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奸商,二十兩銀子一套房,那混蛋一定想著中間商賺差價。”
坐在正在官道疾馳的馬車上,看著遠去的清河城城門,劉安平忍不住低聲罵道。
雖然對于市場價不太清楚,但劉安平自己估計,死當最多也就打50%的折扣。
那錢老板連收據都沒看,直接給錢給衣就打發了,十有八九是準備自己吃下。
但劉安平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眼下時間就是生命,想到追殺一個死人來拿錢的人絕不是一個兩個。
要是遲了點,被發現自己突然間從癱瘓變為行動如常。
不擅于表演的劉安平實在沒有把握欺騙這個世界的人類,更不對這個世界人的善心抱有任何奢望。
稍稍咒罵了一會,劉安平看向身旁的紙堆。
那是當鋪老板好不容易搜集而來,尚且能看的報紙,零零散散,大約有一百三十來張。
劉安平之前也稍微掃了眼,發現其內既有地方報紙也有國際報紙,內里的信息更是天南海北什么都有,從軍事到地理,從文學到歷史。
雖然都是一些過期的消息,但讓劉安平建立一個對這個世界的大概認知應該也可以了。
莫問記憶里有用的信息實在是太少,絕大部分都集中在做燒餅與賣燒餅,還有部分關于鎮海王府的消息,就連當朝皇帝是誰都不知道。
這些過期但卻足夠有用的報紙是劉安平愿意不講價就賣房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劉安平順手還要了一套看起來質量不錯的衣服,絲綢質地,金絲邊。
這套衣服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但若是有必要,劉安平可以配合著這玩意來扮演一下具有一定身份的人,說不定能夠減少很多麻煩。
雖然這些東西就是全新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兩,但都很急用。
劉安平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只是想著那陰險的當鋪老板還一臉你賺到了,我虧了的表情就有點生氣。
是是是,你虧了,再虧就要買別墅了。
劉安平嘆了口氣,不過賣了也就賣了,至少結果還差強人意。
有了安全,有了信息源,又省下了很多麻煩,起碼在離開這里之前是暢通無阻了。
鎮海王家的招牌確實在這一塊相當好使,不僅出城門的時候都沒有任何人盤問,就是沿途的關卡也從不上來排查。
按照這個計劃,就是萬分之一不到的幾率,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死,然后還想著過來追殺,估計也是一兩個月以后的事情了。
這將為自己爭取最為寶貴的時間。
等到輪船一開,茫茫大海,在這個科技不算發達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精準定位,也算得上是安全了。
暫時的!
不過既然安全了,那么就不要考慮那些太過長遠的東西,劉安平將衣服一同塞到包裹之中,開始看著自己身邊的報紙。
這些報紙雖然零散,而且只講述一些大事件,甚至可能還有虛假信息,但終歸是報紙,能夠打破劉安平現在什么都不了解的困境。
脫離了信息極度發達,甚至都有些過剩的現代社會,劉安平頭一次發現就連過期的信息居然都是如此的珍貴。
坐馬車大約需要十個小時才能到點,他有充足的時間去了解自己即將抵達的地方。
時間緩緩的流逝,當鋪老板找到的馬車夫確實靠譜,一路都默默的在官道上疾馳,只有在換馬的時候才稍稍休息一會,并且不忘為劉安平送上熱食。
當然,劉安平沒有去吃這些玩意,而是隨便就在自己的包裹之中拿出了燒餅就食。
對于鎮海王府所有人的印象已經跌到冰點之下的他根本不想冒任何風險,而在這段時間,終于有了清閑時間的劉安平結合報紙以及莫問的記憶,大體對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有了了解。
從報紙上看,這個類似于中國古代封建王朝的大周王朝科技水準至少處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后,火槍等就不用說了,就連蒸汽機都已經發明出來,甚至還遠征海外,發現了一塊新大陸并已經建立了穩定的統治秩序。
不過在新大陸,大周王朝的統治秩序并沒有像本土一般穩定,不僅僅是當地土著還有成建制的反抗,另一個晚了一步,但同樣對新大陸虎視眈眈,并且已經占據一席之地的布列達帝國隨時嚴陣以待。
三大勢力常常為了各種資源,各種原因在新大陸之上打的你死我活,造就了無數戰爭。
戰爭出現了混亂,混亂帶來了公平,再加上新大陸盛產黃金、白銀,所以在鍥而不舍的宣傳下,無數有理想,有知識,有能力的‘動亂之源’便紛紛沖向新大陸,反過來使得本土更加穩定。
除開科技之外,這個世界有被稱之為武者以及道士的超凡力量,報紙之上在描述新大陸的情況之時常常有某某武者挺身而出,鎮壓土著,隨軍道士出手,操縱天象,覆滅一地的描寫。
不過道士實在神神秘秘,僅僅在邊角落一閃而過,那戰績又看起來極為夸張,暫且不放在考慮范圍之內。
“連火槍都打的贏,在至少一戰程度的戰場上唱主角,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武者了,可以重拳出擊。”將來來回回看過三遍的報紙扔到一旁,劉安平確定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首先是練武獲得自保能力,然后就是想辦法大殺特殺,獲取足夠的能量。
雖然不想屠殺無辜群眾,但是若是那些惡人,罪人以及向自己出手的敵人,劉安平倒也沒有多大感覺,而這種人員在如今的年代肯定不會稀少。
至于說自己無法崛起的可能?
