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代文子修士畢業(yè)論文被認可了，獲得了留校任教的機會】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代文子奶奶病重，托人從家鄉(xiāng)發(fā)來消息】

【屋代文子當即決定放棄留校任教的機會，回家鄉(xiāng)去照顧奶奶】

【你在月下摟著屋代文子，想著怎么才能打消她的想法】

月夜，小小的八疊半，廚房里放著沒有吃完的海帶味增湯和竹筍炒雞蛋，自從得知了奶奶病重的消息，屋代文子就食欲大減。

此刻，屋代文子正把腦袋埋在你的懷里，小聲地說。

“永太，我想好了，明天我就跟學校說，我要休學，回去照顧奶奶?！?

“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休學回來，還是可以繼續(xù)上學的?！?

你想了想，望著窗外的寒月，沉吟道。

“我跟你說個事吧，文子。”

“嗯，你說?！?

“我曾經有個同學，她和我一樣是個女的，她比我聰明許多，只需要付出我一半的努力，就可以考到比我還要好的分數?！?

“我們從同一個小地方出來，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

“大學她參加學生會，談戀愛，參加辯論比賽，考證書，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畢業(yè)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了一趟家，我們一起暢談著未來，她是學金融的，她說她要憑借大學時候的人脈，在首都闖出一片天來，她那個時候談笑風生，自信灑脫。”

“后來，正如她說的，她入職了一家金融機構，雖然工作很累，但是她能看到自己的上升空間。”

“她的父親病重了，通知讓她回去。”

“她是個孝順的孩子，幾乎沒有猶豫，就和公司請了假，回到村子里?！?

“很幸運的是，他父親沒有立刻就死，她回來后見到了他的父親，但是不幸也就在于此。”

“她的父親又活了五年，基本上喪失了行動能力，為了盡孝，她只能辭掉了首都的工作，臨時在周圍找了個工作，一邊工作一邊撫養(yǎng)著自己的父親。”

“在臨去世的兩年前，她的父親含著淚握著她的手說，想看她嫁人?！?

“為了滿足父親的心愿，她在當地找了一個開餐館的男人嫁了?！?

“她的父親終于死了，她也生下來第一個孩子?！?

“我那段時間回去過，和她聊天的時候，她的臉上只剩下痛苦和麻木，曾經的意氣風發(fā)完全消失不見?！?

“她再沒離開過那個小鎮(zhèn)，父親走后的某天，她割腕自殺了。”

冬川永太說完那句話，神情恍惚好久，時間過去這么長，他都快記不清楚那位老同學長什么樣子了。

不過，當時葬禮分子隨了不少，花掉冬川永太好多生活費。

聰明如屋代文子，當然明白冬川永太的隱喻。

屋代文子雙手放在膝前，久久沉默著，好半天才說。

“這是你的親身經歷么？永太。”

“從網上看來的，怎么樣？挺震撼的吧。”

“這種事，這種事...，”

屋代文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話.

冬川永太大概知道她此時的心情，走上前去抱住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發(fā)絲。

“因為見識過同樣的事情，所以，我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太，那我應該怎么辦？”

“讓我去吧，我是笨蛋，我自己知道，我考不上的，我已經沒救了，我去照顧奶奶，你....，你應該有更燦爛的未來?！?

“你和我不一樣，文子，你有天賦，你一定會成功的。”

“可是，考上東大也是永太你的夢想啊?！?

你笑了笑，屋代文子自以為了解你，其實還差的遠呢。

她不明白那一紙文憑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么，也沒有人明白，只有你自己知道。

夢想什么的，離著那嚴格定義還差得遠呢。

“文子，那不是我的夢想，從來都不是。”

“那是什么呀?！?

冬川永太想要解釋，可說句實話，那實在是難以用語言去說出來。

他遠沒有屋代文子聰明，所以更沒辦法形容了。

“你不會明白的?！?

【奶奶住在大阪鄉(xiāng)下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那個地方每天只有一趟火車，小鎮(zhèn)上只有一家簡單的診所還有一個樸素的便利店】

【因為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沒有去大醫(yī)院檢查過】

【在你到那里的時候，奶奶已經癱在床上起不來了】

【你負擔起照顧奶奶的責任，照顧她的飲食起居，伺候她拉屎撒尿】

【奶奶似乎非常吃驚你的到來，看著你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很少說話】

【兩人慢慢熟絡起來，可還是很少交流，奶奶似乎是那種很少說話的人，你也奉行著如無必要，就不交流的原則】

【兩年后，奶奶的身體暫時康復了，和你想的一樣】

【你沒有離開，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屋代文子的奶奶】

【然而，三年后，奶奶被查出來嚴重的胰腺癌】

【奶奶在病床上，剛開始還站得起來，到后來，就只能整天躺在床上了】

破舊的日式建筑，奶奶躺在雪白的被褥上，早晚兩次，冬川永太要為她更換尿不濕和喂飯。

那天，奶奶的精力格外旺盛，拉著冬川永太說了好多話。

“冬川君，你真的喜歡文子么?”

“當然了，奶奶?！?

“那么，就離開她好么？和你在一起，她是不會幸福的。”

“為什么?”

你的臉上帶著疑惑和些許的明悟。

“我要死了，所以我說的都是真話，文子和她媽媽一樣，和我一樣，是會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愛人的家伙。不是你的問題，是文子的問題，她不能和愛的人呆在一起，愛情只會讓她痛苦，讓她像飛蛾撲火一般毫無疑問地將自己投入進去。那樣子，人就沒辦法生活了?！?

冬川永太不知道說什么，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只是拉著她的手說放心。

得到冬川永太的許諾之后，奶奶便不再說話，到了晚上，體溫開始升高，手指胡亂在空中揮舞著。

嘴巴里喃喃地念叨著。

“一個窮人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啊，死氣沉沉的東京，容不下一個街頭斗士?！?

“可是一郎，這種事情，在世界哪里都一樣，在巴基斯坦，你會在機場被彈片穿透肺部，你倒在鋁制座椅下，沒有聽見你的呼喊?！?

“所以，不要走了，留在我身邊吧。求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理想什么的都無所謂，革命讓別人去做吧，我們只要好好在一起活下去就好?！?

你聽不懂奶奶的話，只覺得她好像很喜歡巴基斯坦。

奶奶死了，在晚上11點35分沒了呼吸

【在確定她沒有了呼吸之后，你通知了屋代文子和衛(wèi)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