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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宗澤被圍

虎衛(wèi)軍、天威軍深藏地下之時,林良肱與陳虎兩支軍隊也徐徐進發(fā)了。

沈放給林良肱的命令是擇機圍殲,由他二人及廖宏曹弘依據(jù)金軍渡河軍隊兵力,戰(zhàn)力,決定是否圍殲!

決定權(quán)在一線指揮官,沈放不在后方發(fā)軍令。

自信應(yīng)來自于實力之上,不可好高騖遠(yuǎn),亦不能妄自菲薄。

沈放對手下將官的培養(yǎng)可謂費盡心思。

要打造一支具有靈魂又善于把控局勢的軍隊、將領(lǐng),便要經(jīng)受住嚴(yán)酷的戰(zhàn)爭洗禮。

……

澶淵津渡口。

風(fēng)雪漸止,徹骨的嚴(yán)寒消停了一些。

磁州兵軍營里的士兵凍得手腳發(fā)麻,紛紛跑出帳篷跺腳,活動身體。

“金軍!河邊有金軍!”

有士兵眼尖,發(fā)現(xiàn)了河岸邊披著白袍的金騎兵,正趁著風(fēng)雪掩護,悄悄渡河。

宗澤聽聞警報,即刻披甲上馬,大呼。

“陳淬,率騎兵出陣。”

“張德,步兵列陣,隨時接敵……”

磁州兵經(jīng)過宗澤用心整訓(xùn),并未十分慌亂,很快長槍兵、盾牌兵、弓弩兵緊挨著營寨集結(jié)成陣。

軍營外挖有壕溝、陷馬坑,天時地利在我,宗澤絲毫不慌。

金騎行動迅速,很快就聚集在磁州兵軍營一里之外,密密匝匝,不可計數(shù)。

“元帥,敵騎行動迅捷,我軍多為步卒,營柵未筑,怕難以匹敵。”騎兵軍使秦光弼面露憂色。

“光弼,莫要看他騎兵聲勢浩大,可是新雪剛止,不利于騎兵沖陣。我磁州兵須以靜制動,敵不動我不動,他騎兵僅有弓弩刀槍,未必能趟過陷馬坑。”

說話間,金騎已分為兩隊,不疾不徐的向軍營東西兩側(cè)機動。

金騎隊伍一展開,宗澤不由暗暗叫苦,粗略算下來,金軍怕不下兩千騎。

兩千騎騎兵在平原對陣磁州三千步騎兵,若非雪層厚,不利于戰(zhàn)馬奔馳,騎兵一次沖陣宗澤的磁州兵便難以抵擋。

金騎看來不急于沖鋒,或是在尋找宋軍破綻,兩千騎兵圍著軍營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終于,金騎兵隊中兩騎脫離隊伍,徐徐的向軍營行來。

三百余步,兩騎金軍勒馬止步。

“南朝軍隊,你家誰主事,出陣來說話。”一名金軍隔空大喊。

秦光弼對著宗澤一拱手,道:“元帥,三百步床弩可射,末將前去摸摸底。”

宗澤點點頭,放秦光弼出陣去。

秦光弼單騎破陣而出,行有二百余步,止步喝道:“本將磁州軍使秦光弼。你等女真侵我宋地,報上名來,下馬受降,可免一死。”

金將哈哈大笑:“我高才亦是漢人,但已棄暗投明,歸二太子殿下節(jié)制任猛安。秦將軍,知趣些我還留你性命。”

秦光弼冷笑一聲:“既是漢兒,跪降敵營,更是死不足惜。”

“秦將軍,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廢話的,就問你,降還是不降?”

“高才狗賊,你放馬過來便是,看我手中鐵槍取不取你性命。”

“哈哈哈!”高才大笑,“你當(dāng)老子沒看清楚你陣中床弩啊。”

話音一轉(zhuǎn),高才語氣輕蔑道:“床弩又如何,我就不信你這三千人能抬出上千床弩。”

高才顯然也知道床弩雖然威力巨大,但裝填弩箭耗時耗力,一輪擊發(fā)能頂住的話,床弩便是一堆柴火。

宋金兩將在交涉時,金騎一圈又一圈的逡巡,包圍圈變得越來越小。

“秦光弼,快快回陣!”

