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演習
- 靖康之后,率岳飛拾山河
- 禿筆畫方圓
- 2360字
- 2024-04-12 16:42:20
沈放的提議引起了大家的興致,軍人本是為打仗而生,倒要看看沈放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眾將來到土門軍營校場,沈放隨機在軍中點兵一百二十名。
隨后,沈放就將這些士兵帶上了蒼龍嶺老營房。
午后,依照定好演習對策,沈放率領的百余名步兵與八十騎兵在山澗下遭遇。
騎兵發現了步兵,馬上展開隊形,五騎一列集群沖鋒,殺了過來。
“列陣!”沈放一聲令下。
步兵陣前閃出十名盾牌兵,將比人還高的旁牌豎在陣前。
“伏!”沈放再次發出指令。
盾牌兵身后的步兵聽令后全部弓起身軀,將自己藏在盾牌之下。
對面騎兵見步兵陣型未亂,命騎兵射出了竹箭。
幾十支竹箭“嗖嗖”而至,將步兵正前方全面壓制。
沈放躲在盾牌兵身后,默默的計算著與騎兵的距離。
“放!”
隨著沈放一聲令下,躲在旁牌下的步兵突然扔出一串串冒著青煙的紅色之物。
啪啪啪!
步兵甩的竟然是鞭炮,鞭炮陡然炸響,在陣前形成了一道煙霧墻。
騎兵胯下戰馬受驚嚇,嘶鳴著人立而起,將數名騎兵甩下馬背。
后面的騎兵見此,狠狠拍打馬腚,將手里的韁繩拽得緊緊的,繼續催馬沖鋒。
趁著這瞬間的混亂,沈放再次發出指令:“投!”
只見步兵陣后,十名壯漢將手里的繩索飛快的掄起。
繩索長五尺,兩頭和中間都纏了個布袋,袋里似乎裝有重物。
騎兵眼看就要沖進步兵陣中,突然空中飛來一種從未見的兵器:繩子。
騎兵們下意識的揮刀去斬。
可是繩子上系著一排布袋,長刀砍上,布袋內的石頭反而依著慣性亂甩,沒有任何規律的撞至騎兵的鐵甲、兜鍪上,巨痛無比。
繩子漫天飛舞,雜亂無章,甚至相互纏結成網,胡亂的敲打著騎兵陣隊,嚴重干擾騎兵的沖鋒。
更讓騎兵難以置信的是,胯下的戰馬也害怕繩子。
步兵投出的布袋繩上擊騎兵,下纏馬腿,收到了巨大的效果,直接將前面數排騎兵掀翻在地。
凝神屏氣的步兵不禁高聲叫起了好!
可是后排騎兵越過障礙,再次全力沖了過來。
沈放又大叫:“分!”
步兵因為分神,分陣時引起了混亂,幾個小隊來不及列小陣,被迎面沖來的戰馬沖散,丟下手里的兵器抱頭躲閃。
沈放氣得暴跳如雷,大叫:“直娘賊,演習結束全部人吃板子!”
騎兵們沖進步兵陣中,手里裹了布的長刀狠狠劃下,不斷有步兵倒地不起。
可是沒維持一刻鐘,步兵反應過來,化整為零,分成一個個圓圈,手持長槍、重斧和樹枝刺了過來。
沒錯,步兵手里拿的確實是樹枝,那種手臂粗細,枝椏未削干凈,布滿尖刺的樹枝。
步兵圍成一個個圓圈,有盾牌兵,有弓弩手、長槍兵、斧頭兵,當然還有胡亂枝椏的樹枝兵。
騎兵沖進陣中,步兵小隊像一個個漂在水里的睡蓮,一沖就走。
雖然沈放的步兵小陣看起來亦極其狼狽,險象環生,可是騎兵硬是沖不潰它。
步兵手里的槍斧樹枝,長則丈余,短也有近一丈,騎兵手里的武器難傷其衣甲,唯有靠戰馬沖撞。
最讓騎兵無奈的還是那桿樹枝,似一把張開的尖銳鐵傘,鐵傘遮蔽下,連步兵的臉都看不清楚,攻擊更不知從何下手。
反而步兵手里的兵器,一寸長一寸險,騎兵就像闖進了長滿荊棘的叢林中,連戰馬亦驚鳴不已。
騎兵隊長見勢不妙,一聲唿哨,率兵沖出步兵陣。
待騎兵勒轉馬頭,準備再次沖鋒時,步兵早已一溜煙跑上山澗的陡坡之上,嚴陣以待。
……
山澗頂,種師閔、張思麒、方大宸等一眾將官看得目瞪口呆。
山澗四周更是黑壓壓一大片,爬滿了觀摩的禁軍士卒。
“他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讓士兵聽令的?又是從哪學來這奇怪的陣勢?”
