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3年7月28日
- 16歲的我突發奇想開始記錄人生
- 八十八片羽毛
- 1203字
- 2024-10-07 01:18:50
今天上午媽媽開車載著我去配一副新的眼鏡。今天天氣很好，是七月夏天特有的清澈又充滿著熱流的天氣，換作平時我肯定會因為這如同在烤箱內部一般飽滿的熱量而感到煩躁了，可是我今天心情特別好，頭靠在從車窗灑出的陽光下，戴著耳機，就這么在炎熱又顛簸的鐵皮下睡上了。
這副眼鏡是我在三年前配的，是我近視后配的第一副眼鏡。在去年的9月份，眼鏡右邊的鼻托斷了，三年以來也在眼鏡最凸的地方累積了很多刮痕，它們大部分時候忽隱忽現地在我眼前晃著，或是在我在試圖看清黑板上的東西時突然出現阻止我。而且畢竟已經三年了，度數多少應該會漲，是時候讓他結束他的使命了。
媽媽堅持要帶我來這家眼鏡店，說是朋友推薦的，哪怕要比原來那家多開10多分鐘也要去。
到了之后，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店。亮亮堂堂的，門前有一個長滿了綠藻的大魚缸，有幾排用來放眼鏡的玻璃柜，兩道在暗處的門：一道里是驗光室，另一道，我猜是打磨鏡片的地方。
我今天感覺特別好，能誠實地做出想做的事情，自然地說出想說的話了。我沒有畏手畏腳，甚至還能笑出來了。挑好了一副喜歡的眼鏡框，并且發現度數驚人地沒有上升，我很快就戴著一副新眼鏡坐上了回家的車。
眼鏡腳只傾向一邊的感覺沒有了，心情真好，這明媚的七月天真好，舒暢得不得了。跟今年剛度過的那陰郁的五月份完全不一樣。
五月份就像是深陷泥潭了一樣。明明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要做點什么改變現狀，要離開這個泥潭。但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從哪做起，怎么做？我做得到嗎？直到思想也深深陷進去，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窗簾外散發的黑暗被驅散，令人絕望的朝陽之光從窗簾間照射進來，刺痛我的臉。這束光仿佛在拷問我，在天數的累積下，一遍又一遍地，以平靜的語氣我向我詢問在這近半年內，我到底把時間花在什么上了。
而躺在床上的人已經失去了戰意，想著，是啊，我到底把時間花在什么上了呢？然后在疲憊和負罪感中陷下去了。
從五月里爬起來的感覺真好，其實也不算是爬起來，更像是逃跑了，但是對我來說已經沒所謂了，只要不待在那腐爛的地方怎樣都好。這種突然一身輕的感覺簡直好極了，像是甩掉了一層潰爛的皮膚和一直扒著骨頭不放的腐爛的肉。令人惡心的重量消失，忘記了些什么后，能夠邁步向前了。
陽光也變得溫和，我也能夠去觸碰和享受陽光了。即使陽光撫上我的臉，我也不會再向后一縮，抬起手護在臉前。我想這變化不是夏天帶來的，而是自己的哪里變化了，雖然我不知道是哪兒。現在的我一定能去面對學校，父母，朋友，或者我自己了。
天又變了，在20分鐘的車程內變了好幾次。閉著眼睛，頭靠在打開的車窗旁吹著風。像個小孩，感受著天空照射下來的光線的變化。閉上眼睛時，前方的視線變成暗紅色，就說明太陽光出來了，視線突然又暗下去，就說明飄來了一片云將太陽蒙上了。一陰一明的光線交替著，突然來了幾滴雨打到臉頰上。一陣小雨過后，太陽露了出來，雨滴也繼續順著陽光落了下來，但隨后就停了。
即使這樣，夏天那清澈的空氣一直沒變，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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