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些什么?”陳銘把林廣權(quán)踢到一邊,扯過一塊較大的碎塊坐下。格蘭特等人已經(jīng)乘坐電梯先行上樓了,現(xiàn)在這個地下樓層只剩下陳銘和林偉榮,還有躺在地上的一具尸體。
林偉榮用拐杖指了下被踢到一邊的林廣權(quán):“想必這個應該就是我那位兄長大人了吧。”
“答對了,可惜的是沒有什么獎勵。你想給他報仇嗎?”陳銘直視著林偉榮的眼睛。
“不,怎么會呢?”林偉榮表現(xiàn)的相當膽怯,就像是農(nóng)場主打殺了奴隸唯一的孩子,奴隸卻還要誠惶誠恐的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這個野種的死活,并跪在地上舔農(nóng)場主的靴子。
“收起你那可笑的偽裝。”陳銘的語氣驟然變得冷冽,“如果你真的感到害怕,你現(xiàn)在應該讓林家所剩不多的人護送你逃離,而不是獨自一人拄著拐杖來這里找我。”
“您真是說笑了。”林偉榮身上的氣場瞬間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從人畜無害的兔子變成了盤恒在暗處的毒蛇,“這怎么能說是偽裝呢,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的自我修養(yǎng)罷了。”
“我的時間很寶貴,你最好在我對你感到厭煩之前說明你的真實來意。”傲慢的劍尖輕觸地面,陳銘此刻的姿態(tài)有些慵懶,卻又殺機畢露,“否則,我會在下一秒刺穿你那巧舌如簧的聲帶。”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林偉榮微微欠身,“您對林家,感興趣嗎?”
“如果你的籌碼就只是這個大部分戰(zhàn)力損失,元氣大傷的林家的話,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個籌碼不夠分量。”
“那如果以林家為媒,聯(lián)同中國境內(nèi)的其它世家勢力,甚至與軍方也可以達成合作,繼而得到中國混血種的支持呢?”林偉榮似乎早就料到了陳銘的回答,笑瞇瞇地跟注。
劍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良久,陳銘再次看向林偉榮:“這個籌碼確實足以讓你上桌,但是你要怎么證明你能夠持有這枚籌碼呢?即使你證明了你擁有這枚籌碼的持有權(quán),殺了你之后我同樣可以得到這些。”
“首先是第一個問題。”林偉榮指了指林廣權(quán)的尸體,“您殺死了我那親愛的大哥,他的大部分親信也死在了您和您的同伴手里。今晚過后,我就能很快的掌控整個林家,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利用他們對您和您的同伴們的仇恨讓林家更為團結(jié)。”
“掌控了林家之后,我就可以召集四家聚談,吳家與軍方親近,老家主又較為開明,曾經(jīng)數(shù)次提出結(jié)盟,王家新任家主在我手里有把柄,這兩家問題不大。”林偉榮毫不在意的把籌碼翻明,“唯一的阻礙就是陳家。”
“哦?”陳銘提出疑問,“可是據(jù)我所知,陳家可是一向和你們林家親近的很,怎么就成了唯一的阻礙呢?”
“您有所不知,原本陳家確實是依附于我們林家,但是近些年陳家似乎是搭上了歐洲某個勢力,漸漸的與其他世家有了分隔。”林偉榮的語氣里帶著自信,“陳家現(xiàn)任家主性格怪異,但我能夠通過安插在陳家內(nèi)的暗手探明陳家,繼而聯(lián)合四大世家與軍方,您將會得到中國混血種的支持。”
“接著是第二個問題。”林偉榮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您需要一個人作為您的手,掌控著這些籌碼。鄙人不才,只有C級的血統(tǒng),也只會耍些小聰明,作為一個手再合適不過了。”
“你說的不錯。”陳銘輕輕的鼓起了掌,“只是你遺漏了一點,為什么你會覺得,我會需要中國混血種的支持呢?既然你可以利用龍骨吸引我們幫你除掉林廣權(quán),想必你也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力量,在絕對力量面前,支持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龍骨之力我當然知曉。”林偉榮從容不迫的回答,“那絕非是凡俗之人理應覬覦的偉力,您能夠駕馭這份力量,自然就證明了您并非常人。但這條路是不為世間所容的,王者往往也需要臣民的擁簇,在您被迫與世界敵對時,我們的支持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我大可以像今天這樣逐一拜訪其他世家,相信軍方也很樂意看到你們被找麻煩。”
“世家的力量并不像表面那樣簡單。或許您可以做到在短時間內(nèi)打破世家的大門,但是想要徹底掌控世家,我并不懷疑您能做到,但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林偉榮低著頭,“但您很趕時間,不是嗎?不然您也不會選擇這么快就直接襲擊林家大樓。”
“你為什么會肯定我現(xiàn)在很趕時間呢?”陳銘直視著林偉榮,他感覺眼前這個c級混血種會給他帶來不少意料之外的收獲,“以至于你如此的自信,把自己的暗碼列在我的面前?”
林偉榮沉吟著,毫不避諱的同陳銘對視:“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場賭博,有人大賭,有人小賭,有人會給自己留有退路,有的人卻在每一場押上自己的所有。而我就是最后那種,押上一切,要么贏得所有,要么跌入最灰暗的深淵。”
又沉默了許久,陳銘才緩緩開口:“你賭贏了,你成功地向我證明了你的價值。說說看吧,你的條件是什么。”
林偉榮松了一口氣,他確實擔心眼前這個家伙絲毫不在乎任何利益得失,直接暴起把自己砍死,那樣的話可就全都完了。
“我的條件非常簡單。”林偉榮的語氣逐漸變得莊嚴,“在您真正登臨神位之時,允許我們站在您的身后。”
“知道的不少啊……”陳銘再次刷新了對于林偉榮的印象,“怎么,知道我走的路?”
“家父林豐白,上一任林家家主,因此知曉一些辛秘。”林偉榮表現(xiàn)得很平靜,“家父死于材廣權(quán)之手,還得感謝您殺死了他。”
“不謝,哪怕你倆沒仇我也照殺不誤。”陳銘用傲慢戳了戳林廣權(quán)的尸體,“不過你既然知道這條路徑,為什么不走走看呢?”
他掃了一眼林偉榮,含義不言而喻。
“試過了,只是很可惜,鄙人天資愚鈍,連第一階臺階都沒能踏上。”林偉榮臉色如常,仿佛講述的不是自己。
“封神之路本就是謀逆伐上的路徑,資質(zhì)并不是必需品。”
“或許在您的眼中確實是這樣的吧。”林偉榮露出一絲苦笑,語氣卻像是冬湖一樣平靜,“年少的熱血和輕狂勝過一切的雞湯,但是他們也沒能幫助我戰(zhàn)勝這可笑的天資。”
“您是我見過的在這條路上走的最遠的人。所以我愿意把所有賭注下在您的身上。”
“對于一個賭徒來說,只把注下在一處可不是明智的決定。”
“但我并非一般的賭徒。”說這句話時,林偉榮的瞳中閃爍著晦暗不定的光,“我相信我下的注會在未來千倍百倍的變成我口袋里的盈利。”
“好。”陳銘直視著林偉榮,取出了一塊棱形晶體,“握緊它,你不會后悔的。”
“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