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道爾蒂所說,古斯塔夫·多伊爾在是在二十年前就將名刻在蒙仕杜克城墻,并且名揚蒙仕杜克,成為坐鎮前線基地監視塔的役者。
她的武裝遺物目前已知也是最為有名的便是那門巨銃【多拉】,剛才用來擊破特殊型無眠龍骸的就是其發射的炮彈。
具有非常規火力的【多拉】在從里吉斯運輸到前線基地后,平日里就安裝在監視塔頂端的固定軌道上,在基地出現異常情況時便會開始運作,精確地集中目標,可以說是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懸在所有進入基地的役者頭頂。
這也是前線基地保持安定的原因之一,只不過埃爾維不是這個世界原生的人,滯留的時間也不夠長,所以不知道她的名聲。
“那古斯塔夫她平時會一直待在塔上嗎?”
同行的役者全部進入了塔內,其中還有一些更早明白無眠龍骸攻擊方式的役者,早就根據自己的方法來到監視塔內部尋求庇護。
監視塔的半遺物化令供無眠龍骸進行攻擊的霧氣無法侵入,只要待在塔中,等到古代機械離開這片區域就安全了。
“是的?!?
埃爾維跟著道爾蒂與艾莉兒走在直達塔頂的螺旋樓梯上,本來是有負責運送補給升降梯的,但是開關在塔頂的古斯塔夫那里,本來是通知過了的,但是介于她遲遲沒有回應,三人只能從樓梯上去。
蒼赤之扉其余成員在下面警戒,一旦有什么情況就會向道爾蒂發送信號,還有安東尼留在了下面,看上去是和西澤聊得很投機,埃爾維深表欣慰。
“這家伙是個不愿意出門的怪胎,去往里吉斯的隊伍也只有寥寥兩人,平時里很少跟人交流,食物和【多拉】的彈藥也是有專人從升降梯運送,但她的實力是不容置疑的?!?
“聽起來像是什么深居簡出的家里蹲……”
不像隱士高人,更像個宅女,埃爾維心中倒是有了自己的論斷,不過話又說回來二十年前就將名字刻在了城墻上,現在該是多大年紀了?這么說來確實很像法師塔里當圖書管理員的老爺爺。
“什么叫‘家里蹲’?”
“聽起來不像什么好詞,埃爾維你說的時候艾莉兒也感覺到了?!?
連艾莉兒的洞悉眼都用來觀察了,古斯塔夫的地位在這兩人心中的地位并不低,就算是有些小小的怪癖,不過并不足以成為他人詆毀的借口。
埃爾維趕忙解釋:
“沒有,只是一個用來比喻的俚語,就是形容一個人一直待在家里?!?
“有撒謊的感覺……”
艾莉兒不屈不撓地繼續追擊,直到道爾蒂將她拎起來,放在了另一邊,用自己把她和埃爾維隔開。
“算了,我也知道有人看不起那個家伙,城中的一些流言也很不堪,但我想埃爾維你不要聽信那些話,即使你是現在有不滿的地方,但她的功績確實是無法抹除的,所以下不為例?!?
道爾蒂嚴肅的神情讓埃爾維點了點頭,前一個世界現代語言可真不能用出來,不然被口頭主動音譯后,造成曲解,還會出現比今天更加嚴重的誤會。
埃爾維決定封印自己話中偶爾會出現的網絡語言,在心里用就好了。
看見埃爾維點頭,道爾蒂的神情也緩和下來,螺旋樓梯也走到了盡頭,并不如想象中那樣寬闊,整個塔頂的結構還要更加密閉,木板鋪在各處,照明用的光源也是個遺物,沿著平滑的曲線安裝在天花板上。
升降機吊籠則是處在圓形房間的中心,華麗的鐵藝結構讓整個空間真的帶上了一點中古法師塔的感覺,不過貼墻而建的曲型桌子上滿是工具和未完成的物件,板條箱也堆得到處都是。
只有越過作為衛浴存在的小房間,被隔斷簡易裝成的架子上才是放著零零散散的書籍。
沒有看見窗口和機械裝置,看來還有一層,這里只是古斯塔夫的起居和工作室。埃爾維一眼就看見了在活板門下的梯子,昏暗的自然光從上面灌入房間,還能聽見一些談話聲。
“監視塔上原來不止一個人嗎?”
