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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暴雨襲

  • 尋笑
  • 朝天椒的小喇叭
  • 5794字
  • 2023-08-08 20:03:22

葬禮流程是謝佳苑生前安排好的,她想海葬,葬在雪山下的湖里。謝佳苑骨子里是個愛自由的人,不想自己死了還被困在木盒子里。

游艇駛在無垠的水上,甲板上整齊地站著前來送殯的來客,大多是隨謝佳苑打天下的老董事。唐姨扶著江詩遠,站在甲板前端邊哭變揮撒謝佳苑的骨灰。

凌冽的海風很大,肆意地吹向受傷的心,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風拍在臉上,很痛。可并沒有一人偏過頭去,紛紛注視前方,送謝佳苑最后一程。

“妹妹,一路走好,愿來生你幸福安康、自由自在。”唐姨對著在空中飛揚的白灰輕喃,鬢角的發絲也在風中翻飛涌動。嘩啦啦的海浪聲把謝佳苑的靈魂送到遠方,送到水的深處。

“再見了!”

兜里不停地振動,司紀夢默默退向一邊,接起哥哥的電話。臉上的神色愈發凝重,腦袋一下就炸開了,猶豫地望向安撫唐姨的江詩遠。司紀夢收回手機,轉身奔向船尾的小艇,腳步雜亂無章,邁得急快。在去機場的路上,司紀夢發消息向江詩遠簡要說明了一下事情,就把手機關機,登上了回家的航班。

一路跑到急診室門口,司家人都等在那里。

“小叔怎么樣了?”

啪,重重的巴掌落在司紀夢臉上,立馬顯現出幾道紅印。司父的怒喝也隨之而來,“你還知道來啊!你小叔的尸體都涼了!你是死了嗎?現在才來,你配做司家人么?”司父又高舉手將要落下,司紀睦忙過來擋在司紀夢面前,拉住司父的手。

急診室的門打開,鋪著白布的病床被推出。司紀夢跑過去,只聽醫生嘆息一句“請節哀”,她輕掀白布,看到小叔的臉。

卟咚,司紀夢跪下,手捧著小叔的手,伏在小叔面前痛哭。靠在小叔身上,感覺不到一丁點的體溫。

“小叔!小夢在這里,你看看我呀。我來晚了小叔,小叔……”

司紀夢一直跟到停尸房才止步,司紀睦、司紀辭也待在一旁。

“為什么前幾天不與我說?”司紀夢眼眶通紅,聲音啞啞的。

“我也沒想到小叔病發得這么突然。前幾日病發,小叔住院治療。醫生說小叔心臟已經負荷不了身體運行,必須心臟移植,由于沒有合適的心臟,只能用人工心臟代替。我看小叔狀態不好,本想告訴你來看一下。可小叔知道你們在忙詩遠母親的事,就不讓我說。對不起,我就不該聽他的。”司紀睦走上前來,抱住單薄的妹妹,揉頭安慰。

司紀夢靠在司紀睦肩頭不語,雙眼無神。一聲聲驚雷兀地響起,道道閃光照在醫院白墻。大雨如鼓點落下,急急地拍在地面上,水浪飛舞。

司紀夢不同他們一起回司家,目送車影離去后,步入雨中,臉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無心看路,不管身往何處。雨未停歇,天已黑下來。鳴笛聲時而響起,伴隨一次次的呼嘯而過。這一次面包車卻停在司紀夢身旁,四周再無他人。車門嘩地打開,一個黑色袋子套住她的腦袋,同時一雙手把她拉入車內,用刀抵住她脖頸道,“想活命,就別說話,別亂動。不然我要了你的小命。”

沒心情與他們瞎扯,任歹徒把她帶到匪窩,與其他被拐女子關在一處籠子里。個個年紀與她都差不多一般大,小的才有八九歲。

歹徒在司紀夢包里亂翻一通,把錢都塞進了自己口袋,又打開了司紀夢沒來得及開機的手機。惡狠狠地瞪著她,把手機遞到籠子前,“把手機解鎖。”

歹徒不耐煩地催好幾回,垂著的頭才抬起。司紀夢懶洋洋地把手伸出籠子輸入密碼,又招至惡人的厲喝,“快點!”

走到外間,歹徒撥通了司父的電話。歹徒沒開口呢,就被司父的大嗓門吼了一通。

“死哪去了?還不回來!”

