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了爹媽了?
- 隨身帶著個馬桶
- 當家和尚
- 1587字
- 2010-11-22 07:34:48
爸爸講這個故事,讓笑笑覺得像是在聽水晶之戀果凍里贈送的那種愛情童話的有聲版。
她像一個完全成熟的大人一樣靜靜的聽完,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淡淡地問:“你打算怎么處理劉健的事情?”
爸爸意外的盯著笑笑,他不敢想象這么理智冷靜的問題能從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嘴里吐出來。這個問題像一把犀利的匕首透過層層衣服直插入他的心口,使他恍惚中覺得女兒的身形一下子高漲起來,而自己卻陡然間縮小、頹老了不少。有那么一剎那,這種恍惚的感覺讓他有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好像女兒已經像一只振翅欲飛的鳥兒,要從他的手心飛走。
然而恍惚不過是一瞬。他如實的告訴女兒:“上午我已經著手處理了。”緊接著又把話題拉回他預想的軌道:“笑笑,你能明白爸爸給你講這個故事,是什么意思吧?”
笑笑寸步不讓的跟他針鋒相對:“什么意思?”
蕭重光在心底發出深深一聲嘆息,笑笑簡短的兩句話把他十幾年來一直自以為是的父女關系瞬間支離破碎了。面前的女兒雖然看起來還是稚氣未脫,但是她已經不是那個一袋膠皮糖,一個精美的文具盒就能給糊弄的高高興興的小女孩兒了。這讓他想起前不久給她帶回電腦時她那種不咸不淡的反應。
她甚至沒說一句謝謝。
這種感覺讓他像夢中覺醒一樣,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女兒,和她與自己的關系。她不再懵懂,對于事情有了自己的分析能力,時間瞞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把“主見”這個可怕的東西給了女兒。
他不得不把她當做一個大人來平等對待:“我希望你能替爸爸暫時保守這個……秘密。”
笑笑低垂著眉注視著杯子里微微漾著的咖啡奶茶,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短短的兩句話在爸爸心中產生了那么大的動蕩。事實上她的成長并沒有嚴重到爸爸所認為的那樣。
她確實覺醒了,但是這種覺醒讓她感到迷茫,就像在漫長的陰雨迷蒙天氣中突然一覺醒來,卻搞不明白窗外到底是早上八點還是傍晚十八點。她已經能把握住事情的關鍵點,卻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著手解決。像一個剛上手術臺的實習生,手里拿著解剖工具,卻只能看著病人發呆。
然而她卻知道“保密”只是類似于止血的措施,真正的關鍵是如何把身體里的這個毒瘤給切除了。她猶豫了一會,說:“然后呢?”
她想知道的是:“以后怎么對待劉健?我們家還會像以前一樣嗎?”她為媽媽和自己感到不平,從爸爸的那個故事里她聽出來了,媽媽似乎只是爸爸和苗青柔愛情的一個見證者,一個給他們收拾殘局的局外人。而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家庭不過是爸爸心灰意懶后隨便締造出來的。自己并不是一個愛情的結晶。
父女倆的這次談話結束的并不愉快,爸爸沒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只是含糊其辭的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首要的是如何將劉健從看守所里弄出來。
兩天前笑笑還在想著可不可能央求爸爸幫助劉健,現在她卻為了這件事傷心又憤怒。
但是不管怎樣,她還是答應了爸爸為他保守秘密。
第二天下午,劉健回來了!
三年甲班一陣騷動,劉健就像一個凱旋的英雄,在眾人崇敬的注目禮中昂首闊步的走回自己的寶座。看守所似乎不供飯,不到一個星期,劉健原本就消瘦的臉更加刀削斧劈一般。然而他的眼睛越發炯炯有神,周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冷酷兩個字已經不夠資格形容他了。在很多人心里,他完全可以去做一個古惑仔。
沒有掌聲迎接這位同學,對于這么一個冷血又不要命的人,敬而遠之是最好的態度。
只有幾個曾經跟佟智打聽過消息的女生失聲驚叫起來,打扮的十分非主流的安然和她形影不離的密友周曉曉抑制不住激動當場哭了出來,兩個人抱著頭一邊放聲大哭,一邊還互相安慰。像兩枝美麗的梨花一樣春潮帶雨晚來急,兩張臉蛋兒被淚水點化的斑斑駁駁。彼此用心心相印紙巾一抹,像揩下了幾道肉皮。
笑笑沒用過粉底一類的化妝品,十分詫異,敢情兩人的臉皮是面粉做成的?
推門進來的余貴山老師比她有見識,狠狠剜了兩人一眼,從嗓子里尖聲逼出一句話:“怎么著?死了爹媽了?”
周曉曉比較尊師重道,低了頭不敢說話。安然兩只長睫毛大眼睛撲閃撲閃盯著他看,大花臉上寫的都是不服氣,抽泣一聲,胸前的衣服就往上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