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書握著被包起來的手腕,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奮力跑著。她總覺得那些人很快會追上來的,能跑多久是多久。
但帶著一身的血在大街上晃蕩加上沈洛書的狀態不好,還是嚇壞了不少的人。
沈洛書想回葉家,但她不認識這些路只得一通亂竄,拐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里,還是被那群人發現追了上來。不難知道,她這一路有多顯眼,想知道她的蹤跡隨意一問就能知道。
沈洛書瞬間被一群黑衣人包圍著。
她想認命了,可能真的逃不掉了只能直面這次了。疲憊,劇痛感一直侵襲著她。沈洛書笑了聲倒坐在地上,眼皮越來越重,就快閉上了。她突然聽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沈洛書,別睡。”
在閉眼的最后一刻,沈洛書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她快死了?她竟然見到了蘇予鶴。他還是那么好看,只不過沒有笑,而是一臉緊張。沈洛書微笑著暈了過去倒在地上。
蘇予鶴見沈洛書倒下,頓時變顏,原本清澈的眼中散發出怒氣。
“一起死吧。”
說完,蘇予鶴邊沖向一人用袖中藏著的小刀反手割破了他的喉嚨。那人立即倒地。
“一起上?”
那群黑衣人開始圍攻他打斗起來。對于蘇予鶴來說這些人的武功不過如此,沒多久他就解決了大部分黑衣人,最后剩下一個人時他只打折了他的一條腿,那個黑衣人跪在地上。
蘇予鶴雙手背在身后微微俯下身輕聲說:“疼嗎?想活嘛?”
黑衣人瘋狂點頭:“公子,俠士,求你放過我!”
蘇予鶴扯著笑:“你收人錢財辦事時就該想到現在。”
蘇予鶴蹲下湊到黑衣人面前:“你也體驗一下快死了是什么感覺吧。”說完直接將刀用力插進黑衣人的胸脯,轉了一圈。
黑衣人疼的大叫,然后無聲倒地。
簡遇趕來:“公子,這?”
蘇予鶴掏出一方手帕把手上的血漬擦干凈:“把他們處理干凈了。順便幫他們一把,礦山的事處理了。”
丟下手帕,走向沈洛書把她打橫抱起離開。
蘇予鶴帶沈洛書到覓意堂。
許清凜看到沈洛書的時候有些意外:“這是怎么了?”
蘇予鶴沒有回他:“快給她看看。”
許清凜抬起沈洛書被包起來的手腕看,血浸透了布摸起來濕潤潤的。
“她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我馬上給她找些止血的藥再讓人給她看看,先上樓。”
葉謹臨收到消息立馬就帶人圍住劉煒的知縣府。
家仆焦急萬分地問劉煒怎么辦,劉煒卻一臉淡定,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葉謹臨氣沖沖地沖向劉煒揪起他的衣領:“人呢?”
劉煒不屑的笑:“葉將軍這是什么意思?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我?”
葉謹臨被刺激地不受控制直接揍了劉煒一拳,劉煒順勢倒地。
“劉煒,我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但你與東山礦山脫不了干系,我依然可以把你先抓起來問責!”
一小將小跑至葉謹臨身邊:“將軍,我們找到一個人。”
葉謹臨動也沒動只問:“誰?”
“看樣子……好像是李大人。”
葉謹臨轉過頭看向小將:“李岳吉?”
劉煒聽后迅速從地上爬站起來,上前拉住小將慌張的問:“他怎么樣了,你們把他怎么了!”
葉謹臨一把推開他,劉煒又倒在地上。
“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小將對著葉謹臨說:“將軍,李大人神志不清,言語無序,找人看了說應是得了失魂癥,現在在那車上安坐。”
劉煒想沖出去被葉謹臨的人攔下。
“你們放開我!讓我去看看他,讓我看看他啊!”
劉煒情緒越來越激動,眼眶逐漸發紅,有淚水充盈眼中。
葉謹臨轉身看著劉煒:“劉知縣,你最好交代清楚所有事情。”
劉煒忽然仰頭大笑起來:“葉將軍,你想知道什么,我有什么可交代的。”
“礦山是怎么回事,朔城物價上漲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劉煒一字一句。
“你!”
從門外傳來一男子的大喊聲:“將軍!李大人發病了在自殘!”
葉謹臨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劉煒卻情緒激動起來:“我有辦法治他!你們讓我去看看他!”
那些人還是攔著劉煒,劉煒只得去求葉謹臨:“葉小將軍,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去看看他,我有藥方可以治他。”
“你有什么藥方?這失魂癥可不好治。”
“我有女子血,二十名碧玉女子的血做藥引,他喝了就好了。”
葉謹臨聞言色變,惱怒道:“二十名女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劉煒大喊:“只要能救他!有何不能做的!”
葉謹臨想到什么怒喝:“沈洛書是不是也在二十名女子中!”
“是!她就在里面,她死得其所,她救了一個人她這是做了件大好事。”
葉謹臨用力踹了他一腳將他再次踹倒在地:“劉煒,你簡直是個瘋子。”
“你沒有經歷過怎么能夠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你們朝堂上的人知道管理一座城有多難嗎?給過救助嗎?只知道一味地指責,李大人就是被你們逼的!離魂癥就是被你們逼的!”劉煒絕望的吶喊著,放聲痛哭。
葉謹臨神色暗淡了些,但還是質問著:“那這和礦山有什么關系,和朔城百姓有什么關系!”
劉煒嘲諷的笑:“你們不是說朔城管理不好嗎,自從李大人身體變差開始我就立志要把朔城治理成富碩的一座城。好巧不巧,曾經是獄卒的我追一名逃犯的時候偶然發現東邊山上有礦,大家都想發家致富,那我就帶著大家一起干。”
“李大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終于,他瘋了。百姓都愛戴我,所以我當的這朔城知縣。他們不會背叛我,因為他們需要我的許可去采礦。這朔城幾乎每戶人家都有一兩個男丁在礦山工作,就連乞兒都去工作賺錢了,這朔城哪還有窮人。”
葉謹臨走到劉煒面前蹲下,與劉煒視線相平:“這也不是你傷人的借口,況且私自開礦是死罪。”
葉謹臨站起來:“帶走吧。”
劉煒帶著哭腔央求葉謹臨:“葉將軍,如今我也認了,我只求你,照顧好李大人。”
因為他的知遇之恩,所以我護他至今。哪怕今后再也護不住他了,仍然希望他能過得好。
劉煒兩邊被人架著走出府,他注視著馬車。一陣風吹過稍稍掀起車簾,劉煒隱約見了李岳吉最后一面。