看著眼前的狀況,道爾蒂也很迷惑。
“不會的,她鮮有與人交流,上一次我們來的時候她還是在那個地鋪上睡得正香?!?
道爾蒂指著梯子旁邊,幾個板條箱拆開當做床板、上面鋪著洗的發白的床褥的地鋪,不仔細看真的很難在陰影里看見那個是睡覺的地方,在大概是床頭的位置還有一個黃銅潛望鏡和鈴鐺連到外面,應該是用來方便偵查的。
埃爾維很難想像道爾蒂和艾莉兒這兩人是在什么情況下認識古斯塔夫的,根據供詞,古斯塔夫是早就待在監視塔上了才對。
“這家伙在鐘樓層哦?!?
艾莉兒伸出食指指著天花板,
“看起來還有一個人?!?
人類的情感太難探查,不像沒有太高智慧的里吉斯生物,心中的欲望單純而又強烈,很容易分辨出生物的類別,對于個體,還是人類這種情感欲望豐富的種族,艾莉兒的洞悉眼也無能為力。
“還有一個人……”
道爾蒂沖到梯子前,沒有借助外力一下子跳上了二層,活板門的陰影一扇而過,也可以看出其速度之快,緊接著艾莉兒也跟上竄上活板門,不愧是斥候,身手比道爾蒂還要敏捷一個度。
只不過在她們上去后并沒有發出聲音,就連本來存在的談話聲都消失了。
埃爾維沒明白是什么情況但也緊跟著爬上梯子,殘星給小臂增加的體積給他攀爬梯子造成了一些阻力,費力點力氣將頭從活板門上探出去時,他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看上去身材嬌小、面相年輕的銀發女性和看上去隨時都會睡著的人待在一起,從表情來看,應該是在相談甚歡的情況下被闖入,在遭到兩人氣勢的威嚇下,選擇閉嘴的訕笑。
沒有看錯的話,是古斯塔夫本人,以及,依耶塔。
“依耶塔?”
埃爾維走上鐘樓層,面色不善地看向依耶塔。
“你是那個在旅館里的……噫!”
被埃爾維的再次變成墨黑色的眼睛嚇到,依耶塔往古斯塔夫身后縮了縮。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是我想問的!”
依耶塔面對埃爾維的步步緊逼,顯得相當舉足無措,只是攀著古斯塔夫的肩膀又往后挪了挪,似乎要將身體縮小到徹底躲在古斯塔夫身后。
“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對依耶塔為什么會有這么大敵意!”
“師傅,這個人和蒙仕杜克的逃犯長著一張臉,并且用著同一個名字,這樣夠嗎?”
道爾蒂現在嚴肅的程度和以往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她是在前線基地長大的孩子,在監視塔從小培養的徒弟,和古斯塔夫有著超越血緣紐帶的親情。
她不能容忍一個危險的人物接近自己的親人,就算是對方現在沒有歹念,她也不能放過一點可能性。
艾莉兒的立場也是一樣,盡管她并未對古斯塔夫抱有尊敬以外的情感,但是她從前跟著道爾蒂來到監視塔時,就已經看出了古斯塔夫對于道爾蒂的重要性,那種能感受到的純粹的情感,是只有對重要之人才會表露出的熾熱之情。
“我是你師傅的朋友!”
形式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依耶塔也連忙擺手,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盡管依耶塔的說辭多少還有些蒼白,但是古斯塔夫的接下來一番話則是讓從塔下剛剛抵達的三人不明所以起來:
“是啊,道爾蒂親,她是那個,就是那個我以前在里吉斯的隊友!”
此話一出,不僅是道爾蒂愣住,埃爾維準備拔弩的手也停下了。
古斯塔夫以前的隊友?
那時間跨度不就接近二十年了?
依耶塔,怎么會是從二十年前生活到現在的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