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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塵·開局(塵一)

  • 城塵
  • 蚩逸chii
  • 5267字
  • 2023-08-02 21:19:27

平靜的江面不時地有小魚吐出泡泡,泛起一層層微微的漣漪。水鳥不時地向水面上張望,飛來飛來等待著捉魚的時機。

江不是太開闊,也不是太狹窄。兩峰的屹立于的兩側,既不陡,也不緩。

凌晨的時光,被一層薄霧所掩蓋,似幻似真。

忽地,水鳥飛走了,小魚也不再吐泡泡了。

遠處江面上有一個黑影,緩緩地,緩緩地走來。

霧隨影散,才發現,原來只是一葉扁舟,兩個人對空飲酒,僅此而已。

“大帥好雅致,這節骨眼上卻還領我來這荒蠻之地喝酒。”朱敬堯嘟囔著。

宋世杰聽得出他們這句挖苦話。不過這種淡雅之地,卻讓這剛剛弱冠之年的小子說成是荒蠻之地,這就不能忍了。

“雖是無人,但景確是美景。”宋世杰應道。

朱敬堯一臉不屑的拿起酒杯,仰頭一口進肚。

“怎么還這么毛毛躁躁的,你姐怎么管的你,我不是跟她說了要讓你多學一些儒禮之學嗎?怎么還是這樣沉不住氣。”宋杰緩緩地說道,沒有一絲慍意,面對著兩側的山,舉杯小酌,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山水之間。“以你這樣的性格,在以后的戰場上,難免會出大事。”

“姐夫我知道啦,我這不著急跟你出來歷練歷練嘛。耽誤的課我隨后回去補上,我姐那兒......姐夫你給說說情,先放過我,等回到汴州,我任憑姐姐宰割。”朱敬堯一改“大帥”的稱呼,一臉諂媚地向宋世杰恭維道。

“誒,真拿你沒辦法。”宋世杰嘆了口氣,“若不是婷雪只有你一個弟弟,對你過于寵溺,你也不至于成了今天這般沒有禮數。你是朱家的嫡子,以后繼承皇位的必定是你,可你這整天只想著打仗的事,叫我很是不放心啊。”

“我姐不是也沒太多禮數嘛......再說了,我不稀罕要這江山,如若非要有人去當皇帝,那姐夫你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

“胡說!這種事是你想說就能說,想做就能做的嗎?雍朝是朱家的王朝,若是改了姓,不就等于換了朝了嗎?而且,你想讓我背上一個篡位的罵名嗎?”宋世杰低喝道。

“敬堯知錯,敬堯不會說這樣的話了。”朱敬堯顯然被宋世杰的舉動嚇到了,連忙道歉。

“誒。”宋世杰嘆了一聲,轉身看向兩旁的山。

“姐夫......”

“叫大帥。”宋世杰的語氣變得很冷硬。

“哦......大帥在看什么?”

“你覺得呢?”

“......敬堯愚鈍,猜不出來。”朱敬堯撓了撓頭。

“地勢。”宋世杰頓了頓,“此次我軍與敵軍作戰的場地是在水上,而這里便是敵軍想要擊潰我軍的必經之地。我挑凌晨與你前來,一是為了趁著凌晨的霧來探探地形,好回去商討一下如何埋伏作戰,如果我軍想要完全制勝,而且將損失減到最小,那么埋伏便是最好的方法。”宋世杰頓了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哦,那二呢?”

