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紅上前一步：“領隊先生，我愿意。”

“還有嗎？”魚頭人問。

“我，我愿意。”劉葉咬咬牙站出來。

在宿舍睡著前的那段時間，劉葉想明白了幾件事。

趙天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從月老的角度看，月老所為其實很正常。死亡當前，誰都是自私的。不僅不維護自己的利益，反而犧牲自己利益幫助別人。太可笑了！在現實世界，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才爬到趙天情人的位置。

我本來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啊。

況且，月老確實有本事在身，還救了自己一命。一碼歸一碼，這個恩我會報。

很多時候，風險意味著收獲。試一試，又有何妨？不過是一死，如果天要亡我，自己就該在十五年前死在貧民區。

月紅意外地看著劉葉，看到了劉葉眼中一閃而過的瘋狂。

和風沒什么反應。

趙天露出關切的神情：“劉葉，你確定？外面很危險。”

看得出來，趙天挺敷衍。不過劉葉卻一副被感動的樣子，和趙天拉扯。

【這個時候還在整虛頭巴腦的，也不嫌命長。】

【有沒有人發現，劉葉對趙天的態度變了。】

【一開始，劉葉滿心滿眼都是趙天，現在卻變成敷衍。兩人離反目成仇不遠了。】

【期待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時間到了。”魚頭人打斷了兩人的“情真意切”。

魚頭人轉身，從嘴里掏出什么東西打開另一扇門。

魚頭人的身子擋住了月紅的視線，月紅沒看清具體是什么。

但是月紅聽到鎖孔轉動的聲音。

應該是鑰匙。

魚頭人率先走出去，聲音有些不耐煩：“還不跟上！”

月紅和劉葉趕緊跟上。

門外是昏暗的走廊。

“千萬不要——跟——丟——啦。”魚頭人故意拉長聲音。

月紅面色不變，這種把戲用來騙騙小孩還差不多。而且，魚頭人現在和月紅可是同級的。

劉葉在昏暗中握緊雙拳，視線緊盯月紅，緊繃著的身體隨時準備逃跑。

“嘀嗒嘀嗒”的水聲隨著三人前進逐漸微弱，直至消失。

一路上沒有危險。途中路過一個柜臺，魚頭人自然地從柜臺上拿走一張紙和一支筆。動作很輕，如果沒有一直關注魚頭人，就會忽略魚頭人的動作。

月紅學魚頭人，劉葉學月紅。

目的地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遠處擺著配套的桌椅，客人所在的地方。身旁是柜臺。

“哈嘍，又見面了，漂亮小姐姐更漂亮了。”小紅帽在柜臺后自來熟地打招呼。

“哈嘍，小紅帽小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月紅自然地回答。

“你是來當服務員的？姐姐可要小心啊。不小心死掉了，我的生意就黃了。”小紅帽微微仰頭，臉上充滿天真無邪。

小紅帽的話有點多，自己和她非親非故的……感覺漏了什么。月紅心想。

“那當然了，我怎么舍得讓這么可愛的小姐傷心呢？這樣吧，后天天下班后小紅帽小姐有沒有時間呢？我們好好談一談生意。”月紅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姐姐，我好像打擾你工作了。耽誤這么久時間，客人一定等急了。姐姐不會怪我吧？”小紅帽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充滿擔憂。

聽到小紅帽“好心”提醒，月紅終于知道忘了什么。忘的是時間。

“剛剛我們說話的時候，領隊先生不打斷我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相信英明的領隊大人，一定不會犯這種讓客人等急的低級錯誤。就算犯了，也會一人錯一人當。小紅帽小姐可沒有犯錯吶。對嗎？領隊先生。”月紅轉頭看向沉默全程的魚頭人。

魚頭人陰沉著臉，第一反應是想要否認，卻發現小紅帽惡狠狠地瞪著他。于是，魚頭人剛到嘴邊的兩個字吞了下去，在肚子里轉了又轉，變成一個字：“對。”

【魚頭人表示：我全程什么都沒做，最后倒成了我的錯。】

【魚頭人表示：你們禮貌嗎？明明聊天聊得歡的是你們。】

【我查了黃歷，其實魚頭人今天不宜上班，因為天邊會飛來一口好大的鍋。】

【哈哈哈。】

聽到魚頭人的回答，小紅帽滿意地點頭。

魚頭人背著鍋走向客人。

目前客人只有一位。月紅決定先在魚頭人后面當個小透明。

“尊敬的客人，您好。請問您想要喝什么奶茶呢？”魚頭人拿出之前從柜子拿的紙筆，用筆在紙上預備寫寫畫畫。

走廊昏暗，月紅還沒來得及看那張紙。此時，月紅也拿出紙筆觀察。

筆是普通的鋼筆，和用品室里的一樣。紙和便利貼也是同種材料。

紙是菜單，上面有五種奶茶，和廚房的配料名稱一一對應。

魚頭人口中的客人是一團黑色的影子，軟塌塌地癱在椅子上，渾身充滿惡意與死亡的氣息，比起魚頭人之前靠在廚房門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這團黑色的影子說出需求，就像是程序不成熟的機器人，聲音生硬冰冷。

“櫻桃夾心。”

“好的客人，五十銅幣，請問您是要刷卡還是現金支付？”

黑色的的影子開始顫動，最終一張黃銅卡片從黑影里鉆出，放在桌角的二維碼上。

“五十銅幣，支付完成。”

直到歡快的游戲提示音響起，魚頭人才討好地繼續說：“客人您的奶茶很快就好，請稍等。讓您久等是我的錯，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作為補償，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我身后的這兩位——”

說到這里，魚頭停頓了一下。

“——員工將在這里陪您。我去為您取奶茶。”

劉葉聽到魚頭人的話猛然抬頭。

魚頭人這是把我和月老賣了？

說完，魚頭人轉身離開。

在經過劉葉和月紅的時候，魚頭人小聲說：“替我陪客人，我給報酬每人三十銅幣。”

魚頭人雖然需要付報酬，但月紅卻從魚頭人的表情中讀出了幾分愉悅，接下來似乎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而且，反悔也來不及了。服務客人永遠排在員工爭執前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魚頭人反擊。】

【姜還是老的辣，我不是不承擔懲罰，只是花錢讓別人替我受罰。】

【強買強賣算是讓魚頭人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