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何為主流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狼丶瞳
- 2035字
- 2024-07-31 21:04:13
2018年,8月31日。
這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也就代表著下個月起,這里的學子就要步入真正的高三,開始正式上課了。
任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學業(yè)中,已經(jīng)不在乎隔壁的曾許是否來沒來上學了。
因為這幾天來,一直都是任澗在擔心曾許,想要把他從沼澤里拉出來。但曾許非但不領情,還愈漸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不務正業(yè)上,企圖一夜暴富。
他完全丟失了從前的自己,他不顧及任澗的感受,不關(guān)心宋詞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人能波及他的情緒,他的喜怒哀樂完全被賭博牽著走,沒有人能讓他歡喜讓他憂。
任澗連續(xù)兩天沒有找過曾許,他也沒有特殊的反應,和前幾天任澗消失以后瘋了一般滿世界找她的曾許判若兩人。
既然如此,任澗也就不再多關(guān)心曾許了。情感是雙向奔赴的,當任澗不斷靠近時,曾許卻屢次以她討厭的方式推她離開。
這還是當初對任澗表達心意、約定好相互提升自己的曾許了嗎?
難道說,人真的會改變得這么快嗎?
如果覃笙對曾許的描述是真實的,那任澗怎么也想不到曾經(jīng)那個無論如何都打不倒的曾許,今天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任澗握筆越來越用力,把手指都摁紅了。她閉上眼,把筆拍在桌面上,捂了捂額頭,蹭了一手心的汗。她重重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她的腦袋里還是會時不時浮現(xiàn)出曾許的名字。
剛好,下課鈴也響了。任澗晃了晃頭,走出教室去透透氣。
路過十班的時候,任澗該死會不由自主地抬頭向里面望一眼,但并不奢求看見誰。
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子,她靠在窗臺上,望著樓外即是的籃球場。場上空無一人,在熱浪之中卻顯得冷清。
連上廁所的時間都這么趕,真的會有人在這么短暫的十分鐘跑去籃球場投兩個球嗎?
任澗望著被曬變形了的籃球場,撇了撇嘴。
果然,很快上課鈴就響了。課間休息的時間可謂是飛逝,任澗也不得不在還沒完全透好氣以后就得趕回那個壓抑的教室。
好在任澗有其他可以放松的方式。當她學習累了的時候,寫詩就成了她另一種落筆。她曾經(jīng)就是這樣度過一個又一個枯燥的日子的,只不過患病以后,她再也寫不出好詩,也不愿意去寫詩了。
她寫詩的小本子的空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填充了,中間夾著的那幾頁畫滿黑線的紙始終是她抑郁癥的縮影:她無法寫詩,一寫詩就是亂糟糟的一片。
不過自從她遇見了身邊關(guān)心她的人以后,病癥也無形之中減輕,對生活的熱愛似乎也撿了起來。在她生命至暗的時刻,曾許、宋詞、覃笙相繼站出來給她溫暖,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也讓她重新以筆為劍,瀟灑詩場。
本來已經(jīng)半年多沒有寫詩了,她認為自己已經(jīng)不具備創(chuàng)作的能力了。但當她創(chuàng)作了幾首歌以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依舊能夠回到提筆作詩的時候。她還有太多文字要寫,有太多情緒要表達。她無法停筆。
任澗在第二節(jié)自習前半段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世界中,以至于同桌湊過來時還全然不知。
“喂,任澗。”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任澗嚇了一跳,大腿條件反射地撞到書桌下,把桌子頂出一聲巨響,桌面的筆也滾到了地上。
安靜的教室里忽然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所有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過來。
任澗不由得臉變得通紅,連忙彎腰撿筆。抬起身時,發(fā)現(xiàn)同桌白彤依舊望著自己的本子。
“在干嘛呢?”白彤好奇地問。
“沒什么,上自習嘛,寫作業(yè)。”任澗心虛地遮了遮本子。
“寫哪科作業(yè)???”白彤緊追不放,脖子都快抻到任澗書桌上了。
任澗一把將本子合上,拿起物理書晃了晃:“物理錯題本……”
白彤無趣地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任澗不自在地捂著脖頸的動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快要爆表了。
后面,任澗就開始正常地投入學習了,知道漫長的時間逝去,磨磨蹭蹭地才到了午休。
任澗還是沒什么胃口。她走出東大門,那些路邊攤還在馬路邊吆喝著,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記憶中。
曾許已經(jīng)很久沒帶她吃過路邊攤了。
以前連飯?zhí)枚忌岵坏萌サ脑S,現(xiàn)在正在徜徉在幾千幾萬的賭博中,哪有空管任澗。
真是唏噓。
任澗買了一份雞蛋餅,但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她獨自一人往教學樓走,感受到久違的孤獨。
當她回到教室時,她看到幾個女同學圍著自己的書桌,正在有樣學樣地偷笑。
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以白彤為首的幾個人拿著自己的詩本。任澗一下子就不滿了:“你們干嘛?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呀,這不是大詩人任澗嗎?”白彤見到任澗,非但沒有放下本子,反而拿到了面前,裝模作樣地讀了起來:“我是一只陰暗角落里的蒼蠅,不過向往著光明。任澗,你是蒼蠅呀?”
隨后,身邊幾個女生咯咯地笑起來,有一種嘲諷的意味。
“任澗任澗,沒想到你這么非主流呀?”另一個女同學毫不掩飾地直白地說,“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寫這種東西?!?
任澗一言不發(fā),一把奪過本子,把她們推開了。幾個女生自討沒趣,覺得這個轉(zhuǎn)校生真是個怪胎。
任澗斜眼看著她們,心里自言自語:我才不是非主流,只不過娛樂至死的年代大家都被搞怪的梗帶歪了!任何時代都應該有詩的存在,不是寫詩就是非主流!
任澗氣沖沖的,眼眶發(fā)酸。
果然只有曾許宋詞和覃笙才能懂她。這也是為什么任澗把他們看得這么重。
就這樣一天,任澗都把自己關(guān)在自我封閉的籠子里。她認為全班都沒有人理解她,仿佛又回到了在葵松的日子。
放學的那一刻,任澗如釋重負,背上書包就往外走。
在踏出校門的時候,任澗抬起頭,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