“傻小子,我為何要帶你一個累贅來此地,我自己來不是更容易躲藏嗎?我是為了讓你多多學習一些兵法上的東西在實戰中的應用,讓你多多參悟這打仗中的每一件細事,以便你以后能夠更好的領兵,能夠……更好的統治江山。雖然領兵打仗和當皇帝很不一樣,但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要仔細。如果你不仔細,那么在戰場上,你就是死路一條。”宋世杰對他說。

“哦。”雖然聽到“累贅”的時候,朱敬堯有些許不滿,什么叫累贅?不過聽到后面的話,朱敬堯心里還是暖暖的。

“有人。”宋世杰突然警覺道。

“哪里有人,姐夫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朱敬堯環顧了一下四周,未見一樹一水動過。

卻只聽見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纏纏綿綿又非纏綿,哀哀怨怨又非哀怨,笛聲與山水融為一體。

“小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宋世杰笑了笑,“諾,你姐來了。”

只見一只小船輕盈地劃了過來,船中有一女子,身著素衣,外披著一層青紗,應著清晨的薄霧與自身的婀娜,顯得更加朦朧迷人。

“怪不得找不到他,原來變成了女鬼似的,不過還挺好看的。”朱敬堯嘀咕道。

笛聲隨著船的駛進越來越低,在三個人能看清彼此時終了。而那女子,則是放下笛子,輕盈地跳到了宋世杰他們的船上

“小心。”宋世杰順勢抱住還未站穩的朱婷雪,皺眉道:“你怎么來了?”

“怎么,我不能來嗎?”朱婷雪歪著頭,埋怨般質問道。

“可以來,但我怕你一個人會有危險。”宋世杰摸了摸她的頭。

“老娘能有什么危險,誰敢動老娘一下,老娘叫他碎尸萬段。”朱婷雪撅著嘴說,頭在宋世杰的懷里埋得更低了。

朱敬堯瞬間捂臉,看吧看吧,有其姐必有其弟。每一個暴力狂的身份后,都有一個更暴力的暴力狂在背后指引。

“咳咳……那個,姐夫,你們先聊,我就先回去了啊……嘻嘻,這荒山野嶺的,我可不想十個月之后就有個小屁孩叫我舅舅啊……嘻嘻……”朱敬堯意識到此地不易久留,便半開玩笑的說道。

“滾犢子!”朱婷雪一臉怒氣地踹了朱敬堯一腳,朱敬堯順勢跳到另一支船上揚長而去。

“謀殺親弟弟啦!”朱敬堯邊劃邊喊。

宋世杰無奈的笑笑,這對姐弟……

“怎么,想去看看?”忽然,宋世杰意識到朱婷雪從始至終一直都在用余光掃著前方,便問道。

“嗯,覺得這里似曾相識,想去看看。”朱婷雪低聲說。

“哪里是似曾相識?你對這個地方應該是最熟悉不過了吧,怎么,還是忘不了黎怡嗎?”

“怎么能忘記呢?我每隔一段時間都能夢到她,夢到她在敵營中飽受痛苦與折磨,夢見她在最后與我分別的那一刻,對我說你變了,變得不再是你了……我都會從夢中驚醒。畢竟,是因為我,黎怡才會落入敵人手中的。不知如今,她現在,是否還在這人世……”朱婷雪說話越來越低,到最后,低的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沒事,她是黎氏的子弟,天生有著很強的魄力和毅力,這些年的一點折磨她都扛不過去,她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黎怡了。”宋世杰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有輕描淡寫。這種輕描淡寫般的話,讓朱婷雪的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而這一下抽搐,卻被宋世杰發現了。

“那你恨我嗎?恨我把黎怡丟在了敵人手中,恨我把你從黎怡手中搶了過來。你,恨我嗎?”朱婷雪抬起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宋世杰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我怎么會恨你。說實話,剛開始是恨,但不是恨你,而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沒有能力救他。慢慢地,我也釋然了。有些事,若不放下,對自己的每一件事都會影響。但這次南征,如果我們能勝,如若她還活著,我定會將她救出,然后為她找一個安定之所……”宋世杰說這些話的時候,能夠感受到朱婷雪在他的懷里微微顫抖,但是他什么也沒說。

太陽漸漸升起,薄霧也被日光撥亂,山水在宋世杰的眼中,愈發地清晰了。

“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再不走,敵人就會有所察覺。”朱婷雪欲將船掉頭折回。

但她卻一絲都不敢動了。日光打到她的的臉上,沒有一絲溫暖,盡被宋世杰手中劍的寒氣所吞沒。宋世杰用劍心抵住朱婷雪的咽喉,若是朱婷雪再動一步,血便會立馬噴涌而出。

“你不是她。”宋世杰冷淡地說了一句。

朱婷雪愣了一下,冷哼了一聲,說道:“是啊,我不是她。”

“怎么不反抗一下?”

