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九轉第四轉——氣貫長虹。
江承盤坐在瀑布下的巨石上,任由萬鈞水流沖擊頭頂。他周身環繞著一層淡金色光罩,將水流隔絕在外。這是修煉玄天九轉的特殊方式,借助自然之力錘煉肉身。
一個月過去,在白翁的指導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孤鴻刀已經完全覺醒,現在能隨他心意變化大小,甚至短暫地御空飛行。
“收!”
江承突然睜眼,金色瞳孔中似有雷電閃過。他雙手結印,周身光罩猛地收縮,竟將整條瀑布的水流截斷三息!
白翁站在岸邊,滿意地點頭:“不錯,已經初步掌握“截天手”。這是蒼鷺一族的基礎術法之一,練到高深處可截斷江河?!?
江承躍上岸邊,身上水汽瞬間蒸干。他活動了下筋骨,體內真氣如汞漿般沉重凝實,比一個月前強了數倍。
“白翁,我想試試刀法?!?
老者笑了笑,指向遠處一座小山頭:“看到那座石峰了嗎?用我教你的“驚鴻式”。
江承點頭,孤鴻刀無聲出鞘。他沒有立刻動作,而是閉目凝神三息。突然,他身形如電射出,刀隨身走,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金色弧線。
“唰!”
刀光閃過,三十丈外的石峰頂部被整齊削平,斷面光滑如鏡。
白翁瞳孔微縮:“好一個驚鴻式!這一刀已有你祖父三分火候?!?
江承收刀,卻沒有絲毫喜色:“還不夠。趙無涯是青冥宗執法長老,修為至少是元嬰期。我現在才金丹初期,差距太大。“
“修為不代表一切?!鞍孜虖膽阎腥〕鲆幻队窈?,“這是你父親留下的“玄天劍訣”,雖名為劍訣,實則適合任何兵器。配合你的玄天靈體,越階挑戰不是不可能?!?
江承接過玉簡貼在額頭,大量信息瞬間涌入腦海。他閉目消化片刻,突然皺眉:“這劍訣......怎么有青冥宗的影子?“
白翁神色復雜:“因為玄天九轉和這套劍訣,本就是青冥宗創派祖師從玄天宮帶出的殘篇。只不過他們無法發揮真正威力,才退而求其次發展出現在的青冥劍道?!?
江承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所以青冥宗追殺蒼鷺一族,是為了補全功法?”
“不僅如此?!卑孜汤湫?,“玄天宮中有突破此界桎梏的秘密。那些卡在元嬰巔峰的老怪物們,為了那一線希望,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正當兩人交談時,白蒼鷺突然從高空俯沖而下,發出急促的鳴叫。
白翁臉色一變:“有人闖陣!”
江承瞬間拔刀,神識外放。果然,山谷入口處的隱匿陣法正在被暴力破解,來者不善。
“三個金丹,一個元嬰。”白翁快速說道,“是血煞門的人!他們專修血道功法,對血脈氣息最敏感,定是沖你來的!”
江承握緊孤鴻刀,眼中戰意燃燒:“來得正好。”
“別沖動!”白翁一把拉住他,“那個元嬰老怪不是你現在能對付的。從后山密道走,按計劃去“迷霧沼澤”與其他兩支血脈匯合?!?
“那你呢?”
白翁笑了笑,突然伸手按在江承額頭:“老夫活了四百歲,早就夠本了。記住,玄天宮現世之日是下個月圓夜,地點在......“
一股龐大信息直接灌入江承識海。與此同時,山谷入口處傳來轟然巨響,陣法被破!
“走!”白翁猛地推了江承一把,自己則轉身面向入口,雙手快速結印,“老夫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下,什么是真正的蒼鷺秘術!”
江承咬牙,轉身向后山掠去。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凄厲慘叫,但他沒有回頭——白翁用生命為他爭取的時間,不能浪費。
密道出口是一片竹林。江承剛沖出不遠,突然心生警兆,猛地側身。一道血箭擦著他臉頰飛過,在竹子上腐蝕出一個大洞。
“反應不錯。”一個陰冷的聲音從竹影中傳出,“不愧是蒼鷺血脈?!?
