐮刀柄首分開,以鎖鐮相連,被她當成鉤鐮槍使用,殺伐的月刃嗜血而行。
“——!”
無聲的嘶吼。
相互碰撞的刀刃已經超出了互相試探的階段,現在已升華為單純的力量和技術的沖突。鐮刀已經化成了濁流,毫無空隙的劍光的構成的墻壁中,格蕾得以前進一步。
但,霹靂雷光震徹,對手不會這么就輸。
一般而言,武器的長度能夠決定戰斗的有利和不利。
人類的戰斗成了技術的發展的助力。
射程距離比對手更長的話可以在敵人夠不到的地方單方面的蹂躪敵人。
長槍之所以成為白刃戰中最強的武器是因為近身戰斗的武器中有著最長的攻擊距離。
以劍為對手的話可以在對方接近之前殺死對手。
無論是什么樣的名劍,只要使用者倒下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用處。
但槍也不是完美的武器。
因為過長的長度而難以回收,是長柄武器躲不開的宿命。
長度越長,重量也越重,攻擊速度也會變慢,對手躲過攻擊的話自己會有相應的空隙,柄部就超過1米的長槍會給使用者帶來極大的負擔。
格蕾運用的這個鎖鏈就很,非常好。
堅定的雙眸在說著不會再退后了───不,是要再向前進了。
強烈地傳到耳中的刀刃聲音,就像是演奏優美的音樂一樣。
彼此回響的兩個鋼鐵
散出火花的撞擊不停持續,節奏無限地加快。
兩者的戰斗已經接近真空。
將周圍的空氣卷入,只是接近就好像要被切開。
「────────」
只有一瞬間可是,對看著的埃爾梅羅二世來說,感覺就像是要窒息一般地長久
兩者的互擊已經超越百次,每次格蕾都險之又險的防御、進攻,毫不夸張的說,她差點死了二十次!
——可惡!怎么會這樣?
埃爾梅羅二世知道,自己不是關心戰斗的時侯了,必須找出幕后黑手才行。
難道,黑手利用了令咒令Rider狂化嗎?不。不對。令咒的話,以Rider這類最高規格,擁有神性的從者來說,抵抗的話并不難。
而為了達成最后目的,魔術師會留一劃令咒,命令更不可能達到完美。
所以……
難道他是在召喚儀式上動了手腳嗎?可惡,就算知道這一點,也沒有任何辦法。對方到底干了什么?
有什么目的,非要這種手段才能達成?還是說他擔心無法掌握Rider?也是,征服王的性格他十分清楚。
從來只有這位王者駕馭他人。
“格蕾不是Rider的對手……到現在都是我的錯,我必須想辦法幫她。哎,我現在多希望沒發現Rider的氣息。”
這么自責,看著格蕾那奮戰之影,埃爾梅羅二世心內萬般愧疚憐惜。
“對手,應該就藏在那里面。”
Rider守護的工房之內,這個教堂中,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奧妙。
????
指路無有星與月,長夜荒漠,只見一名負罪之人艱難前行,腳下每一步,皆浮現萬千冤魂尸骨絆腳。
人,唯有不斷前行。
這是對戰士的考驗,戰士情知,只有走,走到盡頭,走到必勝之機才能翻盤。
————這是夢,還是幻術?那個背后魔術師,恐怕造詣在神代也能稱作大法師的級別,應該能到達現代魔術師色位至冠位。
——作為魔術師,Berserker是最下等的凡夫,僅憑與生俱來之物撐門面,但他的眼界很廣。見識各個時代的魔術師,這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十分難受。
洶涌的焚風燃起,刺骨的狂雨不停……惡劣的天氣,背后之人真是惡趣味啊。
“只要有人需要我就會戰斗無數次,只要我知道哪里有紛爭就會賭上生命去戰斗。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
“想要拯救什么的話,就一定會出現無法拯救的東西。無論我結束了多少場戰斗,又會出現新的戰斗。只要還有那種東西存在,正義的伙伴就只有一直存在下去,”
“我也已經習慣了。人類總是重蹈覆轍。無論哪個時代強者都會從弱者那里奪走一切。然后,我終于不得不明白那才是最有效率的繁榮。”
“啊啊,見了許多次了。毫無意義的殺戮也好,毫無意義的平等也好,毫無意義的幸福也好!即使我自己拒絕,也被迫看到了。成為守護者的我,已經沒有自己的意志。只是由人的意思被召喚,來為人類所制造的罪孽進行善后而已。”
耳邊,是聲聲詰問懺悔,是過去那人滅殺自身的惡夢之具現,是那人在真正獲得自己想要的力量,卻發現自己竟是造成罪惡的起因之一。
那種無能為力的懺悔、罪惡感。
“……”
啊,我知道。我知道!