軍營中宗澤一聲大呼,命令弩兵弓手齊射。

金軍這是借著談判時機,悄悄用馬蹄趟雪,眾多馬蹄趟過后,一尺余厚的浮雪全部化成了雪水。

待距離合適之時,便是金軍發(fā)起沖鋒之際。

秦光弼剛調(diào)轉(zhuǎn)馬頭,軍營四周已箭矢“嗖”“嗖”不斷,射向金騎。

金騎此時已離軍營足夠近,見了宋軍飛矢不退反進,洶涌的向軍營壓來。

金軍鐵騎前導(dǎo)騎兵踏上陷馬坑,紛紛墜馬,可是后騎依然悍勇無比,持續(xù)沖鋒。

正如高才所言,宗澤軍中僅有床弩十余具,都布置在正南面金騎來的方向上。

床弩擊發(fā)造成的殺傷僅保住南面陣地,其他方向金騎扛住了最初的箭幕,趟過了陷馬坑,紛紛撞入磁州兵槍盾陣中。

長長的槍陣并不能阻止洶涌而至的騎兵,金騎連續(xù)沖鋒,將磁州兵的步兵陣沖開口子。

破陣而入的騎兵手中兵器只需一劃,便掃倒一大片步兵。

廝殺吶喊聲四起,軍營頓時成了漏風(fēng)的茅屋,三面受敵。

宗澤老當(dāng)益壯,與陳淬分率五百騎兵,向南面金騎殺去。

南面騎兵被殺傷嚴(yán)重,抵抗不住宗澤、陳淬全力沖鋒,竟然被他二人沖出一個缺口。

宗澤一招得手,馬不停蹄領(lǐng)著騎兵追著金騎向西撞入,一時兩軍絞殺作一團。

……

軍營西二里。

廖宏與曹弘二將緊張的注視著戰(zhàn)場。

因為是平原交戰(zhàn),他們很難分辨出金騎與磁州兵打成如何。

不過戰(zhàn)線并未拉長,說明磁州兵暫時還未露潰敗。

只是宗澤還能撐多久,極難判斷。

“廖指揮使,要不出擊吧?”曹弘顯然更為焦急。

廖宏搖頭:“不,金軍還沒全部渡過黃河,宗老將軍廣有威名,我不信他一頓飯功夫都頂不住。別忘了頭兒的話,要讓他吃些苦頭。”

“可是,渡河的金騎一眼望不到頭,待金軍全部渡過黃河,咱們怕吃不下了。”

廖宏又豈會不知金人鐵騎的厲害。金軍騎術(shù)上佳,冷煅護具衣甲防護力強,幾乎人人能張弓騎射。

若正面對攻,宋騎難有勝算。

可是作為此次伏擊的總指揮官,廖宏心中有野心,保證磁州兵不潰與最大化殲敵同樣重要。

河對岸開德府治澶淵城,離黃河不過五里地,不把金人打疼了他不長記性。

說話間,一騎兵急馳而至。

“稟廖指揮使、曹指揮使,磁州兵抵擋不住,軍營完全被沖垮了。”

曹弘急道:“廖宏,不能再等了!”

“林將軍他們布置妥當(dāng)了沒有?”廖宏似乎做了決斷,問。

“都已妥當(dāng),林良肱在北,陳虎在東端,就等咱們的震天雷響。”

“收網(wǎng)!傳令下去,聽號響,你帶天威軍炸河冰。”

不多時,黃河邊上突然殺出一支騎兵,將渡河金軍長長的隊伍沖成兩截。

河中騎兵不敢策馬急沖,眼睜睜看著宋騎兵在河邊大開殺戒。

嘭嘭聲連響,河中冰面被炸裂,數(shù)十金騎來不及反應(yīng),齊齊墜入冰窟中。

河中金騎大驚,紛紛后退,繞開不斷延伸的冰窟,試圖繼續(xù)登岸。

曹弘哪里能給金軍突破的機會,分兵一半圍攻登岸金騎,自己指揮騎兵追著河里的金騎,不斷的投出震天雷。

冰面乘馬哪能快過河岸乘馬,曹弘僅用數(shù)十騎兵,便輕易將金騎堵在河中央,前進不得。

隨著震天雷不斷炸響,越來越多的裂縫四處延伸,河中上千金騎終于害怕了,向?qū)Π跺Y津渡口退去。

黃河北岸。

西軍從三面合圍進兵,放聲吶喊,制造出千軍萬馬之勢。

高才混在亂軍之中,視線受阻,只能望見遠(yuǎn)處四面八方的宋騎合圍而來。

“宋人哪來的那么多騎兵?”高才忍不住叫了出來。

可不管他信與不信,宋騎兵正快速的向軍營沖了過來。

“高猛安,河邊殺來一支南朝騎兵,河面的冰被炸破了,南人用上了震天雷!”一名金將眼色驚慌的大呼。

冰破了?震天雷?

高才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那個人帶著十余騎,在土門關(guān)密集的人群中橫沖直撞,成千上萬的勇士竟不能擋!

眼見磁州兵不斷被擊倒,卻絲毫沒有懼色,高才不由懊惱大呼。

“中計了,趕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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