三個身穿血袍的修士呈三角陣型包圍了江承。他們臉上都戴著惡鬼面具,周身血氣翻涌。
“血煞門三煞,奉命取閣下首級?!本又心侨岁幮Φ溃胺判?,我們會好好利用你的血脈的。”
江承冷笑,孤鴻刀橫在胸前:“廢話少說。”
三煞同時出手,血箭、骨刺、毒霧從三個方向襲來。江承不避不閃,體內玄天九轉功法全力運轉,刀身上金紋大亮。
“驚鴻式·飛鴻斬!”
刀光如電,在空中劃出三道完美弧線。第一刀劈碎血箭,第二刀斬斷骨刺,第三刀更是將毒霧一分為二!余勢不減,直接斬向左側那名血煞。
“噗!”
血煞匆忙凝聚的血盾如紙糊般被破,一條手臂高高飛起。
“啊!”血煞慘叫后退,“小心他的刀!”
另外兩人見狀,立刻改變策略,開始游走纏斗。他們不斷釋放各種血道法術,試圖消耗江承的真氣。
江承心中冷靜,一邊格擋一邊尋找突破口。這三人都金丹中期修為,單打獨斗都不是他對手,但配合默契,一時難以速勝。
更讓他擔心的是那個沒露面的元嬰老怪。必須盡快解決這三人!
想到這里,江承故意賣個破綻,裝作真氣不繼的樣子。右側血煞果然上當,獰笑著撲來:“得手了!”就在血煞利爪即將觸及江承咽喉的剎那,江承眼中金芒暴漲,左手突然結印。
“截天手!”
虛空仿佛被無形大手攥住,那血煞身形一滯。雖然只定住半息,但對江承來說已經足夠。孤鴻刀如金色閃電,從血煞眉心刺入,后腦穿出!
“老三!”另外兩人驚呼。
江承不給敵人喘息之機,刀勢一轉,玄天劍訣第一式“長虹貫日”悍然出手。一道金色刀氣如長虹經天,將第二名血煞當胸貫穿。
最后那名斷臂血煞見勢不妙,轉身就逃。江承正要追擊,突然渾身汗毛倒豎,本能地向旁邊一滾。
“轟!”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被一只血色巨掌拍出三丈深坑!一個身材佝僂的血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小輩好膽!”老者聲音嘶啞,“殺我血煞門弟子,今日定要抽你魂魄點天燈!”
元嬰老怪!
江承心頭一緊,但并未慌亂。他暗中運轉白翁剛傳授的秘法,將體內金色能量注入孤鴻刀。
“血煞老魔,你徒弟學藝不精,怪得了誰?”江承故意激怒對方。
老魔果然大怒,袖袍一揮,無數血骷髏頭呼嘯而出,發出刺耳尖嘯。這是血煞門招牌法術“萬魂噬心”,每個骷髏頭都蘊含一個被折磨致死的冤魂,專攻神識。
江承不敢硬接,施展身法快速閃避。同時手中孤鴻刀連斬,金色刀氣將漏網之魚一一擊碎。但骷髏頭實在太多,很快他就被逼入死角。
“死吧!”老魔獰笑,雙手一合,所有骷髏頭匯聚成一只巨大血手,向江承抓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光從天而降,如利劍般將血手劈開。同時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血煞門好大的威風,三個打一個還被反殺兩個,現在老不要臉的親自出手?”
江承抬頭,只見一名青衣女子凌空而立,手持一柄細長軟劍,劍身纏繞著青色電光。
“青冥宗蘇雨嬋!”血煞老魔臉色一變,“此事與你無關!”“在我青冥宗地界殺人,怎么無關?”蘇雨嬋冷笑,轉向江承,“這位道友,需要幫忙嗎?”
江承瞇起眼睛。青冥宗的人?是敵是友?
但眼下形勢不容他多想,血煞老魔已經暴怒:“小丫頭找死!連你一起殺!”
老魔祭出一面血色幡旗,頓時陰風怒號,無數怨靈涌出。蘇雨嬋神色凝重,軟劍上電光大盛:“道友,暫且聯手如何?”
