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跟誰生的野種
- 隨身帶著個馬桶
- 當家和尚
- 2063字
- 2010-11-17 14:44:52
生活總是愛跟你開玩笑,有時候讓你哭笑不得,有時候卻會使你萬念俱灰。
就在佟智要把手伸向笑笑胸前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
“苗,苗老師?”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小個子男人鐵青著臉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一個中年女人,她的身材要比小個子男人高出一個頭,面容姣好,用常用的一句話形容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但是她此刻也是面帶憂慮。
這個女人就是佟智口中的苗老師,是他初中的英語老師。
是佟智最敬重喜愛的老師。
高鑒東的大鼻子從苗老師的頭頂探了出來,他朝佟智擠了擠眼,然后說:“這就是劉健的宿舍。”
苗老師轉頭對他說:“謝謝你了,同學。”
然后又轉過頭來,看著從笑笑身上爬起來的佟智:“你是……佟智?”
佟智臉紅脖子粗的站起身來,局促的點了點頭。
小個子男人“哼”了一聲,大聲說:“劉健哪里去了?
“劉,劉健……您不知道么?”
苗老師勉強笑了笑,溫言溫語的說:“原來劉健和你住在一起——你今年不是應該上大學了嗎?”
佟智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留級了,啊,苗老師您坐,叔叔坐。”
說了幾句話,佟智腦子反應過來,連忙對笑笑使了個眼色,讓她起身讓座,一邊手忙腳亂的撿起掉在地上書,拿了兩個杯子倒水。
苗老師坐下環顧了小屋一圈,一邊說:“這個屋子還挺暖和的。”
佟智陪著笑說:“嗯。”
苗老師又把眼睛轉向笑笑,突然神情一頓,說:“你,你是不是……”
說到這里似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小個子男人,連忙收住嘴,換了一種平和的聲調說:“是佟智的女朋友?”
笑笑臉上火燒火燎的,低著頭不敢抬起來,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佟智也不出聲。
苗老師見狀,忙又轉移話題:“佟智,劉健出去了?”
佟智看了看苗老師,他不知道苗老師怎么得到消息趕來的,似乎還不知道劉健已經被警察抓到看守所了。就微微點了點頭,頓了一頓,說:“苗老師怎么得到的消息?是余老師告訴您的嗎?”
“嗯,給你叔叔打的電話,說劉健在學校跟人打架,把人打傷住院了。唉,這孩子,總不讓人省心。”
佟智心想,苗老師果然還不知道劉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余老師到底是什么意思?
劉健的爸爸一進來就跨坐在床邊抽煙,聽見苗老師這么說,登時火冒三丈,惡狠狠的說:“他媽的這個小個泡(方言,類似于小兔崽子),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
說完吼出一口痰,用力啐在地上。
苗老師面色有些難堪,卻沒有說話,看神情似乎對劉健爸爸很害怕。幽幽嘆了口氣,忽然就把眼圈紅了,吧嗒吧嗒往下掉淚。
劉健爸爸極不耐煩說:“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他媽的!也不知道是跟誰生的野種,害老子一輩子不省心。”
苗老師忙收住淚,小聲說:“你說這么大聲干什么,別嚇著孩子。”
“什么孩子?孩子大白天在房里頭做這種事?拿著爹娘老子的錢,全他媽來鬼混了。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兒家,你爹算是他媽的白養你了。”
笑笑從沒聽過這么難聽的話,開門就往外面跑,高鑒東叫了聲:“蕭笑笑!”
拔腳追了出去。
苗老師歉意的看了佟智一眼,卻不敢再說什么。
劉健爸爸說:“劉健去哪里了?去,給我找找。”
佟智忙說:“苗老師你坐一回,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說著三步并作兩步逃出了門。
拐出胡同,遠遠望見笑笑在操場上很快的往前走。高鑒東在后面追,就高聲叫:“高鑒東。”
高鑒東回過頭,對他揮手說:“快追。”
佟智跑了幾步超過高鑒東,跑到笑笑身后,就放慢了腳步,說:“你去哪里?”
笑笑停住腳,卻不轉回頭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已經哭了。
佟智忙說:“你別哭,唉,那個人他……他……”
他原想說:“那個人他是個牲口。”說了兩個他,卻沒說出牲口兩個字來。一來他覺得自己不能詆毀劉健的父親,二來不知怎么這兩個字他在笑笑面前說不出來。
笑笑推了他肩膀一下,眼淚漣漣的說:“我被你害死了。”
說著又往前走去。身后傳來佟智蹩腳的普通話:“別哭了,看凍了臉。”
笑笑一邊走,一邊抹眼淚,心里又是羞憤,又是生氣。自己一個好好的女孩兒,竟被劉健的爸爸說的那么不堪,好像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淫娃蕩婦。佟智也真是的,親就親,怎么把自己按在了沙發上,還不知道插上門。
一邊抹淚,一邊埋怨起佟智來,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公交車。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把她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笑笑轉回頭,看見劉詩語滿臉春意的對自己笑。在她身邊站著張君,也笑瞇瞇的對自己點頭。
劉詩語看見笑笑紅腫的眼圈,詫異地說:“怎么了笑笑,發生什么事了?”
笑笑怎么能對她說發生了什么事?難道說自己偷情被人捉了,跑了出來啦?只好搖了搖頭,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又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真發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劉詩語狐疑的和張君對視了一眼,說:“佟智欺負你了?”
笑笑又搖了搖頭。
劉詩語說:“不能吧,佟智挺老實的。”
張君說:“蕭笑笑,到底怎么了?你說出來,我和劉詩語能幫一定幫你。”
很明顯張君和劉詩語剛交了朋友,這句話說的大義凜然,好像他是正義的化身。
笑笑只是搖頭,說:“真沒什么事,謝謝你們了。”
劉詩語還想說什么,張君拉了拉她的衣服,說:“沒事就別打擾她了,蕭笑笑你別傷心了,也別見外,有什么事你就找劉詩語,啊。”
說著拉著劉詩語往后車廂走去。
笑笑舒了一口氣,不敢再哭,也不敢用手揉眼睛,怕回家被媽媽看出來。
窗外車流像一條臃腫的丑陋蟲子,艱難的在雪里蠕動,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