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狂風暴雨,昏暗寂靜的房間之中兩人則死死的對峙。
驚雷一閃而沒,照亮了屋內的景色。
“別過來,過來我就捅死他!”劉安平抵住手下的身體,大聲怒吼到,同時神經緊繃的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出于劉安平的意料,另一位入侵者并非是五大三粗,面露兇光的壯漢,反倒面相老實,頭發花白,身穿麻布,是一個看起來頗有安全感的老年男人。
不過老實也好,兇惡也罷,都是敵人,劉安平沒有任何感覺。
“兒,兒子。”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向來被傳為老實,肯干,忍耐力強的賣餅郎在癱瘓了之后居然也有如此兇殘,男人伸出手,但看著劉安平隨時都可能直接捅進去的姿態以及遍地的鮮血,還是一動不敢動。
“你,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們鎮海王府的人嗎?你知道嗎?!”或許是過于緊張的緣故,男人昏了頭,身為入侵者的他下意識的搬出了自己的后臺,但很快的,伴上如伴虎多年,苦熬多年的他冷靜下來,“放開我兒子,我們可以談談。”
“談你媽,我一個癱瘓人士,談什么?怎么被你殺嗎?你把自己的雙腿打折,我就放開他,我們在同一地位談談!”眼見確實能夠威脅到敵人,劉安平面色平靜,握住匕首,做出要用力的姿態,說到,“快,打折,不然我就捅死他再自殺,黃泉路上帶個墊背的也不錯。”
要是真的打折自己的腿,你一個老年人怎么可能打贏我一個年輕人,你們兩個都要給我墊背!
“別,別,別,冷靜點,賣餅郎。”男人雖然沒有讀心術,但也能明白自己唯一的優勢在哪里。
在感情與理智的交錯下,他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又看了看面前的自己中年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兒子和劉安平,急的冷汗都下來了,身上的衣服一滴滴的滴落汗水,沒想到原本的大好局面怎么變成現在這樣。
難道那張醫生說好的蒙汗藥沒下夠?怎么可能這個時候就醒過來了?
庸醫用差藥害死人啊!
他很明白,與正常人不同,已經癱瘓的劉安平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談條件的對象,如果不打折自己的雙腿,根本就不可能與他正式交談,但要打折自己的雙腿,他又下不去手。
兩人就這么互相瞪視著,僵持在這里,但他們可以僵持,另一個人卻僵持不了。
雙手雙腳都被捅穿,在大量的鮮血流逝之下,劉安平腳下的入侵者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兩人僅僅只是對話了幾句,甚至都還沒人想到下一步動作,原本身受重傷的入侵者就頭向一邊歪斜,直接失去了生命跡象。
就在腳下的入侵者死去之時,突然間劉安平感受到自己似乎吃掉了什么大補的東西,精神一振,一股暖流從大腦之中流出,順著他強烈想要一副好身體的想法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已經完全失去感知的下半身突然間傳來明顯的感覺。
麻!
痛!
癢!
怎么回事?
奇怪的感覺令劉安平不自覺的瞪大雙眼,但現在已經不是思考的時候了,發現自己兒子突然間失去生命跡象的中年男人一聲怒吼,終于不再思考,雙手成爪,直撲過來,就像是一只正在捕食的老鷹。
一只空門大開,好像是送上胸膛來等著被刺的老鷹。
劉安平下意識的拔出匕首,雙腿一蹬,莫名其妙恢復過來的雙腿提供了足夠的力量。
嗤!
匕首應聲刺穿肚皮,借著兩人對沖之力,直接開膛破肚,鮮血與內臟迎面而來,沖了劉安平一臉,于是,暖流再度傳遍全身。
劉安平呆呆的半跪在地,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變化,原本還有些遲滯的下半身能夠明確的感知,肌肉纖維得到成長,神經反應速度也同步變強,整個人的身體素質全面而又均衡的變強了。
兩個人,僅僅只是兩個人的生命,劉安平便從癱瘓癥直接復蘇,再度變成了手腳靈活的正常人。
扯掉自己臉上的雜物,劉安平下意識的蹬腿,踢腳,看著潔白的手掌,上面甚至連多年勞苦所導致的傷疤也一并得到了彌補,看起來就像是現代人的手掌一般。
“嘿,嘿嘿嘿嘿……”
逃脫死劫的喜悅與發現自己具有特殊能力的喜悅疊加在一起,讓劉安平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原本累積下來的恐慌如今一掃而空,有一種踏踏實實的安全感。
但善于調節自己的劉安平稍稍高興一會便立刻冷靜下來,看著腳下的兩具尸體,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而稍微思考,他更是本能的理解了自己覺醒能力的作用。
殺戮,吸收靈魂,然后轉換成萬能的能量,依據自己的想法而發揮不同的作用。
如今被發掘的作用就有兩種,治愈身體與加強身體素質。
一個就如同RPG游戲里的主角一般,殺得越多,等級越高,就越強的能力。
不過,前期成長幅度堪憂。
兩個人在對話中提到我早死晚死都會死,并且語氣篤定,證明鎮海王在這里肯定一手遮天,說不定我的戶籍都已經在里面消去了,那么只能夠先逃了,不過,在這之前,先看看我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
劉安平冷靜的思索。
很快,通過對于記憶中日常搬運的一些東西的測試,劉安平就發現自己的傷勢、體力甚至是精神雖然都已經恢復,但身體素質上卻沒有太大的改變,以最容易測試結果的力氣來看,最多不會增長超過十分之一。
從這個地方來看,如果身體素質的增長真的和之前所感知到的一般的話應該就是全面增長了同等的百分比或數值。
很明顯,雖然劉安平似乎自帶金手指,但這金手指的轉換效率并不太如人意,殺了兩個人之后,別說增長兩人之力了,就連五分之一人力都沒有,直接大吼一聲“下賤的蟲子,低賤的生物,通通死在我的斷神霹靂之下!”然后握住匕首沖出去大殺特殺,以殺止殺,直接殺到無敵的路已經被堵死了。
畢竟這個世界明顯具有一定的超凡力量,到時候沒成長起來就突然被大炮轟了蚊子也不意外。
不過即使轉換率足夠高,劉安平也不會如此去做。
畢竟這樣的癲佬狂徒之路想想也就算了,實際上還是與劉安平的三觀有著劇烈的沖突。
至少在有選擇的時候,劉安平不會選擇這條路。
然后便要測試的是那股奇妙的能量的獲取方式,除了殺人之外,是否殺其他有生命的生物也可以獲取。
這一點更加簡單。
在如今的年代,在房里找點昆蟲什么的還不簡單?