江承點頭,孤鴻刀金紋閃爍:“正有此意?!?
兩人一左一右迎向血煞老魔。蘇雨嬋劍法靈動如蛇,專攻老魔要害;江承則刀勢大開大合,每一擊都勢大力沉。奇怪的是,兩人雖是初次配合,卻默契十足,竟將元嬰老魔逼得連連后退。
“可惡!”老魔怒吼,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幡旗上,“血海滔天!”
幡旗迎風而漲,化作一片血海向兩人壓來。蘇雨嬋臉色大變:“小心!這是血煞門禁術,沾上一點就會化為一灘血水!”
江承卻眼前一亮,他感應到體內金色能量對血海有特殊反應。當下不退反進,孤鴻刀高舉過頭,全身金芒匯聚刀尖。
“玄天劍訣第二式——落日熔金!”
刀光如大日墜落,金色火焰席卷而出,與血海相撞。出乎所有人意料,血海竟如雪遇驕陽,迅速消融!
“不可能!”老魔驚恐大叫,“這是什么功法?!”
江承不給對方喘息之機,身形如電突進,孤鴻刀直取老魔咽喉。老魔倉促間揮幡格擋,卻被蘇雨嬋從背后一劍刺穿丹田!
“??!”老魔發出凄厲慘叫,身體迅速干癟下去,最后化為一灘污血滲入地下。
江承收刀,警惕地看向蘇雨嬋:“多謝相助。不過青冥宗為何要幫我?”
蘇雨嬋收劍入袖,嫣然一笑:“誰說我是來幫你的?”她突然出手如電,一道青光射向江承胸口!
江承早有防備,側身避過。但青光卻在空中拐彎,化作繩索將他捆住。這繩索似虛似實,越是掙扎束縛越緊。
“縛仙索?”江承沉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蘇雨嬋走近,伸手抬起江承下巴,仔細端詳他的金色瞳孔:“果然是真的蒼鷺血脈。我奉宗主之命,請閣下到青冥宗做客。“
“做客?”江承冷笑,“是囚禁吧?”
“隨你怎么說?!碧K雨嬋不以為意,“玄天宮現世在即,各方勢力都在尋找蒼鷺血脈。與其落入血煞門那種邪道手中,不如跟我們合作。”
江承暗中運轉玄天九轉,嘗試掙脫縛仙索:“青冥宗趙無涯殺我全家,現在要我合作?”
蘇雨嬋神色一變:“趙長老?不可能,他十年前在閉關......”她突然住口,似乎想到什么。
就在這時,江承體內金色能量爆發,縛仙索寸寸斷裂!他一把扣住蘇雨嬋咽喉,將其按在竹子上:“說!趙無涯與蒼鷺一族有什么仇怨?”
蘇雨嬋雖被制住,卻毫無懼色:“放開我,我可以告訴你一些內幕。我保證,青冥宗內部并非鐵板一塊。”
江承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松手:“說?!?
“趙家是青冥宗三大世家之一,一直主張強取豪奪的擴張策略。“蘇雨嬋揉著脖子說道,“但宗主一脈主張和平發展。十年前趙無涯確實私自出關過,如果真與江家慘案有關,那絕不是宗門的意思?!?
江承不置可否:“你屬于哪一派?”
“我?“蘇雨嬋笑了,“我屬于“查明真相”派。如果你答應不濫殺無辜,我可以幫你調查趙無涯。”
江承沉思片刻,突然感應到什么,猛地拉過蘇雨嬋向旁邊閃去。一道烏光從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穿過,將十幾根粗竹攔腰切斷!
“嘖嘖,蘇師侄這是要叛宗啊?!币粋€陰冷的聲音從林間傳來。
蘇雨嬋臉色瞬間蒼白:“趙無痕!趙無涯的弟弟!”
一個與柳隨風描述中趙無涯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身后跟著十余名青冥宗弟子。
“宗主有令,活捉蒼鷺血脈?!壁w無痕陰笑道,“但沒說不能缺胳膊少腿。至于叛徒嘛......格殺勿論!”
江承握緊孤鴻刀,心中戰意沸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趙家人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