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泳
- 大明城管
- 龍城客
- 2311字
- 2023-08-05 08:49:50
河岸上。
“還好沒欲行不軌!”李茂才猛然意識到這樣說不妥,忙閉上嘴巴,然后飛快掃了眼布楊古以及四周,見眾人皆是松了口氣的模樣才放下心來。
“這賊奴究竟要做什么勾當!”布楊古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到,忽然靈光一閃,驚呼道:“難道,難道是要下水?”
隨從們趕忙搖頭,其中一個說道:“主子,這等天氣下水,就是找死!”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李茂才卻罕見沒說話。
“師爺,你說!”布楊古沒打算放過李茂才,問到。
“河水寬闊,且不知深淺,更何況天寒地凍,按理說不會入水!只不過狗急跳墻······也難說的很!”李茂才轉動著三角眼,沒著急著下結論。
這就是李茂才的心機。
說的越多,做得越多,錯的越多!
不說不做等于沒錯!
緩坡下,河邊。
女孩把裝有衣服的皮囊扎緊口,然后系在李定遠腰上。
“你要下水?”東哥順著李定遠的視線看向河面,心有感悟,問到。
李定遠幾乎半蹲在地上,使自己身體完全隱蔽在東哥和白馬后面,就連銀柄短刀也早已從東哥脖子上收回,只是不停得扭動著軀體,還時不時的蹬蹬腿腳、扭扭脖子。
“吁!”李定遠呼出一口長長氣息,方才說到,“哥以前是冬泳愛好者!首先,冬天河水的溫度要比室外溫度高很多,從結冰與否上就可以判斷出這里河水的溫度最低只有零度!”說到這里,李定遠心里閃過一個疑惑:以現在這溫度,冰面最起碼得有個半米厚度,但事實卻沒有結冰,不過管不了那么多了,常識總歸沒錯。
李定遠活動了幾下,感覺到渾身筋骨都有點舒展開了,于是接著說到,“其次,馬油可以鎖住水分和熱量,從而減緩身體入水后的溫度流失。”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我知道只要你下了水必定會被凍死!”東哥連連搖頭,“求你了,別去送死!我可以求我阿瑪饒過你的!真的,不要去!”
李定遠感動了,“謝謝你,其實我不該綁架你的!但我必須走!,必須回大明!”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一定要回明地,但是既然你那么想,我不能攔你!”東哥似乎很難過,頓了下,“對了,馬會游水!你可以讓阿茹娜帶你過河!”阿茹娜是那匹白馬的名字,意思是純潔,來自蒙語,東哥指著白馬說到。
“沒用的,太冷了,它游不過去!”李定遠擺了擺手。
“別走,好嗎?我不能眼看著你死在這里!”女孩要哭了。
“放心吧,我已經死過一回了,沒那么容易再死第二次!”李定遠咧著嘴,笑的很是輕松。
一個女子的關心,無論她是陌生人還是熟人,都很難讓一個男人拒絕。
起初,李定遠并不明白一個奴隸為什么會喜歡上自己的主人。
原來不論古代或現代:男人都會自大的認為一個女孩對自己好,就是愛上自己,就像后世網路里某個段子所說的‘我跟你是兄弟,你卻讓我給你生寶寶’,是同一個道理。
造孽哦,竟然還是單戀一枝花!
想到這里,李定遠心里對于綁架東哥的內疚驀然減輕了些。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不是嗎?
“明明活得好好的!”東哥甚至想伸手摸一下李定遠額頭,說話稀奇古怪的,莫不是燒壞了頭?只不過李定遠的光身子讓女孩望而卻步。
“你不懂!”李定遠突然再次伸出胳膊,很暴力的把東哥圈在懷里,右手的銀柄短刀也重新架到了女孩脖子上。
“站起來!”李定遠用力扯著東哥身體,將自己擋住,同時面向河岸。
“你······!”東哥的驚呼被李定遠的銀柄短刀逼了回去。
女孩眼中的淚終于滑落出來。
不解,驚訝,疑惑!
李定遠默不作聲,短刀卻突然從白馬屁股上狠狠劃了過去。
熱血立刻迸發出來。
“咴······!”劇痛使得阿茹娜猛的竄出,縱身躍進了河水里。
李定遠和東哥暴露了出來。
女孩被眼前突然狀況驚呆了,雙手緊緊捂著臉,身體急劇抖動著。
河岸上。
“機會來了!”李茂才適時叫到。
巴爾圖緊緊盯著李定遠,右手軟索轉的幾乎看不清蹤跡。
布楊古和眾人同樣看向李定遠和東哥。
“弄死他!”布楊古咬牙切齒,低吼到。
李定遠沒去管白馬游到了何處,而是踮起腳尖,把嘴唇放在女孩耳邊,快速說到,“我不是他,但是你幫過我,我很感謝你!作為補償,我告訴你,這片草原的天就要變了,戰亂會馬上到來,將會有無數人死去。亂世法則:你的臉蛋將會害了你,趕快逃離這里吧!”
說完,李定遠將銀柄短刀叼在嘴上,手臂松開東哥,身體急轉,緊接著曲體彈腿,一個漂亮魚躍,整個軀體好似一條魚兒,甚至還在空中扭動了一下,噗通一聲,鉆入水中。
就在李定遠入水瞬間,一顆飛石極為準確的擊在落水點旁邊,,只偏了幾寸,強勁的力道濺起一道高高水花。
“啊!”東哥尖叫一聲,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擊中沒有?速去救人!”布楊古大聲喝到。
李茂才同樣看向巴爾圖,幾個隨從已經開始奔下河岸。
“沒有!”巴爾圖一臉憋屈,說到。
自己從未失過手,也從未遇到這么狡猾的對手!
是那個扭動干擾了自己的判斷!
“混賬,拖過去殺了!”布楊古冷冷看了眼巴爾圖,吩咐到。
“主子稍等!”李茂才盯著水面,若有所思說到,“等會賤奴必定出水換氣,到時候······!”
布楊古默不作聲。
“主子,我們的弓箭都斷了,可我們還有巴爾圖的飛石!”李茂才見狀接著說到,也算是給了布楊古一個臺階。
“若再失手,自己死吧!”布楊古說完,施施然走下河岸。
巴爾圖感激的看著李茂才,膝蓋一軟便要跪下,被李茂才一把扯住,“都是為主子效力呢!”
“今后唯李爺馬首是瞻!”巴爾圖捶了下胸口。
“好說,好說!”李茂才捋了下山羊胡,頗為得意說到。
在主子面前要時刻凸顯自己的重要性,這才是最關鍵的!
“主子,等等我!”李茂才招呼著跟了上去。
“麻蛋,這么冷!”入水瞬間,李茂才大致留意了下白馬的位置,甚至為了防備岸上有人趁機偷襲,還做了個假動作。
但河水的冰冷程度還是遠超李定遠的猜測和估計。
每一滴河水都好似一把剔骨尖刀,來回不停的切割李定遠的肌膚。
撕裂、割裂,剔骨,剝皮,剜肉,針扎,電擊,鞭撻,凡是能想到的詞匯,瞬間涌現在李定遠的腦海中。
這何止零度!
唇角傳來一絲苦澀味道。
麻蛋,是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