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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孝賢親王(二)

  • 寂寞梨花落
  • 沁色
  • 3240字
  • 2010-09-03 09:57:31

第四十四章孝賢親王(二)

琴音起,我翩翩起舞,搖曳著身子悠然扭動,廣袖所到處激起層層清風,借助著腳力,我忽又跳起奔走至前,將藏在袖中的水袖翩然拋出,似一道光霞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這邊還未收袖,我即立定在原處,踮起腳尖盈盈旋轉,水袖旋轉之間將我圍繞在內,袖上畫有絲絲綠蘿藤,乍眼間,蘿藤纏繞著我婀娜的舞姿,讓整曲楚歌舞透出千種風情,萬種柔美。我最后一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半空中由上至下舞袖旋轉、輕盈落地。蕭恪之配合得極好,我腳尖一觸地,琴音飄渺似無,最后一個顫音,緩緩停止。

我對花海里癡看著我的廷曦俏媚一笑,屈膝作禮道:“臣妾獻丑了。”

廷曦還未開口,只聽一旁的廷昭幽幽道:“君楚歌兮妾楚舞,脈脈相看兩心苦。曲未終兮袂更揚,君流涕兮妾斷腸。嫂嫂的舞姿,若是當年的戚夫人得見,也定會自嘆不如。”

楚歌舞本就是西漢高祖皇帝寵妃戚夫人的絕藝,只是流傳至今,鮮少有人再學習此舞,幼時我亦只是在書中讀到戚夫人跳楚歌舞跳出了怎樣一番絕世姿容,心生向往,求著爹娘給我找師傅學舞。

我走過去坐在廷曦身旁,抬手拿起酒瓶為他二人斟酒,廷曦毫不顧忌廷昭在旁,緊握住我的手,對廷昭說道:“可有讓你失望?昭陽美人,豈是你能小看的?”

廷昭撫掌大笑道:“我已夸過嫂嫂,之前的話就全當我喝醉了酒,胡說八道。嫂嫂是君子,大人有大量,不予我計較了罷。”

我抬袖遮面,盈盈笑道:“孔圣人不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么?三弟今日遇著了,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偏偏就不是你口中的君子。”

廷曦已靠在我身上大笑不止,還不忘指著廷昭唏噓道:“三弟也有碰釘子的時候?哈哈……哈哈……”

廷昭臉色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欲怒還忍,我知道該給他個臺階下,以免得罪了這風頭正勁的孝賢親王,隨即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說道:“三弟才是君子,嫂嫂敬你一杯,當是小人向君子賠罪,可好?”

他接過酒,爽快地仰脖飲下,我拂過廣袖,輕酌了一口,悄悄趁他不備倒于花海中。也許始終對酒有種懼意,不敢多飲,害怕又鬧出了笑話,惹人話柄。

他們二人對酒暢談一番,眨眼間天色已暗了下來,廷昭不便再久留,隨即起身告辭。我以為皇上為他在外分撥了府邸,不想皇上卻發下話來,五年未見廷昭,甚是想念,暫且讓廷昭住在皇宮內,賜居貞妃曾經住過的舒棠殿。

廷曦坐在榻邊,笑看著坐在銅鏡前梳妝的我,取下頭飾金簪,我轉頭瞪了他一眼,憤言道:“你要帶孝賢親王來,也不事先知會一聲,害我差點在他面前出丑。衣不蔽體,傳出去,我這太子妃還要不要活了?”

他笑得更為張狂,我本來心中早已消氣,現下看他這樣子,又冒出一股莫名火,也不理他,走到榻前越過他,翻身睡在榻上,耳邊還時不時傳來他強忍地笑聲。

睡意漸濃時,只感腰間纏上一雙手將我牢牢圈住,他俯在我耳邊,鼻尖呼出的熱氣,擾得我耳根直發燙,他伸手想撩開我的衣帶,我狠狠地一巴掌打上那只使壞的手,說道:“殿下早些歇著,明日還要設宴款待孝賢親王。”

他這次緊緊地抱住我,再沒動彈分毫,兩人都默不言語,我闔眼睡去之時,他在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說了,我忍不住么?”

還不等我回話反駁,快速地翻身壓在我身上,熟練地解開衣衫,他被挑逗出的欲望哪里還能收回。一陣夜風忽過,卻不感涼氣,盈滿情欲的內室里,癡纏綿綿地兩個人,早已相融相依。

我醒來時,已不見廷曦的身影,他每日都起得早,現在國事又大多落在了他的肩上,文武大臣在看著,皇上也在看著,若然一個差錯做得不好,廷曦的儲位就難保不定。

坐在銅鏡前,看著院里的芍藥花海,不知怎的,竟然想起了那位看似瀟灑魅惑的孝賢親王。幼年喪母,獨自守陵,在皇陵那種人煙稀少的地方,生活了五年之久。五年,難怪他眼底藏有一瞬不易發覺的淡漠,終日與一株野草或者一束野花對話,空守著母親的陵墓,只能想著自己是一個人,從此以后,只他一人。

今夜晚宴,特許**嬪妃亦可參加,因著林未有懷了身孕,小腹已漸漸隆起,我怕她有什么閃失,一通打扮梳妝后,我先去了趟她的寢宮。

林未有體形越發臃腫,以前的衣裙很多她亦穿不下,新做的裙子她穿著更顯得腹部滾圓,我笑了笑,忙喚過遺珠扶著她,她對我歉然說道:“我這身子笨拙,今晚去了亦是給太子妃添麻煩。”