能理解的,現在,我終于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做不到拯救一切,
但是、
左肩抬起
蓄起可予以束縛的懲罰之力。
即便心中那份懺悔與罪孽
足以令人遺忘守護與誓言之承諾,
我,仍然不會回頭!
前進。
依然要繼續前進。
恍惚間,看到了當時的自己,
我已經恐怖到無法忍耐自己的恐怖了。
當時的自己,是那么殘忍又堅定,拋棄往日的溫柔,因為,他看到的是周遭的生命。是的,他深愛著某人,然而,愛無法掩蓋一切。
罪惡已犯下,必須有人斬惡。必須有人在災厄再次釀成之前,阻止那一切。
于是,保護的誓言被他拋棄,在所有意外又驚恐的目光中,自己拿起了槍,親手解決了她。
太恐怖了。
只有這點比什么都要來的令人害怕。
——他們認識的自己不會殺人。他們認識的自己會全力周全。但是,他們見到了這個自己。
這對狂戰士而言,也是一大痛苦的根源,那些目光,理解終究是少數,嗤笑、恐懼、厭恨、陌生……
所以封起來。
只是,今天這個幻術,又讓自己體驗到了當時的情景。啟用那個手臂——如今已為己有不分二致的禁物,也是面臨這樣的心關。
……Archer的模樣不關我的事。
抬起左臂,這只手臂,將是要殺掉我的具體惡夢,也是將自己喚醒的將軍一棋。
“啊啊────這就對了。“
背叛自身,犧牲多條性命。無法退步的,還是一點也沒變,為此而繼續存在著。
為禁忌施上力量。
瞬間。
世界開始崩壞。
“——啊。”
用過太多次,已經無用負作用了,或者說,用自己的東西難道還會有反作用?令人緬懷啊,當時的痛苦。
再次看到了、不應該有的、幻覺。
聳立著。
他聳立在風中。
堅定站立著、朝對面走去。
───像是理所當然似地。
紅色的外套飛舞著,不停地向前走,無視鋼鐵般的風壓。
紅色騎士一點也不把Berserker放在眼里。
稍微轉過來的臉,表情嚴厲,對將要被風吞的我,不帶任何關心。
對他而言,早就知道結果會如此。
Berserker無法抗拒這陣風的。
背叛了自己,懷抱著過份愿望的男人是沒有未來,再清楚也不過。
他的話語是正確的。
Berserker走上了他的后塵,然后,越過了他,走在了正義的盡頭。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吾之骨起源于劍)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soul
(煉鋼為軀,燃魂為薪)
…………”
吟誦,這是獨屬于Berserker的咒文,不同于紅色騎士的全新咒文,都屬于他自己的罪孽以及業果。
這雙腳踏過了太多的痛疼、
這個名字擔過太多的詛咒、
太多的悔恨,已忘卻了溫柔形跡,如今,只能在烽火之中叱咤風云。
世界,開始變幻。
無盡的荒野上扎著無數的劍、星火交錯亂飛,
這是不會存在于正確道路上的,空想的可能性,將刀刃插在煙灰飛舞的大地之上的,是無法屈服也無法挫敗的,化作心之劍的正義身姿。
“Ultimate Blade Works!”
——“這是,固有結界!”
有什么意外的聲音,
然后,世界徹底被取帶了。
固有結界(Reality Marble),即具現化自己心象風景的魔術。這東西一旦被發動,會使周圍的空間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心象風景的具現化,也就是說固有結界是在境界不變的情況下替換自己與世界。
這時候,自己與世界的大小會替換掉,世界被完全關進一個小小的容器里。這個小小的世界就是世界卵,也成為了理論的名稱。
以術者的“心象風景”改寫現實的魔術“固有結界(Reality Marble)”,是最接近“魔法”的“魔術”,已被魔術協會列為禁咒目錄之內。
“怎樣,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我的底牌的東西。凜,多虧了這里的某把劍,我們暫時不用被那個幻術影響了。”
發出那個聲音的是遠坂凜,Berserker的御主,她第一時間擺脫了敵人的控制,迅速的來到Berserker身邊。
“呵呵,意外。Berserker,你的固有結界,確實有些獨特。但是,我的Master的能力是語言,剛才的一切都是語言。”
魔女裝束的從者,Ruler現身于此,手里抓著一位紫發的少女,淺上藤乃。
“也就是說,他可以用語言達成一切可能。嗯,言出法隨,這個意思。”
玄霧皋月面無表情的說:“Ruler,你的話太多了,不如想一想,我們該怎么活著回去呢。Berserker的固有結界也在你的預料嗎?”
“把藤乃,還回來!”
颯爽一飄曳,龍驂鳳姿端是風華貌,凜如淺月,為戰華不落之麗,長槍拋射,寒光照死生。
鏘然卻見,魔杖堅如磐石,縱有崩天裂地萬鈞之重的一槍,也被之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