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成為驕傲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013字
- 2024-12-21 23:56:50
自曾許主動攬過最后一攻并成功絕殺幫助桂花高中進入高中生聯賽正賽后,學校里一直少不了關于他的話題。
那個晚上,曾許、崔楚和秋棕在門口的大勺飯店大快朵頤,還買了三瓶大包裝的可樂。
“這好像還是咱們幾個期中以后第一次一起出來吃飯呢吧?”崔楚說,擰開了可樂瓶,一聲悅耳的漏氣聲響起。
“是啊,因為一直忙著訓練和備考,都是隨便吃點就回去了。”秋棕也附和,舉起可樂,“來,慶祝我們期中考試結束,干一個!”
“干!”三人飲了一口辣嗓子的可樂。
“還要慶祝我們的球隊。”曾許頓了頓,“出線了!我們可以打聯賽了!”
“干!”三人再飲一口。
“還有一個。”崔楚舉起手,賣了個關子,“最要慶祝的是,今天許子投進了一個絕殺球!三分絕殺!”
“啊啊啊啊啊!干!!”
三人吃得五飽六飽,坐在椅子上打著飽嗝。尤其是曾許,他幾乎把自己吃到吐。他們在飯桌上大笑,嘶吼,旁若無人,宣泄著近來的壓抑和緊張,一直到了晚自習前十分鐘才往教室走。
而當狂歡的傍晚逝去之后,回到家曾許卻一個人把頭蒙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有能夠繼續打比賽的激動,也有自己敢于擔責的自豪,但除此之外,真正讓他流淚的,是一種特別的釋懷。他從前總是想證明些什么,放棄籃球努力學習,證明給父母看自己是可以不靠籃球考上好大學的。
可是即便他證明了,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挽留不住想走的母親,也讓父親活在愧疚之中,自己更是失去了理想和生活。爭強好勝的曾許,一直在證明,也一直在失去:親情,夢想,還有靈魂。
而當他放下所有,從頭再來時,他還是那個他,只不過早已物是人非。他無法銷毀父親心中始終存在的虧欠感,無法與父親在酒桌上正式地談心,無法站在父親的肩膀上回望過去和眺望未來。曾鐵最大的遺憾就是兒子在因為自己釀成的車禍后沒有再站在球場上,曾許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克服心魔讓父親看到自己的任何一場勝利。
每個男人一生都在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他們和父親無話可說,極少溝通,但父親卻最了解他們,他們也最像父親。他們早就住膩了父親的蝸居了,但他們至今也沒有自己的房子;他們早就看不上父親的工作了,但他們至今掙得也沒有父親多;他們早就厭倦了父親的道理了,可他們至今也沒懂得那些道理。
當曾許冥冥之中看見他爹認可地豎起大拇指時,他叛逆倔強的石頭般的心終于融化了。只有在這個時刻,他才覺得,證明自己是有意義的。
“爸……我會在你的注視下,成為你最期待的那個人……”
2018年,11月9日。
曾許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隨手到床頭抓了抓煙盒,卻猛然想起自己已經打算戒煙了。
清醒過來的他望著窗外的漆黑,玻璃上倒映著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
六點的時分天還沒亮,蘇城的冬天就是如此。
是的,立冬一過,蘇城就晝短夜長了。曾許快速洗漱、做飯、用餐,然后穿上絨衣并套上外套,把領子立起,圍上那條黑紅色的圍巾,扣上鴨舌帽,準備上學去了。
在門口穿鞋時,曾許注視著那雙羅斯7,幸福地笑了。
曾許依舊上午上課,下午的正課之后就扎進球館訓練。與他相比起來,崔楚在晚自習才會過來,他要把作業寫得差不多了再來打球。
曾許作業經常會有完不成的情況,但是老師們似乎司空見慣了,也默許了。因為誰都知道曾許要走體育,以他現在這個成績綽綽有余。
崔楚過來時,給他帶了一份雞蛋餅。曾許已經滿身大汗,在崔楚推門時攜帶的風里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外邊好冷。”曾許坐下來,接過雞蛋餅。
“是啊,立冬了嘛。”崔楚說,“今天最低好像只有2度。”
“那后天的藝術節豈不是要凍死人了。”曾許皺著眉頭。
“呦,不想想下周比賽的時候要去外場,先想到藝術節了。”崔楚撇著嘴,“怕凍著你那小女朋友?”
“你也跟著起哄!”曾許飛起就是一腳。
崔楚踉踉蹌蹌躲開,從曾許雙腳之間掏過籃球,一瘸一拐地走向罰球線,投進罰球后還指著曾許不滿地說:“你就拖吧,拖到最后高考了異地了你倆再談。”
“你就沒點好話?”曾許豎了個中指。
“不是我說你,你倆認識半年了,經歷了這么多事硬是誰也不表白?”崔楚不解道,“你當初追蘇侃那股勁呢,認識半個月就被迷得不像樣……”
“你夠了啊崔。”曾許翻了個白眼,“別提那個人。”
“啊好好好,怪我。”崔楚聳聳肩,又投了個籃,“但我真得說說你,任澗的才華已經是人盡皆知,而且她本身顏值不差,等藝術節一過,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盯上她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嘁,你真是,當初說她不好看的也是你,現在說她好看的也是你。”曾許指著崔楚。
“對比之下嘛……再說,她那陣就是不好看,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也沒個笑臉……”崔楚說著,見曾許臉色沉了下來才閉上了嘴,補了一句,“你小子總是抓不住機會,到時候秋脫單了你都還單著。”
“那不能,我對他這個母胎單身還是很放心的。”曾許笑了笑。
崔楚不管他了,專心練球去了。
曾許也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雞蛋餅,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后天的藝術節,曾許就不由得緊張。
他又不上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緊張。
大概是太為任澗擔心了。他如此在乎任澗,甚至勝過自己,任澗登臺演出帶來的緊張感比自己上場打比賽還要強烈。
他其實還有個偉大的事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