我打著美人扇,盡量把涼風往她那兒送,淡淡回道:“去了之后,若真是坐不住,再回來亦無妨。”

與她隨意說著一些無關痛癢地閑話,兜兜轉轉,繞了大半個園子才走到長樂殿。一些早到的王公大臣坐在殿下暢談當今國事,妃嬪們都在惠貴妃的帶領下坐在了各自的分位上。我牽著林未有走到惠貴妃的面前,恭敬地給她行了一禮,她顎首點頭。

林未有坐在我的下方,我特意囑咐了她的膳食偏酸味,不得奉酒。她舉起茶杯,眼里盡是笑意,對我點頭,我笑著拿起面前的玉瓷杯,杯里盛滿了美酒,兩人對視一笑,仰頭飲下。

阮凝心今日穿得更甚華麗,我低眼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藕荷色鑲金線合襟雙襦鉤花裙,青絲亦未全部挽起,留了一些隨意垂下,用殷虹色瓔珞段子系上,雖然風情妖嬈,卻失了莊重。阮凝心是側妃,不能穿雙襦裙,可即便如此,她今日這身俏粉色牡丹襦裙,配上繞腕的煙白羅紗,頭髻略比平日梳得更高,在后髻處對插一對玉珠琉璃金步搖,亦看出她花了一番心思。

她走過來向我屈膝作禮后,亦不多說什么,徑直坐在了林未有身旁,低頭玩耍著握在手里的玉帶。

皇上的龍攆一到,眾人齊齊俯身下跪,口中共呼恭迎之詞。我頭磕在冰涼的石地上,看著緩緩走入的腳步,從皮靴上我已看出,廷曦跟隨在皇上身后,而那一襲藏青色蟠龍游水長袍,應該是廷昭了。

“都起吧,今日為廷昭接風,不必拘禮。”皇上把廷曦和廷昭都安排在了他的左右下側,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瞬,皆不敢言語。

廷曦與廷昭在互相拼酒,殿下的大臣們做樣子附和著說笑猜謎。我們這些妃嬪只好附耳細語輕聲幾句,我沒有和林未有在宴上多說一句,阮凝心是個聰明人,我不保證她完全信任林未有。

辰妃的七皇子在一群奶娘的環繞下,跌跌撞撞的跑進大殿。沒有直撲向辰妃,而是直接撲到我身上,撒嬌打混。前段日子因著選秀的關系,和辰妃走得近些,一歲的七皇子只會‘咿咿呀呀’的說話,我常逗弄他,帶去一些小玩意兒給他玩耍。估摸著他這么急急地撲在我懷里,是想著我有好玩的東西藏著掖著。

我刮了一下七皇子的小鼻子,壓著聲音唬他:“小不點兒,不許再這么橫沖直撞了!”他瞪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眸,對我‘咯咯’傻笑,我無奈地搖頭,他根本不懂我在說什么。

辰妃起身想把他抱走,哪知這孩子死活拉扯著我的衣裙,就是不放手,辰妃對殿上的皇上說道:“皇上,七皇子喜歡太子妃多過我這個親娘呢!”

我忙開口解釋道:“辰妃娘娘說笑了,是七皇子看我好欺負罷了。”

廷曦唇邊勾起一抹邪笑,打趣地說:“我這七弟,從小就愛美人兒,看來以后定是英雄之輩。”

殿上眾人聽得這一席話,無不開懷大笑,我卻只能在不引人注意時,悄悄瞪了廷曦一眼。瞥眼間,廷昭隔著起舞的人兒看著我,眼底抹不去黯傷,復有立刻換上一抹媚笑,對我舉杯,我笑著回應。是我恍惚間,看錯了么,那眼底蘊藏了什么,或許真真是看錯了,廷昭怎么會看著我神傷,我與他不過相見第二次。

林未有最先請辭告退,我本來亦想先回寢宮,可是趴在腿上的七皇子死拽著我的手,我亦不好使勁掙脫,就這樣呆坐著,輕撫著七皇子,如此吵鬧的宴會,他居然憨憨入睡。

辰妃乏了,走到我身邊欲抱走七皇子,卻奈何七皇子不肯放手,抬眼求助于皇上,嘆氣說道:“皇上,如何是好?”

許是皇上有些醉了,大笑了幾聲后,對廷曦說道:“讓七皇子在太子妃宮里住幾日,可好?”我驚愕地看著廷曦,他卻對我聳了聳肩,表示他也無法子。

既然皇上都開口了,辰妃再是不愿,亦不好駁了皇上的面子,只好笑著囑咐了我幾句:“這孩子晚上睡不清靜,你若是煩了,給我送回來就是了。”

我知道辰妃嘴上不說,其實心里有些忌諱,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呆在別處怎么能安心呢。我抱起七皇子,笑著說:“三日后,就給娘娘送回來。”

皇上隨著惠貴妃一同走出了大殿,我隨著廷曦,懷里抱著熟睡的七皇子,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轉眼回眸一瞬,看到站在原地的廷昭,站在空曠的大殿上,夜風吹起了他的袍角和垂下的玉冠繩,挺拔俊朗地身影,卻難掩蕭瑟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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