那微乎其微!
即使自己能力的轉換效率存疑,但至少放在修補傷勢方面卻已足夠,而且還能夠提升身體素質,只要稍稍有些時間,有些空間就能打出一片天。
特別是這個世界的武功似乎與自己印象中的一般,強調肉體的鍛煉更是讓劉安平有了很多的信心。
當然,如果有機會,最好還學學道士的手段,看能不能混混道士一途。
畢竟從報紙上看,道士就是這個世界的法爺。
在絕大多數世界,在前中期,法爺比起戰吊要強的太多了。
而就在劉安平確定了自己道路沒有多久,目的地白鷺港到了。
作為一個海港,白鷺港相當繁華。
雖然抵達目的地的時間正巧是傍晚,但白鷺港的碼頭依然人山人海,人潮擁擠,就像是罐頭內的沙丁魚。
跨洋而來的商戶們可不會在乎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越早交貨自然就能夠越安全,所以不分白天黑夜都在卸貨。
白晝與黑夜的交接點是整個港口每天最繁忙的時間點,不管是專職白天的搬運工人還是專職晚上的搬運工人都擠在一起,滿載而歸的漁民、拿著薪水急急忙忙要找樂子的水手、背著重物的搬運工,隨處可見。
從港口往內看去,更是能夠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樓房,看起來著實繁華。
當然,這對于身為現代人的劉安平來說,看起來就是城鄉結合部,勾引不起他多少興趣。
要是有閑心,有底氣,劉安平或許會懷著探險的心思隨處逛逛,但現在,他只是將包裹背在自己身前避免被竊,旋即拿著鐵質的船票,一家家找去。
因為這個世界似乎喜歡統一將輪船的名字刻在船艙之上,劉安平很快的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輪渡——乘云號。
這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正規的客輪,有著七八層樓高,船頂高掛一個醒目的赤紅色旗幟,上面繡著一只神駿無比的蒼鷹,代表著它的所屬——神鷹門。
不過才疏學淺的劉安平根本就認不出來,只是看著這氣派,以及那明顯的正規上船流程,稍稍的松了口氣。
這個客輪確實是認票不認人,那些衣著體面或是不體面的人員拿著鐵質金邊的船票一個個登上客船,有專門的侍者引導區域甚至進行畫像以及簽字。
這讓一直以來神經緊繃的劉安平稍稍松了口氣,而在他的觀察之中,所有乘坐本次輪渡的都是年輕人,臉上都有些許稚嫩。
回想起之前兩人的對話,這艘船的性質應該就類似于當初所謂的留學生船,所載的人員都是去新大陸求學練武的高端分子。
為免夜長夢多,劉安平三步并作兩步便來到了船前。
在確認了劉安平手上的船票是確實的真品之后,身穿黑色勁裝的迎接者沒有任何懷疑,隨意的將船票扔到后面的鐵筐之內,又有著專業人士對照著畫上畫像,贈與鑰匙后便引導劉安平進入客船。
三個小時之后,巨大的客輪如期揚帆起航,蒸汽機輪組運轉間向著天空排泄出裊裊青煙,巨大的白帆映照天光,向著新大陸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