“沒用,你又不是那樣生性多疑的人,只要你敢做的事,一定是你敢確定的事。”

很了解我啊!宋世杰毫無表情地抽回劍。

“怎么發現的?”

“漏洞百出。我從未告訴過婷雪這里是敵人的地盤,也從未告訴過他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其實,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婷雪,婷雪不喜歡穿素衣……因為她一直對黎怡懷有愧疚,而她與黎怡分別的那天,黎怡穿的――是素衣。”宋世杰頓了頓,“黎怡――喜歡穿素衣。”

“朱婷雪”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真沒想到,你還能記得黎怡,我還以為你有多么薄情寡義。”

“我也沒想到,你還能出現在我面前。我一直在想黎怡到了敵營之后,這么多年過去,會變成什么樣子。”宋世杰盯著他,“黎怡,你變了。”

“我變了?不,我沒變。”“朱婷雪”將臉上的皮卸去,一個更顯標致的臉龐顯現出來。只是……再加冷峻。

“不,是你的心變了。”宋世杰冷冷的說,“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哈哈,是嗎?這很正常。當你在異國他鄉孤獨無助還要飽受欺凌的時候,你的心里會是什么感覺?是恨,恨那個棄我而去的朱婷雪,恨那個對我置之不理的朱敬堯,恨那些想要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這些人,我要一個一個的殺掉。”黎怡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刺刀把玩著。

“你已經……失去理智了吧……”宋世杰繼續盯著他。

“不,我很清醒我所做的事,幽王賜姓我為李,以后的我叫李怡,不是你認識的黎怡。黎怡……她已經死了。”黎怡嘶聲怒吼,話到最后,卻又能聽出一股解脫的意味。

刺耳的哨聲響來,宋世杰警覺地看著四周,拔出手中的劍。

“你一直在觀察這里的地形,想著該如何埋伏。蠢!我們就想不到了嗎?我們可是沙陀族人,我們身上流的血,可不像你們這些人一樣懦弱的血脈。”看著宋世杰一臉驚訝的表情,李怡諷刺道,“對,我是沙陀族人,一直都是。”

“哼。”宋世杰也冷笑一聲,“既然四周都是伏兵,那你為何還前來與我說這些話,有何意義!”

“我只想問一句話,”李怡盯著他的眼睛,“你,愛過我嗎?”

沉默許久。

“愛,過去愛,現在也愛,”宋世杰一字一句的吐出,“但這愛,只留給黎怡一個人。”

李怡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最后一個問題,”李怡對他說,“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她,那為何不早一點拆穿我呢?”

“哼。”宋世杰又冷哼道,“連這一點都想不到,你比我還蠢。”

“若是當初就戳穿你,那小子,怎么可能這樣進退自如?你一定會放他走,你怕打草驚蛇。”宋世杰盯著她,“其實我來這里,就是為了來赴約的,赴著當初,我對你是許下的約定。五年之后,我定會來救她……可她現在已經變了,那我就沒必要再自欺欺人了,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宋世杰饒然有興趣地看著臉色漸漸發黑的李怡,挑逗般的說:“你猜他小子回到軍營之后,不過一刻,這里會發生什么?”

“但是,現在已經一刻了哦”黎怡突然大笑起來。

梁軍大營。

朱敬堯剛剛從船上下來,一身水加一身泥——回來的時候不小心陷入了一片沼澤地中,費了許久上來,正抱怨今天運氣怎么這么背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很香的飯味。摸著正咕嚕咕嚕響的肚子,朱敬堯尋著味走進了宋世杰的帳篷。

“哇咔咔。”朱敬堯盯著一桌豐盛的飯菜,不禁贊嘆道。但是轉而又產生一陣狐疑,“這是誰做的呢?”