歹徒耳朵被震得嗡嗡響了半天,頗有怨氣地開口,“你女兒在我手上。”司父剩下的怒氣還沒來得及發泄,這就被堵回去了,歹徒耳朵得以保住。

“多少錢肯放人?”司父沉聲問。

“明白人就是爽快。五十萬,你轉錢我放人。不許報警,否則就別想見你女兒了。”

“說到做到。”

“當然。”

掛完電話的歹徒有些不敢置信,看著手機上的到賬信息呆了半晌。這一次怎么這么順利,難道是錢要少了。不過歹徒是個知足的,一想到自己剛剛賺了五十萬,開心得不行,忙問其他歹徒炫耀自己的成績。三五個歹徒聚在一起歡呼,舉瓶喝酒慶祝。籠子里的司紀夢輕蔑地抽了下嘴角。手突然有些癢,剛好陪他們玩玩。

歹徒打開籠門,用棍子朝里指,“你出來。”見司紀夢遲遲不動身又言,“快點滾出來,放你回去了。”

耐心殆盡,歹徒舉棍砸她,司紀夢一下拿住棍子,用力一抽,歹徒手里的棍就脫手了。她抬眼戲謔地笑看屋內的一干歹徒,悠悠道,“真是些看不上眼的家伙,就這點身手還敢出來混。”

“你找死。”可由于司紀夢坐在籠子中間,歹徒并不好動手。

“其他人全滾出來。”歹徒用腳踹籠子,換了把刀拎在手里。女孩們驚慌地跑出,又被叫住蹲在墻邊,由三四個歹徒拿棍守著。

“要不放她走算了。我們已經收錢了,沒必要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另一名歹徒走來勸道。

但看司紀夢嘴角掛著笑緩緩從籠中站起來,歹徒就氣不打一處來,還能讓一個小姑娘小看了不成,怎么也要嚇她到哭爹喊娘地求他放過。

不等歹徒走進,司紀夢倒自顧自地向敞開的籠門走來。歹徒用刀指向她,“給老子站住!”

只見白影劃過,歹徒手中的刀被踹掉,人也被踢中下巴,倒飛出去。司紀夢挑釁地望向其余歹徒,眉眼慵懶。

歹徒自知遇上了硬茬,互看幾眼后,一起擁上。

呯呯呯,司紀夢把昏闕的歹徒接連的扔進籠子里,鎖上籠門。一手轉著鑰匙,一手撥通報警電話。

警笛聲越來越近,警察沖了進來。隨后而到的是司家人和江詩遠。江詩遠直沖到她面前,“有沒有事?”司紀夢搖搖頭,輕輕地把頭靠在他胸膛。依靠著他,那顆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下來。此時也顧不上司父母撞破戀情,就這樣吧。

在警察局錄完口供,司紀夢讓司紀睦送二人去小叔住處。因是在外司父母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司父一直狠狠盯江詩遠,那眼睛就像是在說自家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一般。其實司父也不完全是不好。老實說來,從小并未對孩子動過手,除今天這次外;對小叔的逼婚也只是口頭象征性說一下,不然小叔早就該被逼得從司家逃離了。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對繼承家業的頑固和一些偏執的想法。

待在小叔的書房,司紀夢收拾完小叔的遺物。翻開從桌柜中找到的電話簿,首頁只有一個人——江竺,后面記的是小叔戰友和老友的電話。司紀夢一一撥電話過去,將小叔逝世的消息告知,邀請對方前來參加葬禮。

那天,日光破開厚厚的云層照在覆雪的大地上,使堅冰融化。二人正要走向墓地,司父攔住江詩遠,“外人沒必要到場。”

“他不是外人。”司紀夢對司父的行為感到腦殼痛,今天她并不想與司父爭吵,尤其是在小叔墓前。

“我還沒同意你們在一起,那他就是一個外人。”

拉起江詩遠的手,露出暗紅色的手繩,“這手繩是小叔親手編的,他已戴了十幾年了。而且他不只代表他本人,也代表他的父親來參加,小叔是想讓他來的。爸,今天這個日子我真不想與你吵。”

“事完了回家一趟。”

“行。”

穿著軍裝的戰友排成隊列,整齊站立。莊嚴肅重地行注目禮后,又依次上前獻花,鞠躬、敬禮,齊唱軍歌。渾厚響亮的歌聲回蕩在空曠的墓園里,送走一代英魂。墓前堆滿了白菊花,聚起一地的悲傷。

……

送走小叔的老戰友,一行人乘車回到司家。司紀夢被司父叫進書房單獨聊,與此同時,司母也在和江詩遠聊。

“你們能分開嗎?”

“不能。這輩子或許就認定他了。”

“人怎么樣?”