種師閔看得不可思議,不覺自言自語。
傅彪倒沒那么緊張,笑呵呵道:“依俺看,沈兄弟不知又許了那些步兵什么好處了。”
種師閔扭頭看過來:“老夫也給他們餉,為何沒這么聽話?”
“相公,您給的是例錢,他賞的是重金,份量不一般。乏驢嶺一戰,末將親自看他一箱箱金銀抬出來犒賞。”
種師閔驚訝:“他哪來那么多錢?”
“這個,屬下也不知了。”
傅彪自己也得了一大錠黃金,自然不敢說實話。
金銀雖貴重,在大宋卻并不是流通貨幣,流通的多是小平錢,一折二折錢,也有當十錢,或者交子。金銀多是拿來賞賜、饋贈或打造金銀器皿。
沈放直接給士兵賞金銀,這出手闊綽的,沒哪個大宋將軍敢攀比。
“他這樹枝平平無奇,怎會如此厲害?”
“相公,您有所不知,這樹枝是經過實戰考驗的,沈兄弟那支軍隊正是憑著樹枝打敗完顏活女最為精銳的三千鐵騎!”
傅彪話一出口,一眾將官驚得合不攏嘴。
張思麒訝然問:“當真?”
“千真萬確!”傅彪臉上也變得迷離,“他是如何使喚得動那些廂兵的,俺也摸不著頭腦。初次見那些廂兵時,沒詞形容……”
正在此時,侯勇突然大叫:“相公快看,騎兵敗下陣來了!”
只見山澗下,十幾騎騎兵狼狽后撤,步兵則像打了興奮劑般,沿著山坡一路往下沖,口中狂吼不已。
整個山谷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數量相當的步兵竟然打敗了騎兵,聞所未聞!
種師閔雖然年事已高,卻跨著大步領著一眾將士向山澗奔去。
來到跟前,卻見沈放面前趴著一排二十余士兵,光著腚被抽得噼啪響。
“老子一再嚴令,全隊聽令行事,你們這些龜孫卻擅自做主,破壞陣形,險些打敗仗。”
“今日如是戰場,你們小命早已交代到閻王爺那兒了!”
“若你們這幫賠錢貨是我沈放的兵,老子今天就把你們腦袋擰下來當尿壺!”
沈放橫眉豎眼,口中罵罵咧咧不止,竟然對勝仗非常不滿。
方大宸愕然道:“沈統制,僅是演習而已,何必動怒?”
沈放拱了拱手,語氣緩和道:“方將軍,雖是演習,卻也是為他日上戰場取經。種置制使命我領兵出征,卻不是鬧著玩的,令行禁止,乃取勝之根本。”
方大宸有些尷尬道:“這些將士還未嚴格訓練新陣勢,有這般成績已是不錯了。”
“話是沒錯,可是騎兵是自家兄弟,沒下死手。換成金人鐵騎,不知死多少回了!”
沈放仍氣憤不已,又對趴地上挨揍的士兵厲聲道:“我大宋百萬之軍,為何總打敗仗,回去縮進褲襠里好好想想!”
說罷,沈放又四周一拱手,洪聲道:“我沈放治軍,賞罰分明。步兵取勝,每人賞粳米五石。至于躺地下的慫貨,止給半石當湯藥錢,本屬于他們的獎賞分給騎兵兄弟。散隊后憑名冊自去蒼龍嶺老營房,管我賬簿郝郎中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