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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昔年長街奔馬,快意江湖

  • 耕唐
  • 深悟不空
  • 3112字
  • 2010-11-24 14:48:20

在蔡國公走后,這間寬大的辦公場所就再也沒有人進來,也許是尚書大人在離開之前有所吩咐,是以無人打攪靜靜站著發呆的軍爺。

只見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房梁,目光久久不曾移動。也許是蔡公的話語觸動了軍爺心底的那片被深藏的禁區。

良久過后,待軍爺從吏部出來時,天色已經漸暗。

騎在休息停當的朱龍馬上,軍爺思考著下一步行動,是趁著月色趕回終南縣去,還是今晚就留宿于長安?

古語有云,寶馬多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雖然現實中的馬匹沒有那么夸張的耐力,但是夜間騎馬趕路,卻也不難瞧見。

不過趕夜路這種事,還是能不做便不做,要是馬兒不小心失了前蹄,那是什么代價都換不回的。特別是自接受了胡戈對此馬起的名字后,在軍爺心里,身下的馬兒在他心里早已不僅僅只是一匹坐騎那么簡單。

最后軍爺還是決定留宿長安,催著胯下的馬兒往永興坊劉府而去。

一路上,軍爺少有的一邊觀看著街景一邊慢慢朝永興坊前行,傍晚的長安依舊還是人來人往熱鬧不減,只是往來的人群多是行色匆匆,加上漸漸落下的夜幕,讓人自然而然的心生一種想要回家的感覺。

“人人都自歸家,可我又在該身往何處……”

一聲嘆息,道不盡英雄寂寞。

……

“二爺,您來啦,喲,瞧這么一匹大馬,火紅毛皮真漂亮,小人恭喜二爺了!”劉府的守門人很熟絡的跟軍爺打著招呼。

“劉頭,我大哥在家嗎?”軍爺朝那人點點頭,問道。

“在哪,在哪,才從趙郡王府上飲酒歸來,現在正醉著呢!夫人正在給他醒酒呢!”被稱作劉頭的漢子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年紀,他是劉府的老人,府中人多喊他作老劉頭。

“把馬帶下去好生喂養,我先進去!”軍爺吩咐道。

“二爺您放心吧,我親自去喂!”老劉頭應聲道。

這是一處典型隋唐風格的官宦庭院,在青郁的草坪上點綴各式各樣的老樹枯枝,一條小徑彎彎曲曲通向宅內,路上不時遇到些樓臺亭閣,各個創意獨特造型別致。一座拱形木橋下竟聞流水兮兮,各種叫不全名字的魚兒在此中暢游,嬉戲。

多好一番迷人景致,可惜軍爺心思不在其上,只是低著頭想著心事。

在快要到前廳時,突然一個女聲傳來,只聽她埋怨道:“喝喝喝,就知道喝,都不知道自己醉成什么樣子了!以后要是再在外面喝成這個樣子,就不要回來好了!”

聽到這樣的呵斥聲,反倒讓懷著心事的軍爺略略開顏,他知道此乃嫂子又在訓斥大哥了,這兩位正訓斥人的與正被人訓斥的,正是劉詩薇的母親和父親。

大嫂姓盧,是山東高門(太行山以東,非今日之山東)盧家嫡系子女,當年不知怎么就看上還是個浪蕩游俠的大哥,強硬聲明非其不嫁,并以絕食與父母抗爭,最后盧家實在拿她沒了辦法,只好捏著鼻子默認了這門親事。

不過在婚后數年間卻一直對這位游俠女婿不聞不顧的,直到后來大哥因從龍之功得居高位,雙方關系才有所改善,再憑著盧氏在娘家為其斡旋,大哥這才漸漸被這盧家承認。

“冉毅,你還敢再來,害我在長孫家丟盡了臉面,快還我女兒來!”盧氏突然間發現站在門口的軍爺,立馬把火力對準了這位自家相公的結義兄弟。

“嫂子,照我看薇薇可是頗有你當年風范,真可謂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軍爺想起盧氏當年往事,笑道。

“你少扯閑篇,是不是見你大哥落魄了,現在都不把嫂子放在眼里了!”盧氏見軍爺以己之矛,功己之盾,連忙轉向,先給軍爺扣上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再說。

“大哥現在賦閑在家,我也老早就已是白身,大嫂你說說,我們哥倆誰能瞧不起誰啊!大哥,別睡了,起來去看看我的好馬!”軍爺知道自己大哥酒量,那點酒根本醉不了人,肯定是怕回家被妻子責罵,故而靠裝醉來含糊以對。

果然,聽軍爺說有好馬,那趴在桌上裝睡之人立馬起身道:“二弟,你哪來的好馬,昨天走時不還兩手空空的,這一天功夫,就有好馬了?”