劉安平只是隨便逛了逛,就找到了一只小小的蜘蛛,輕松的用手指碾死之后,同樣的感覺到一丁點的暖流匯入到腦海之中。
或許是這一次劉安平沒有迫切的需求,這點能量并沒有直接被消耗,反而儲存了起來。
不過這些暖流就真的是一丁點。
如果說之前感受到的兩次是1的話,這一次就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只要殺戮,就能獲取能量嗎?不知道砍樹有沒有,不過就這樣來看,砍樹能獲得的能量可能更加凄慘,有機會再試試吧。”啃著家中的存糧燒餅,就著水吞下,通過到處閑逛,吃東西,做研究徹底冷靜下來的劉安平搓了搓手,催眠自己面前的是兩個寶箱,低聲自語,“那么,就到了開寶箱的時間,希望能開點好東西,否則以我現在的力量也只能嘗試上山打打游擊了。”
雖然有點恐懼,但劉安平的動作并不慢,很快的就搜遍了兩個尸體。
或許是這次是過來十拿九穩的洗劫的原因,兩個人的身上并沒有很多銀錢,加起來也不過是三兩多點的碎銀子,但在銀子之外,劉安平意外的搜出了一本薄薄的秘籍,一個特質金邊的船票。
兩個東西都是從中年老男人身上搜出來的,秘籍的封面寫著大力鷹爪功,用很簡樸的人物畫以及稍許的字體書寫了簡易的練法以及注意事項,期間還有些字跡挺新,可能是老男人寫上去的。
但這估計不是什么珍惜的東西,十有八九只是一些爛大街的武學,用來打基礎的時候用用,不然之間在樓下的對話之中就不會讓第一個死去的入侵者去海外加入神鷹門練武了。
所以,讓劉安平最為驚喜的是那張不記名的船票,船票上寫的發船站是距離清河城不到一百里的白鷺港,上面寫著通往方向是新大陸·白鹿港,位置是二等艙,通航時間則是一天后。
很明顯,在搜完了劉安平的家里之后,老男人就想用這艘船送自己的兒子前往海外新大陸拜師求學。
或者說,兩人本來就是準備在離開之前干最后一票。
畢竟在大周王朝本土,選擇比較多的門派除了一些邪門外道之外是絕不會收鎮海王家的下人作為自己的弟子,但在海外就不同了。
就是名門正派,海外宗門也不在乎太多的身份。
天高皇帝遠,鎮海王算個屁,勾連在一起的門派就連皇帝老子都不怎么在乎。
而且實在不行,在保證相對安全的情況下,邪門外道也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劉安平當然不知道以上的信息,甚至就連白鹿港也是第一次聽聞——莫問作為燒餅郎的記憶乏善可陳,別說對于海外,就是對于清河城的信息都不太了解,只是道聽途說中聽到在很多年前帝國發現了一個遍布黃金的新大陸,就連到底是多少年都不知道。
“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海外你總管不到吧?現代都難管跑路到國外的,收拾下,明天天一亮立刻出城門坐船跑路。”
雖然對于那所謂遍布黃金的新大陸表示深切懷疑,但作為已經沒有去路的穿越者,又沒有時間去收集信息,劉安平決定賭一把來自鎮海王府,信息靈通,甚至可能還練過兩手武術的老年男人的判斷。
不管怎么說,二等艙的乘客總不會賣到新大陸當豬仔吧,而且王府的人都覺得練武是個好前途,還有什么練虛的境界劃分?那么這個世界的武術最起碼也有天龍八部,不,應該是太玄經的水準吧?
如果這樣,或許在自己的成長過程中能夠少造一點殺戮,畢竟若是可以的話,我并不喜歡殺戮無辜。
無論哪個世界底層人活著都不容易,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何必互相殺來殺去呢?
深切的感覺到自己的信息量不足,劉安平只能夠暫時如此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