“當然是很好。”

“他憑什么和你在一起?你喜歡他什么?”司父難能一直平靜的與她對話,語氣也不再是咄咄逼人,倒讓司紀夢有了和司父聊下去的閑心。

“或許是因為他好看;或許是因為他明明趴在桌上睡覺,背挺得直板板的;或許是他聽不懂卻堅持聽完一節課;或許是他學不來,但仍在學的態度打動了我。”

“你們不是一類人。”

“正因我們的不同,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許多我沒有的亮點。也是這些不同,讓他深深吸引著我。我永遠成為不了他,活不成他的樣子。”一言一語都是司紀夢的真心話。司父久久說不出后文。

“知道典范公司嗎?”

“發展得不錯的一家公司。前不久被轉手他人,很快又重步入正軌,前景很廣。”說到商業方面司父侃侃而談。能讓司父贊賞的公司不多,說明典范在國內也算強者了。

“典范是江詩遠母親一手創建的,如今遠哥手里有典范15%的股份,并且隨時可以回典范任職。”看到司父臉上乍染一抹喜色,司紀夢接著補刀,“不過,依目前來看我遠哥是不會回典范的。但是你大可放心,我觀察過了,遠哥未來一定會成為工程建筑的新星,不會比開公司差多少,可能還更厲害些。到時候你可別求著他幫忙設計。”

“哼!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腰。他最好是出名,不然我女兒他是娶不走的。你們交往也給我注意點分寸,別像小孩子一樣。”

聽司父那語氣,準是同意他們在一起了,司紀夢忙順著桿子爬,應道,“知道。”

“下樓吃飯。”

飯桌上,司父又點了司家兄妹二人,讓他們好好談感情,不許亂七八糟的。

又待沒幾天,小叔宅里的東西都搬回了司家,司紀夢與司紀辭也一同搬回。司紀睦又要回國外了,不過這次有莫擾陪著他一起。莫擾申請了到國外的交換生名額,已通過申請了。

登機口,幾人擁抱而別。

“這么些天應該緩過來了吧,小叔還有幾句話讓我告訴你。”司紀睦臨別時忽然來這一句,讓司紀夢有些不知所措。

“小叔說你要好好的。這么多年最開心的就是看著你長大。我開心地離開,你也要開心地繼續。還有,別老哭喪著臉,多笑笑,我在天上可以看到。”

“這輩子我司紀夢只虧欠小叔一人。”

哥哥走了,二人也打算回學校,一個電話卻在此時又打進來。司紀夢應聲答應。

之前訓練的武館被踢館,師父讓司紀夢回去幫忙打擂臺。這一回又得耽擱好幾天,司紀夢便想讓江詩遠先回學校去。江詩遠從沒見她正式動過手,如今有機會,哪能離開呢。說什么都不同意。

到打擂臺的日子,二人同去,還有開車送他們來的方集。此次的擂臺不同以往,賭的生死局,贏者繼續開館營生,敗者則關門閉館,永不開館。

司紀夢有兩位師兄,高守和安恒。二師兄高守性格老實,體格健壯,天生的練武人。大師兄安恒是師父的兒子,高材生一個,從小隨師父習武。師父人比較老舊,武館里的弟子都是以師兄弟相稱。

雙方打過照面,比賽開始。高守贏一局,安恒輸一局。壓力落到司紀夢頭上。

安恒拍拍她肩膀,“放輕松,別緊張。”

“明白。”接過安恒遞來的水,司紀夢擰開喝下。

鐘鼓一響,拳手入場,預前工作完后開打。一開始司紀夢打得輕輕松松,游刃有余地在場上游走,時不時找到對手破綻,給以一擊重拳。越打越是力不從心了,司紀夢手腳發軟,抵擋不住攻擊,挨了好幾拳。對手飛踢一腳,司紀夢被打至場角,只能舉起雙臂擋拳。

場外的江詩遠坐不住了,找到大師兄。

“這是怎么回事?紀夢平時不如此的。”

“場上總有人挨打,很正常的,別慌。”

方集也跑了來。剛剛他去調場內監控,大師兄往給司紀夢的水里放了東西,方集已經報警。

江詩遠不敢置信地望向大師兄,“你干了什么?”他只記得上場前紀夢喝了師兄遞來的水。

師兄:“對不起,之后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

江詩遠扒開擋在身前的人往場內沖去,“不比了,叫那些場邊的讓開,我要帶她走。”