見自己相公竟然是裝醉,盧氏氣得把剛從丈夫身上換下來的錦袍惡狠狠的往椅子上一丟,冷哼了一聲,便進后院去了。

軍爺知道自己這位嫂子是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說不得這會正吩咐下人準備飯菜呢,便朝著嫂子的方向拱拱手。回頭對自己大哥說:“是不是好馬的,那得大哥說了算!瞧瞧去?”

“瞧瞧去,走!”那大哥右手用力一揮,神采飛揚的答道,一反剛才頹勢,和軍爺倆人并著肩朝前院的馬廄而去。

僅從這背影看,誰又能想到,這二位身著舊戰袍中年人,竟是當年威震長安,官居京城防務正、負總管的左、右金吾衛大將軍?

原來軍爺的結義大哥正是半年前才罷官的原任國公、尚書右丞、左金吾衛大將軍領監察御史劉弘基。

這劉弘基當年出生自官宦家庭,其父劉升曾在隋文帝時擔任過河州刺史(今甘肅臨夏自治州,此地民國時出過眾多馬姓名人,如馬海晏、馬鴻逵、馬步芳等)一職。而劉弘基也憑著父蔭得到了一個右勛侍的官爵。

這個官爵在北魏時期是沒有品級的,仿佛那天宮上的弼馬溫一般無品至極,等到了北周后改為秩正一命,變成了正九品,好歹也算有了品,但劉弘基由高干子弟轉為正兒八經的公務員身份后,卻并不以為喜,仍整日里任俠使氣,行為舉止講究個落拓不羈,正是這段時間里他結識了冉毅,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之后便斬雞頭燒黃紙,結義為了異性兄弟。因劉弘基年長,所以軍爺認他做了大哥。

蓋因歷來江湖上好漢多仗義疏財,而劉弘基又不事生產,在父親死后,一份偌大的家產漸漸耗光,在后來他去征伐高句麗的前線服兵役時,竟然窮得連盤纏都幾乎湊不齊,眼看就要誤了到軍營報道的時限。兩人在中途一合計,干脆以小換大,尋了個偏僻處放翻了一頭耕牛(在農耕時代,政府立法不許私殺耕牛),大快朵頤之后,劉弘基找到縣令自首,就這樣如愿以償的被關進了牢房,也因此躲避了那未按時服役而將要受到的重罰。

待一年之后,見風聲漸松,冉毅便花錢將劉弘基從縣衙大牢里贖了出來,從此兩人結伴而行,闖蕩江湖,并以盜馬為生,大概二人今日如此好馬的因果便是在那時種下。

后來二人來到了太原,與李世民一見如故,霎時打得火熱,再后來便是隨著李家擴張的步伐開始了自己改變命運的征途。

……

二人還未到達馬廄時,就聽見朱龍馬長嘶不已,聲音之哄,響徹劉府內外。

軍爺笑道:“未見其馬,先聞其聲,大哥覺得如何!”

劉弘基細細傾聽,發現只有此馬長嘶,而其它馬匹竟無動靜,要知道自己馬廄里的馬匹雖不敢說天下無雙,但至少也是京城少見,是自己二十多年戎馬生涯中漸漸收集起來的,沒想到在這外來的馬兒一聲長嘯后,竟都不敢吱聲了。

劉弘基在心里暗暗叫奇!當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想見見到底是什么馬兒竟有如此威勢。

待進到馬廄之后,只見一匹火紅色的駿馬單獨站立在草棚中央,慢嚼細咽的用著槽中精料,門房的老劉頭提了一桶水立在一邊,給它洗刷著身子。那馬兒邊洗邊吃,快活不過,時不時長嘯一聲,搞得劉府其他的馬兒都不敢近前。

“真乃馬中王者也,二弟,你撿到寶了!”劉弘基興奮道。“對了,我曾見過一匹母馬,仿佛和此馬倒是同種!”

“可是程咬金家藏的那匹?”軍爺問道。

“正是,那廝不知從哪里弄了匹母馬藏在家里,卻又上不了陣,整天火急火燎的想找匹公馬來配對,獨獨一般的馬匹他又看不上眼,直到今日仍一無所獲!”劉弘基笑道。

“正好,咱們把這馬兒的消息放出去,那貨定然上門借馬,到時候再跟他來個三七開,等產下馬駒我們這份都送與大哥!”軍爺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怎么?你不要嗎?”劉弘基奇道,愛馬之人哪有見到好馬而不動心的!

“我有此馬足矣,等它老得駝不動我時,只怕離我卸甲的日子也不遠了!”此時一抹殘陽灑在軍爺背身,這個男人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落寞。

……

“啊嚏……”

“相公,你一向身體強健,這六月天氣怎么反倒著了涼?”

“是啊,我怎么平白無故的打起噴嚏來了……啊嚏……啊嚏……娘吔,這還有完沒完啊……啊嚏……”

只見餐桌上一個膀大腰圓長相粗獷的中年男人叫苦不迭道。

如果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離他不遠的桌邊擺放的狹長笏板上刻著幾個繁體大字:右武衛大將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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