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易抱著襁褓中熟睡的嬰兒,平靜地看著躺著的安玥鶴。她的臉上也很平靜,他想,她走的應該也是很安詳吧。蘇遠易把小妾趕走了,因為她,他錯過了愛人的最后一面,也沒來得及見到孩子出生的第一面。
送安玥鶴走的那天天空中又飄起了雪,但不似生產那晚,沒有多大,只是些零零散散的。
蘇遠易還是很愛安玥鶴,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給孩子取什么名字,蘇予鶴。
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語一直源源不斷,蘇遠易最終還是疏遠了蘇予鶴,對他很是冷淡。連帶著下人對他的態度也不是很好,甚至不拿他當主子。屋里值錢的會被偷些出去賣了換錢財,冬季少碳。
蘇予鶴住在他母親生前住的那個院子里,一個人。
蘇予鶴其實挺累的,雖然是侯爺唯一的兒子但一直被質疑。同齡人沒有愿意同他一起的,因為大人的話還會說他是野孩子。剛開始蘇予鶴還會反抗但他們人多口雜,后來他便隨他們了。
北力冗同他關系好像要好一些,但都是因為他長得十分像他母親,尤其是眼睛,一模一樣。
他沒有知心朋友。蘇予鶴很聰明,有點像魏觴,每此蘇遠易就更氣惱些。但只要他聽話些,懂事些,禮貌些,父親都會多夸他,多關心他一點。
蘇予鶴不是很安逸這樣的日子,但也想過就這樣過完這一輩子吧。北力冗給了他個機會,北力冗與南華相府有合作,他想要南華的物資,相府想要得到南華的天下,二人合作互利。北宣地界不太好,它的海上產業富碩些其他并不充裕。
蘇予鶴的任務就是打探礦的消息還有同文康璋聯系,有任何進展及時傳回消息。待到北宣有了礦資源,他就可以離開現在的生活,北力冗放他自由。
沈洛書是第一個無條件對他很好的人,哪怕因為她不知道他的事,但那些事是真的好。從前他受傷的時候沒有人會那么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是第一個。
所以他有些想珍惜這個朋友了,況且最開始他對她帶有目的的接近。
蘇予鶴長舒一口氣,垂下頭淡淡說:“我知道了,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簡遇看著蘇予鶴,雖然有些心疼他但是為了他好他也不得不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他知道他一直以來的孤獨隱忍寂寞,所以他更希望他能夠很快的完成任務獲得自由。
沈洛書已經在房間躺了兩天了,太久沒動過感覺四肢都要躺退化了。等到無人看守她時她偷偷翻墻溜出葉府。
一出門沈洛書還漫無目的的走著,四處看看。各種各樣的物件叫賣聲不停的傳進她耳里。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覓意堂。
沈洛書看著覓意堂同第一次來時總感覺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可能也是因為見到過許清凜的緣故,也可能是其他,覓意堂三個字總有種奇特的魔力在吸引著她。似乎,是淡淡的憂傷?
覓意堂伙計站在門口迎客人,看到沈洛書一個人盯著覓意堂的名牌,認出了她走幾步上前微笑同沈洛書打了個招呼:“姑娘今日是想買藥呢還是想找我們東家呢。”
沈洛書飄散的思緒被拉回,也笑著回:“上次多謝小哥,今日我就是隨便看看就逛到這里了。”
伙計對著沈洛書拱手行禮:“那姑娘自便,若有需要可以找我。”
沈洛書回禮:“多謝。”
沈洛書只再看了一眼,繼續向前逛街去。
朔城的百姓沒了礦山這個大金庫一開始還有些不滿,聚眾鬧過幾次被官府打回。后來家中還算過得去的和有些技藝傍身的在文鈞的建議下都找了份能糊口的差事。一些年齡大家中清貧又無一技之長的還是會鬧事,文鈞特地建了個工幫給這些人,若是哪有做工修建的都會通知他們去,后來業務不僅僅是修建,給他人送東西,幫忙跑腿諸如此類的也有,一時這朔城也沒那么無序。
劉煒是被公開審判的,其目的是警示也有勸誡也是立威。劉煒在任期間除了物價飛漲有些百姓承擔不起與有二十名女子傷亡外也沒有特別大的罪惡,百姓們還為他求了情。最終的結果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因為百姓,他沒有被立即處死。
東邊礦山被封,無人再在內工作。因地界無法決定其歸屬,一時又成了荒山。
文鈞的知縣工作做的還有些出色,帶著朔城百姓開辟了另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