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大哥在精確地把控制著平衡。

薪酬和成績相關，成績和時間相關，時間和班主任和自己爭奪程度有關，沒有人可以置之度外。

所以科任老師和班主任會在學生面前不體面，科任老師會在學生面前不體面，月考后這種斗爭會達到頂峰。

在墨老師看來，一切沒有辦法歲月靜好，如果不主動出擊，不能支棱起來就意味著慘敗，意味著無止盡的內耗，和學校看似無意實則故意刁難。

有些科任老師有實力不用心，有些科任老師用心沒實力，更多老師處于兩者之間，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悲喜交加，一方的難受映襯著一方的平靜表情之下的暗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勝利者的歡愉在失敗者的沮喪前好像顯得尤為盡興。

在沒有簡單好相處的同事，在沒有簡單公平的人際關系，在沒有可以拍著桌子互相罵的領導，人心難測，謹言慎行，把自己活成一個無悲無喜，沉默寡言，只知道工作的沒有情緒的機器，這是你想要的嗎，墨老師很多次在心里不停地追問自己，像是得了一種慢性病。

這病伴隨著懷疑他人，無止盡的內卷，和殫精竭慮的內耗，什么狗屁玩意！

李白說：“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蘇軾說：“人生如夢，一尊還淚江月”，文人的風骨伴隨著年紀蕩然無存，年輕輕輕，暮氣沉沉，面具帶久了摘下還是自己嗎？

去他媽的狗屁成熟！

2

你給我滾進來！

墨老師對著希希大聲吼道，彼時她正和其他同學準備下樓上體育課。

“來，你和我說說，我叫你，你吼什么”

“我本來就把把聽寫本改好了啊，不信……”

“瞎說，來，你給我仔細看看，有這么訂正的嗎，錯的只訂錯的字，只寫一遍？”墨老師越罵分貝越大，“你搞清楚我們的標準沒有，你隨便翻一本，誰敢像你這樣訂，我本來對你印象挺好的，開學時讓你去學生會那么器重你，你倒好，用這個來敷衍我！我在班上講了多少遍訂正標準，你心里到現在還沒數，你是沒聽課還是懶啊！你毀壞我們班語文學習的班風，辜負老師的信任，你媽媽多么希望你成績提升，和我東拉西扯講那么多，我多么理解你，讓你坐前面，現在你這樣搞，你對得起誰？……”

墨老師的疾言厲色如同狂風暴雨傾瀉而止，希希沉默，也只好沉默。

“來，你給我解釋一下，我當眾叫你，你還一臉不耐煩，你還瞎解釋，你想怎樣啊？把你爸爸媽媽叫過來，立馬叫——等考試結束，我和你講，要不是忙著考試，你馬上就給我叫，我先等考試結束……”

“滾！”

希希離開辦公室去樓底下上體育課。

當天中午，墨老師查寢，把希希叫出來，再次問到怎么想的，錯在哪兒了，希希回答中不知道她最大的錯誤是頂撞了老師，她被罰了一中午。

考試快要結束的最后一門，希希給老師寫了一封誠懇而真摯的道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