“當然是本姑娘做的嘍!”朱雪婷從帳篷后面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走了出來,“怎么樣怎么樣,第一次做看著還不錯吧,臭小子,你怎么先回來了,世杰呢?啊呀啊呀真是個臭小子,臭死了......敬堯,怎么了?”朱婷雪喋喋不休的說著,忽然發覺朱敬堯的眼神很異樣,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一道寒光襲來,一把劍貼在朱婷雪的脖頸。

“你小子,干什么,想殺你老姐,要造反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話音未落,劍已經被朱敬堯收回去了。

“嗯,是真的老姐,還是那么嘮叨。”朱敬堯自然自語道。

“喂,你小子說什么呢?我......”

“老姐沒時間跟你解釋了,我問你,你剛才哪也沒去,是嗎?”看著朱敬堯焦急的樣子,朱婷雪不再多舌,只嗯了一聲。

“那,她會是誰呢?”

“傳我命令,眾將士在軍營外一里處集合,等待號令。”

潞州城外。

“伊......呀......”戲臺上,一男子正專情地唱著戲。

“將軍,李怡已將宋世杰抓了過來,聽憑發落。”一將士報。

“嗯,很好。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使潞州百姓免于紛戰,此乃上上策。”那戲臺上的男子毫不經意地說著。

“李怡此次有功,雖在大雍逗留太久,但最終還是歸附了吾父。此次戰功,李怡必受上賞。”

“讓眾將士嚴加看守宋世杰所在的監獄,其余人等繼續潛伏。”男子抿了抿嘴,“吾將就坐等雍軍到來,來他個甕中捉鱉。”

樹的后面,浮現出一個人影,衣著卻與這時代格格不入。一件格子衫,一身牛仔褲加運動鞋,怎么看都像是來旅游的。

“哎呦,不錯哦。”黑影自言自語道,“這戲子這么快就抓住了SSR血脈真寵,看來這副本很好打啊。easy模式的吧。”

“easy模式,你逗誰呢?趕緊辦正事,別沒事兒干過來看看局勢。咱們的時間很緊。”又一個黑影走出,敲了一下他的頭。從聲音明顯可以聽出,是一個年長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說話跟個娘們似的,真磨嘰。”

“調查出來了嗎?”

“還沒有,不知道她為何要追到現代去。”

“應該是情節還沒有發展到吧。”

“鬼知道,繼續看下去嘍。”

“這次任務別大意,很有可能,副本是hell模式的。”

“呵呵,我楚云祥怕過誰。”

“別太自負,多跟你弟學學。”

“他就是個面癱。再說了,我自負是因為,我從未失敗過。”

“不管你,兒子大了,老子管不了了。別給老子丟面兒就行。”

“得嘞,您老放心吧。”

“一個人,一生能有多少機會供自己霍度,縱然可以輪回,可以為世人所熟識,卻始終不能夠保留住一個完整的自己,一個思想上的完整的自己。”長者不知為何,靠在樹上,自顧自地說著。“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人都會死,死之前,每個人都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做一些為人為己的事,覺得自己做的事無愧于世,也無愧于心,死后無論怎樣,都可以安然離去。”

“但是他們不懂,男的整天喊著‘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怕誰’的口號打打殺殺,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最終也沒幾個會有好下場,只是會落得一個勝者為王敗者為翔的結果罷了。女的整天喊著‘老娘后宮第一,老娘怕誰’的口號你爭我怨,鬧宮斗玩心計。最后呢?結果呢?老皇帝死了,她們這些人都得去做尼姑做宮女,爭來爭去終是一場空。”楚云祥無所謂的說著。

“那你覺得咱們做的事有意義嗎?誰也不知道咱們是做什么的,為何而做,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我們為何而做。”

“鬼知道,不然我開個酒吧干嘛。”

“是啊,只有我們變成鬼了,我們才會知道吧。”

“老爹你這個笑話太冷了。”

“我可沒說笑話。”長者盯著楚云祥,“我們這些人,死了之后,都會變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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