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共享心事
書名: 曾許人間第一流作者名: 狼丶瞳本章字數(shù): 2387字更新時間: 2024-07-28 19:59:38
2018年,8月30日。
任澗又是獨自一人來到了學校。她現(xiàn)在感受不到任何在剛?cè)雽W到桂花時的感覺。沒有兩個人一起上學,沒有人在教室門口等她,也沒有人和她一起去吃路邊攤。
她也去醫(yī)院找過宋詞了,可是剛經(jīng)歷過手術,醫(yī)生不讓任何人看望。直到現(xiàn)在,任澗也不知道宋詞醒沒醒。
就連手術結(jié)束后,醫(yī)生也無法給出是否成功的結(jié)論,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攜帶巨大風險的手術。
任澗又一次陷入了孤獨。
她無法理解也無法制止曾許的所作所為,只希望等他輸光所有積蓄后就能浪子回頭。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曾許已經(jīng)在高利貸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轉(zhuǎn)眼間午飯時間就到了。任澗絲毫沒有胃口,在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她去了趟教師樓。在那里,她見了覃笙。
“覃老師。”任澗敲門,站在門口對著工作位在角落里的覃笙呼喚。
覃笙抬起頭,看到任澗來了頗為驚喜,連忙把她叫到身邊。
辦公室里除了覃笙沒有其他老師。在飯點,不僅學生去吃飯,老師也都在食堂就餐。桂花的伙食還是相當不錯的。
“你沒吃飯嗎?”覃笙拉著任澗坐下,問道。
任澗搖了搖頭,又反問:“你呢?你也沒吃。”
“沒胃口。”覃笙輕輕笑了笑。
“我也是。”任澗附和。
“怎么了?”覃笙一聽任澗沒有胃口,立馬把自己本想說的心事放在了一邊,關切地問起任澗。
任澗感激地看了看她,但沒有說話。覃笙笑著示意沒關系,這才讓任澗放下了顧慮,談起了自己的心事。
“我的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患了腦腫瘤住院手術,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樣……另一個……”任澗頓了頓,“估計現(xiàn)在還在賭場吧……他染上了賭博,根本不聽勸。”
覃笙聽到一半臉色就凝重了,直到任澗話音落下,她完全被震驚住了。
“多久的事了?”覃笙對任澗的心里情況很擔心。如果是好朋友是這種處境,對她本身也會有不小的影響。
“就最近我才知道。”任澗臉色很差,“就在一周之內(nèi),好像所有不好的事都壓過來了。明明之前都挺好的……可能……之前他們是瞞著我的吧……”
覃笙看著魂不守舍的任澗,緩和了一下心情,仰起頭來說:“你那個手術的朋友,你也沒辦法做什么不是嗎,盡管相信醫(yī)生,相信她,一個手術沒什么的。而另一個朋友……是叫曾許吧?”
任澗眼睛都大了一圈,沒想到覃笙會猜到。
“你怎么知道?”任澗好奇地問。
“我聽說過他。”覃笙說,“曾許這個家伙,或許是桂花最名聲大噪的學生了。”
任澗更加好奇了,疑惑地問:“他在學校做過什么驚人的事嗎?”
覃笙聳聳肩:“期末考試撕別人答題卡還不夠驚人嗎?”
任澗一聽頓時臉都紅了。
“當然除了這個,還有很多事都能表明他就是個怪胎。”覃笙想了想,娓娓道來,“好像是從高二開始,他就一直是年級第一,這樣的好學生自然是在學校里有響當當?shù)拿柕摹5褪窃S,總是惹禍,不聽話,給他的班主任愁壞了,年級主任也總是關注他,甚至有一次我還看見他和年級主任爭吵,我在想,在桂花哪有學生敢和年級主任頂嘴啊,他可真是特殊。”
任澗咧著嘴聽完,說:“他一直都是這樣像個混混。”
“是唄。”覃笙看著別處,又說,“但據(jù)說高一的時候,他還是個另一種好學生。除了學習成績一般,好像什么都還不錯。”
任澗忽然抬起頭,眼睛里有些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不會連好朋友的過去都不清楚吧?”覃笙看穿了她的驚訝,忍俊不禁。
任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和他認識得并不久。”
覃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講述道:“他其實最開始成績沒有多好,中游偏下吧,每天只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打籃球。”
“這個我知道,后來因為腿傷了所以不打了。”任澗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對,真的是天妒英才啊。”覃笙回憶著,“我對曾許這個人印象很深,那個時候他只要一下課就往籃球場跑,哪怕十分鐘也要投上幾個籃球,所以那時候我總能看見他,還和幾個體育老師聊過他。”
“他們怎么說?”任澗問。
“他們說他是一個很有天賦也很努力的人,而且似乎永遠都打不倒。每次贏了比賽他也不驕傲,輸了就加練,還記得他有一句座右銘叫‘你見過凌晨四點的蘇城嗎’,想想真的很有意思。”覃笙說,“那幾個體育老師很看好他,把他當做桂花校隊的核心,他也明白自己的作用,每天除了練球就是練球,根本不會考慮打架惹禍。”
“他那個時候也不抽煙吧?”任澗又問。
“抽煙嗎……這個我不知道。”覃笙搖搖頭,“但我想,如果抽煙的話,會影響運動能力吧。”
一定不抽。任澗心想。而且也不服藥。
“那個時候曾許算是個紅人,帶領他們班拿過校籃球賽冠軍,但那之后腿就骨折了。”覃笙說,“明明之前一直都是打不倒的人,不知為什么就再也看不到他打球了。體育老師去邀請過他,他也拒絕。從那以后,他好像就開始變壞了,不聽老師的話,也不聽校領導的話,據(jù)說更不聽他家長的話,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但偏偏學習成績突飛猛進,直接拿了年級第一。這個小子,永遠都在爭第一,不打籃球以后,就在學習上努力。”
“但……”任澗心里空空的,“我還是覺得以前的他更好,不是嗎?”
覃笙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糾結(jié)了很久,才點點頭:“當然。”
任澗苦笑。
“因為,追逐夢想的人才是發(fā)光的。”覃笙望著天花板,“失去了夢想,在他人的眼里再好,也不過是沒有靈魂的花瓶罷了。”
覃笙的尾音有點哽咽,任澗敏銳地捕捉到了,伸出脖子關切地問:“覃老師?”
覃笙扭過頭去,長長地呼出氣。
“老師你是想到了什么嗎?”任澗問。
“夢想啊……”覃笙低下頭,苦澀地笑道,“如果她還在,她是不是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畫家了呢?”
任澗一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又過了幾秒方才明白覃笙今天為什么郁郁寡歡了。
“因為妹妹的事?”任澗試探著問。
“嗯。”覃笙平靜地說,“今天是她離開我的八周年了。”
原來是妹妹的祭日。
任澗不由得渾身一抖。
她好像對死亡這個詞有些特殊的感受。
如果她曾經(jīng)想要自殺的那些瞬間成功了,她的祭日會在哪一天呢?
會有人悼念她嗎?
那個時候沒認識曾許,沒認識宋詞,沒認識覃笙,誰會在乎自己的死亡呢……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刻,覃笙打斷了她,說道:“任澗,其實我也想給我妹妹寫一首歌。你能幫幫我嗎?”
任澗雙瞳震顫,盯著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