“現在走,前面的傷就白受了……不行,一定要等比賽結束。”師兄上前擋住他。江詩遠一拳打過去,師兄不躲,不還手。江詩遠也算是練過的,差點沒把師兄揍倒。

場上狠狠防守的司紀夢突然打出一拳,對手連退幾步。

對手:“你還有力氣?該死的安恒,竟敢騙我。”

司紀夢一笑;“沒力氣,骨頭不還是硬的嗎?打趴你綽綽有余。”用蠻力握拳擊出,每打在對手身一下,司紀夢手也受到同樣的力,感同樣的痛。無視痛感,拳拳到肉。反手一拳干斷對手左手,一腳把他踢飛砸在場邊圍欄處。手腳軟綿綿的司紀夢雙手染血,連抬起來都十分費力,整個人有些站不穩,晃晃的。用堅定的眼神看向江詩遠,江詩遠也懂她意,沒再往場中沖。賽到此時停止,對司紀夢是毫無意義的。江詩遠不做聲,向她點頭。

師父武館的弟子見她慘狀紛紛要求停賽,幾人要上場制止,被場邊維持人員攔下。大師姐何嘗在賽中受過此種欺辱,那一身傷任誰看了會不心痛。

對手爬起身來,二人又纏打在一起。司紀夢嘶吼著用斷了幾根手指的拳頭一拳一拳把對手揍成鼻青臉腫,跪在自己身下。

咚,時間剛剛好。一個高大的身影閃現至她面前,她安心地撲進他懷里,放下殺氣將自己交給他。江詩遠抱起快昏過去的她往場外去,救護車與警車的鳴笛聲交織傳入場中。黑白二色的人影入場,清除此處的黑惡。

再次睜開紅腫的眼睛,司紀夢見到病房里的一大群人,也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纏著許多繃帶,手上打著厚厚的石膏。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

“家屬盡量輕言,保持安靜,讓病人好好休息。”醫生檢查完,叮囑幾句常規的話,合上病例本走了。

“到你說話了。”司紀睦把安恒從墻邊拉到床尾。

“對不起。”安恒先深深鞠了一躬。

“別,我可受不起。有話快說,我不想再看見你。”司紀夢扯著要冒煙的嗓子道。

“你知道我爸的,自己一輩子死守著武館,偏還要讓我和他一樣。我高校畢業,有的是大好前途,何必把下半生浪費在武館里。我聯絡武館對頭打擂,想讓武館就此關門。若你不來,我們是必輸的。可你來了就不同了,我只能出此下策,給你下藥,以保必輸。”

“師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武館眾師兄弟也都該寒心了。武館繼承者不只是有你,二師兄比你要合適許多,你卻從未想過讓他代你承位。……你走吧。”隨司紀夢話音落,警察押安恒離去。

“師妹,讓你受苦了。師父因大師兄的作為急血攻心住院,故此番只有我來探望。”高守拱手以示歉意。

“不用再叫師妹了。經此一事,我也算過報師父恩情,以后就把我從武館除名吧。好好經營武館。去照看師父吧,我這不缺人。”司紀夢很累,下了逐客令。在一屋子不友好眼神的注視下,高守終是默默走了。

不多一會,方集送來了清淡的膳食。司家人也不再多留,一同離去。

“小江照看好她。往后再不可讓紀夢受如此委屈了。”司父臨走叮囑。江詩遠應下。

旁人走了,病房里終得以清靜。司紀夢小口喝著江詩遠喂的湯,心里舒坦許多。

司紀夢對幫她吹湯的江詩遠道,“你替我抱不平了?安恒牙都要被你打掉了,嘴角那么大個口子。他還手你就慘了,他只比我弱一點。”

“再怎么也要拉上他陪葬。他害你受這么重的傷,以后不要再與他聯系了,我們結婚也不許他去。”一時心急,腦袋沒轉彎,江詩遠真言吐出。

司紀夢狡黠一笑,“你都在想結婚了。我答應了?”

“你要逃婚嗎?我現在趁你受傷把證領了,你也無法。”不管合不合理,江詩遠小孩子氣地說。口頭上是不能輸的。

“膽子肥了,敢在我頭上耍滑。過來……”江詩遠依言靠近,司紀夢傷手擔在他肩上,偷偷親了江詩遠的臉一下,“謝謝你。”

江詩遠臉熱的滾燙,強裝鎮定,說出心里憋了好久的話。“以后我做你的拳,動手打人的事我來干。我會加強練武。你只需要站在我背后,萬事有我在,萬不可再讓你受這樣的傷。”

“好,我聽你的。”司紀夢乖巧地答。

窗外的綠樹在風中搖曳簌簌作響。風來起,無風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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